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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抢救龙王太子  下

    水缸里冲出了一条长达十数丈、粗过两尺径的白光黄鳞大怪物!说它是龙嘛,它没有角,说它是蛇嘛,它又长了四条腿,但见它面貌可怖、张牙舞爪,在半空中盘旋飞绕,嚣张的很。

    陈近南问道:“你娘哩,这是啥小?”

    龙王太子一愣:“你怎么晓得它是我娘?你们见过面吗?”

    “啊?”陈近南心里忖道:“你娘哩,是你娘哟,真正是你娘卡好。”

    大怪物随即蟠行庙中一根大龙柱,一边蟠行,一边落地;一边落地,一边变身……

    侍它全身落地、人立而起之际,已然变成了一位身材婀娜、面貌皎好、服饰华贵、举止端庄的中年妇人。

    龙王太子上前跪道:“儿臣见过母亲。”

    陈近南也跟着拜道:“见过王妃娘娘。”

    乌告绥一旁也颤抖说道:“王妃娘娘,能不能请你把尾巴移开,求求你了。”

    原来,龙王妃变身变得不干脆,一截尾巴露在屁股后面,刚好压到了他的左肩,压得他肩膀脱臼、痛得要死。

    龙王妃干咳一声,赶忙将那尾巴缩回,微笑说道:“都请起吧。”

    龙王太子指着门外急道:“母亲,现下该怎么办?两边打起来啦。”

    龙王妃皱眉道:“好好的一场牌局,你为什么把地狱明王搞掉了哩,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出千。”

    龙王太子道:“不是我搞的啦,”指着陈近南,“是他!”

    龙王妃勃然大怒,指着陈近南骂道:“该死的贱货!竟敢坏我大事,看本宫如何降罪于你!”尾巴又从裙底露了出来,屁股一扭,朝陈近南猛力击去。

    陈近南左一闪(这一击不巧击中乌告绥)、右一闪(这一击正巧又击中乌告绥),边闪边解释道:“你要杀我,好歹先让我明白原委,要不然,我死不瞑目哪!”

    乌告绥一旁也颤抖说道:“瞄准一点好吗?要不然我也死不瞑目哪……”

    龙王妃道:“好!我就叫你死得明白!”

    话说,西王母的座骑“相公了还在等自摸”,与龙王太子发生纠纷,被扁一顿,回去向西王母哭诉,惹来了西方诸神讨伐东海龙王。

    龙王父子间感情不好(请看下文),不愿出面处理,于是龙王妃只得亲向玄天上帝求援。

    这一段就跟五道转轮王说的相同,龙王太子被圈禁在龙王庙中受罚,另一方面,东方诸神联军就在庙顶上方驻防,与西方诸神列阵对峙。

    双方谈判的结果,暂由西方诸神中的圣徒保罗、瑶池仙女以及地狱明王三尊下凡,先在龙王庙的玄关,向龙王太子学打麻将,顺便摸个几圈,以便了解事发当时的状况。

    孰料圣徒保罗、瑶池仙女以及地狱明王愈打愈起劲,打了好几百圈,尤不罢手,忘记诸神大战的要事。

    东、西方诸神愈等也愈没有耐心,许多神仙陆续都走了,眼看这场天仗是打不起来了。

    偏在这个时点,陈近南出现了,误当地狱明王就是龙王太子,把人家“拘”进了阴曹地府。

    西方诸神闻讯哗然,西王母更是大发雷霆之怒,当下出兵攻击,与东方诸神激战。

    陈近南听完后道:“原来如此。那么,我是真被五道转轮王‘婊’了,可恶!那个该死的……”

    趴!

    龙王妃道:“你可以瞑目啦!”屁股一扭,她那条笨重长大的尾巴再朝陈近南甩去。陈近南右一躲(这一击于是击中乌告绥)、左一躲(这一击因此又击中乌告绥),边闪边解释道:“娘娘且慢!我也是受害者呀!杀了我,于事无补哪!”

    乌告绥一旁也颤抖说道:“是啊,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哪,你们谁来救一救我?”

    龙王太子上前说道:“母亲息怒,这小子说得没错,眼看西方诸神就快攻了进来,杀他也无补于事,咱们得快想办法。”

    龙王妃叹了口气道:“情势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总不能、总不能叫你父王来吧。”

    龙王太子怒道:“哼!叫他来有个屁用?”

    陈近南道:“叫他来怎么没用?喂,好歹你父王也是出了名的凶神呀。”

    龙王太子侧头瞪了正首的龙王肖像一眼,恨恨不语。

    陈近南于是走近龙王妃,悄声问道:“我说娘娘呀,他们父子间的感情,好像很不好哟。”

    龙王妃哽咽道:“这、这都怪我……”

    陈近南一怔:“怪你?为什么?”

    龙王妃道:“龙王向来只娶其它的龙做为妻子,但本宫不是龙,仅是一条海蛟。”

    陈近南心想:“海蛟?啥是海蛟?跟水饺有没有关系?”却又不敢明问,只道:“既然你不是龙,当初他又怎么会娶了你?”

    (注:蛟跟龙最大的差异在于,蛟的头上没有角,因而龙被视为祥兽,蛟被视为妖兽。)

    龙王妃续道:“当年本宫原是南极星君豢养的一条宠物,因故溜到东海游玩,不意撞见还是龙王太子的他(也就是现任的东海龙王),从此为他神魂颠倒、肠牵肚挂。

    然而我自知高攀不上,始终不敢向他表白。

    有一日,龙宫传出消息,说是龙王太子征婚,于是、于是我摘了两根珊瑚戴在头顶,冒充是龙,混进了龙宫参加选秀。”

    陈近南心想:“这样也行?龙的角也太不值钱啦。”

    龙王妃道:“结果你猜,谁被选中太子妃了?”

    陈近南笑笑:“这还用得着猜,当然是娘娘您罗。”

    龙王妃摇了摇头:“不是,被选中的,是冷龙的三女儿。”

    陈近南一愣:“啊?那你呢?你怎么办?”

    龙王妃道:“我决定成全他们,所以……暗地将冷龙父女吃进了肚里。”

    陈近南嘴巴张得老大,心想:“我识字不多,但也晓得,‘成全’这两个字不是这样用的吧。”

    龙王妃续道:“你再猜猜,冷龙三女儿那个贱人死后,谁被选为新的太子妃了?”

    陈近南苦笑:“这下子,应该就是娘娘您罗。”

    龙王妃摇了摇头:“不是。(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被选中的,是地火龙的侄女。”

    陈近南眯着双眼问道:“这回……你该不会又‘成全’人家了吧?”

    龙王妃摇了摇头:“地火伤胃,所以我请南极星君将他们叔侄一并宰了,也算是……祝福他们了。”

    陈近南跟着摇头:心想:“好你个‘祝福’,哇哩,这娘们也太可怕啦。”

    索性问道:“你到底吃了、杀了多少条龙,这才抢到太子妃的位子?”

    龙王妃仰头回忆:“大概有四、五十条哟。”

    陈近南吞了一口口水:“你也太狠了,把人家的选秀大会,搞得像是屠宰场。”

    龙王妃悻悻然道:“他娶我的时候,还很不甘愿哩。”

    陈近南心想:“换做是我,我也不甘愿啊。”

    龙王妃续道:“就在新婚之夜、翻云覆雨之时,我的、我的龙角掉了,让他晓得我是一条海蛟,他竟有了一种受骗的感觉……”

    陈近南心想:“他是被你骗了没错呀。”遂问:“这便是他讨厌你生的孩子,主要的缘由?”

    龙王妃悲凄地点了点头,泪眼凝视龙王太子,道:“我可怜的儿啊……”

    陈近南又问:“既然如此,东海龙王怎么没有讨细姨、多生几个儿子?”

    龙王妃与龙王太子倏地转头过来,同时嗔视,好似陈近南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陈近南满脸堆笑道:“欵,就当我刚刚没问好了。”

    龙王妃道:“继位为龙王之后,他确实讨了许多小老婆,那些小老婆也确实比我漂亮,但是,她们全都打不过我!”说完,低头去瞧自己的肚子。

    陈近南心想:“俺娘喂,她该不会以吃龙维生吧?”转念又想:“将来我若在外拈花惹草,小鹊鹊会不会也这样对我?”陡然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龙王太子接口道:“哼!父王嫌我是杂种,我又何必卑躬屈膝,讨他欢心?”

    转身直指正首的龙王肖像,恨恨说道:“我宁肯死在这里,也不愿向你求援。”

    陈近南心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龙王太子的肖像,会在龙王庙的茅厕出现。”想着想着,手里拨弄着那串地藏王的佛珠。

    龙王妃瞧见了佛珠,惊问道:“那不是地藏王菩萨的拘令么?”

    陈近南点了点头:“别提了,就是这玩意儿害死我的。”

    龙王妃转对龙王太子道:“儿啊,你可知地藏王这串佛珠有何威力?咱们母子得救啦!”

    乌告绥一旁也颤抖说道:“你们得救了最好,顺便也救一救我!”

    龙王太子与陈近南同声问道:“有何威力?”、“怎么得救?”

    龙王妃解释:“这串佛珠里头最大的那颗,正是佛指舍利,取之抛向天际,便能呼唤佛祖到来,佛祖慈悲,必将调解诸神相争,救咱一命。”

    龙王太子击掌道:“是啊,佛祖身在九天之外,他来调解纠纷,诸神必能信服。”

    瞬间抢过那串佛珠,“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扯下了它!”

    “且慢!”龙王妃冲了过去,摇手示止:“这是地藏王的法宝,唯他有权力这么做,我们若是擅自为之,地藏王必不轻饶。”

    地藏王乃是凶神中的凶神,比起西王母的强悍、海龙王的横暴,都还更凶,除了九大至尊与九大至魔,寰宇四方、九天九地之内,少有敢与之相抗者。

    龙王太子心生忌讳(有点后侮以前出老千的往事),问道:“那该怎么办?”

    龙王妃道:“不如这样,我们找个二百五做替死鬼,让给他来扯断。”

    龙王太子大喜:“好呀!此计甚妙。”

    母子二人不约而同去看陈近南。

    陈近南一脸干干地说道:“喂喂喂,你们说的那个二百五,该不是我?”

    龙王太子将那串佛珠扔还陈近南怀中,不怀好意笑笑:“当然是你,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谚语,你没听过?”

    陈近南摇头道:“我没听过,也听不懂。”

    龙王太子道:“谁拉了屎,谁就负责擦屁股,这句你总听得懂吧!”一步一步,朝陈近南缓缓期近。

    陈近南忙道:“老子身怀无上金身,你若动我,不怕佛祖降罪于你?”

    龙王妃一旁也围了过来:“那更好呀,你跟佛祖如此有缘,犯下天大的错,地藏王也不好怪你。”

    陈近南心里骂道:“X你XX个XXX!信你的是婊娘子!”正当无路可退、无计可施之际,回头瞧见了乌告绥,施展轻功,匆匆抢到乌告绥身边,喊道:“等一下!”

    乌告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颤抖问道:“你想干嘛?”

    陈近南旋向龙王妃母子说道:“你们不是要找二百五做替死鬼?他正是绝佳人选啊。”

    龙王妃母子相觑一眼,深觉有理,不禁都点了头。

    唯有乌告绥拚命摇头:“你也太残忍了!不救我也就算啦,还来害我!”

    陈近南道:“你伤得这么厉害,没得救啦,”也想效法龙王太子说说谚语,“俗话说得好,赖活不如好死,我看呀,你还是帮大家一个忙,扯断佛珠算啦。”

    乌告绥抗议:“俗话好像是说,好死不如赖活才对哟。”

    龙王太子冲了过来,厉声吼道:“衰人!你倒底答不答应?反正你都衰到家啦,再被地藏王惩罚也坏不到哪去嘛。”

    乌告绥道:“地藏王管的是人死后的世界,我活着的时候倒楣,倘使得罪了他,死后也要倒楣啦。我才不要!”

    陈近南硬将那串佛珠塞人乌告绥手里,强迫道:“好啦好啦,就你啦,俗话说得好,你死不如我活。”

    乌告绥仍是不愿,举起那串佛珠,想要掷回——轰!就在这时刻,东、西方诸神愈打愈烈,火花掉入了龙王庙里。

    雷公的一支轰天槌破顶而入,好死不死,砸中乌告绥的手,串珠线索,受震断裂,当场散了一地的佛珠。

    庙门也在这一时节遭到攻破!

    西方诸神中的圣徒约翰亲驾四马大车,冲入正殿,手持上帝之鞭,瞄准了龙王太子击到。

    龙王太子立即元神出窍,附身的那一具凡人身躯,则被上帝之鞭打得稀趴烂。

    庙里登时可见一条青龙、一条海蛟,联手大战一名驾车挥鞭的西洋神只。

    庙外,西王母遥见庙门已破,率军策马飞奔,从天而降,直冲过来。

    陈近南哪里看过这等阵仗?比起千军万马纵横沙场,这等阵仗更加令人胆寒,旋即伸手去阖庙门,无奈庙门早巳破碎,情急之下,看见地上散落的佛珠当中,有一颗果然较大。

    心想:“那就是佛指什么粒的(舍利)?”于焉取之抛往天外,大声呼喊:“释迦牟尼佛至尊!求求您,现身吧!”

    就在庙口附近,西王母大军遭到上百个罗汉列阵拦截,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也就冲不进龙王庙内。

    陈近南担心局势生变,依旧大喊:“释迦牟尼佛至尊!求求您,现身吧!释迦牟尼佛至尊!求求您,现身吧!”

    喊着喊着,佛祖仍未现身,倒是西方诸神中,一位头戴巾帽、手持弯刀的伊斯兰圣徒冲了过来,朝着陈近南砍到。

    那一阵刀气可不比寻常内息武功,乃系神通,直扑陈近南门面,摄住陈近南周身。

    陈近南动弹不得:心想:“糟!吾命休矣,这该如何是好……”绝望地闭上眼睛。

    碰!

    忽地一阵无名风起,残碎的庙门仿佛落叶一般,随风漫舞,就在门口重新组合,变回两扇完好的门,紧紧阖住。

    那一声“碰”恰是弯刀砍在新门上的声音。

    陈近南大喜,摸摸身子,又能动了,立时跪地合掌拜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激动久久不息。

    庙里的征伐同样久久不止,龙王妃母子仍以原形大战圣徒约翰,打得桌翻椅倒、墙塌柱折。

    陈近南缩躲在一扇窗下避难,隔了一隔,听觉户外的骚动似已安静,好奇地探头去看。

    且看龙王庙前恢复先前的寂寥,不复见诸神斗法、天兵交战,教人有一种恶梦乍醒后的迷茫。

    陈近南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佛祖调停成功罗?”

    “嗯,看来确是如此。”一旁忽多了位英俊挺拔、虎臂狼腰的青年,也在窗边探视,还侧头朝陈近南笑道:“咱们全都没事啦。”

    陈近南问:“你是谁呀?”

    青年愣道:“我是谁?我是龙王太子呀。”

    原来龙王太子化身为人,赶来探视户外的动静。

    陈近南蓦然回首,看看地上那具邋遢汉稀烂的尸体,又问:“那他是被你附身的罗?”

    龙王太子点了点头:“这人原本是个淫贼,死了倒也干脆。”

    陈近南再看乌告绥,乌告绥也已经死了,遂道:“这家伙刚好死在佛珠四散的那一刻。换句话说,他在死前一刻,扯坏地藏王的法宝、惹恼了地藏王,然后刚好赴死。”

    龙王太子亦道:“这人衰了一辈子,死后还得接受地藏王的严惩,再衰他妈个三生三世。”

    “唉,真是有够衰(乌告绥)。”陈近南与龙王太子一起摇头叹道。

    这当口,正与龙王妃缠斗的圣徒约翰忽地停止动作,侧耳倾听,像是听到了什么。

    而龙王妃也同时听到,不再施法。

    随即,圣徒约翰掉转马车,飞奔出门,飞奔出去的时刻,不小心辗过乌告绥的尸体,把人家的头给辗断,害之无法转世投胎。

    “唉,有够衰、真是有够衰。”陈近南与龙王太子又一起摇头叹道。

    龙王妃当下也从一条海蛟化身为人,走至门口了望情势。

    龙王庙外,先前上方那片诡紫奇黑、雷震电闪,已经不再,而今,夜幕低垂、明月当空,天边尚可见一道金光褪去,渐收渐东。

    陈近南走至龙王妃身边问道:“那是什么?”

    龙王妃颔首说道:“佛祖来了。”

    陈近南又问:“既然来了,怎不现身?”

    龙王妃道:“佛祖走了。”

    龙王太子也走至龙王妃身边问道:“一切都结束了么?佛祖调停成功啦?”

    龙王妃又颔首道:“都结束了。”

    龙王太子又问:“那对我的裁示呢?”

    龙王妃道:“耐心等候,我们自会明白。”

    地上那些四散的佛珠,此时自动滚聚,自行成串,接着,它们“沉”入地面,没入地下。

    陈近南心想:“该是地藏王取回了它?”

    门外,下起了雨。

    陈近南与龙王妃母子并肩蹲坐庙中,耐心等候,谁也没有兴致说话。

    经过适才那一阵天惊地动,他三人余悸犹存,疲惫不堪。

    雨,愈下愈大了。

    陈近南偶然瞥见龙王庙里那一大堆虾兵蟹将、蛇王鱼仙的肖像,不知什么时候,全又从龙王肖像的身后“跑”回原位,列队站好,像是要恭迎谁来似的。

    不多时,门外的雨水飘了进来,溅得到处湿漉漉的。

    陈近南皱眉回避,却看龙王妃母子神色有异。

    雨水愈溅愈多愈凶猛,陡然变成一条水柱,环庙而行,落在正首龙王肖像前方,化为人形。

    那是一位穿了一身紫衫龙袍、头戴冠冕、目露精光的中年男子,相貌堂堂,举止潇洒,留了两撇细长龙须胡,颇有仙风道骨之雅态。

    陈近南心想:“难道,他就是东海龙王?”

    顾盼龙王妃母子二人,那龙王妃双颊羞红、低头沉默,龙王太子则两眼傲视、昂然不驯。

    陈近南心想:“是了,他就是东海龙王。”

    是的,此人正是东海龙王的元神!

    东海龙王环顾四周一眼,目光停留在窗外,说道:“本王已跟玄天上帝谈妥,圈禁你在这里一百年,聊做薄惩,其它的你们就不必担心了。”

    陈近南心里一愣:“他说的‘你’,是指龙王太子么?‘你们’又是指谁?”

    龙王妃听了面有喜色,轻轻扯了扯龙王太子的衣袖,悄声说道:“还不快向你父王致谢,快呀。”

    龙王太子冷哼一声。

    龙王也不在意,续道:“以后你跟人家打牌,可别再出老千了,最好嘛,别要再溜到人间,免得碰上其他的神只。”

    龙王太子仍是不应声,别过脸去。

    龙王接着招手说道:“爱妃,辛苦你了,你来。”

    龙王妃听了召唤,喜孜孜地像个小女孩般雀跃,抖颤颤走了过去。

    龙王一把拥住她的双肩,柔声说道:“本王想清楚了,娶妻娶德,应该在乎你对我的爱,而非你的出身。从今以后,本王要弥补过去亏欠你的种种,好好爱你,直到永远。”

    这么多年来,龙王妃一直遭到龙王冷待,此番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受到龙王的殷勤,激动得不能自己。

    哽咽道:“大条……呜……大条……”

    夫妻二人就此热切相拥。

    陈近南问:“太子爷,你娘怎么叫你爹‘大条’哩?有那么大条吗?”

    龙王太子道:“大条是我爹的外号,”拍拍陈近南的肩头,“相信我,那确实是好大一条。”

    陈近南又问:“你的外号又是什么?”

    龙王太子还是那句老话:“我的外号叫什么,干你屁事。”

    孰料龙王与龙王妃热切相拥之余,渐竟失态,还相吻了起来。

    龙王妃正值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的年纪,(以海蛟的年龄来算,则已三百八十岁了。)忍了这么多年,一旦开封启用,当然像是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亲来亲去之后,龙王开始上下其手,龙王妃也开始宽衣解带,夫妇二人当场就来上了一段……活春宫。

    陈近南瞠目结舌道:“太子爷,是我看错了呢,还是他们搞错了呀?你就快要有弟妹罗。”

    龙王太子气吼道:“娘!你们在干什么!”

    龙王与龙王妃登时回神,醒悟自己无状,然而欲火焚身难耐,偏又不舍作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彼此都现出了原形,成为两条纠缠错结的龙与蛟,飞出庙口,继续翻云覆雨。

    天外的雨,也就愈下愈带劲了。

    陈近南心下悟道:“啧!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会暴雨不停、酿成水灾。”

    (注:中国民间传言,龙王是负责降雨的。)

    龙王太子走到自己的肖像跟前轻抚,叹气道:“他们可以离开,你也可以离开,我呢,得在这里待上一百年啦。”

    陈近南过来安慰道:“待上一百年,总比被拘进地狱的好。”寻思笑笑:“说来也是凑巧,五道转轮王给我那串地藏王的佛珠,骗我拘你,结果阴错阳差,倒是藉由那串佛珠救了你我。”

    龙王太子听完也笑:“这倒是,你我也算有缘了。”指着自己的肖像复道:“我还没谢你一谢哩。”

    陈近南怔然。

    龙王太子道:“是你帮我把肖像从茅厕扛出来的。”

    “喔,是指这个啊……”陈近南搔了搔头,意念一转,说道:“太子爷能否也帮我个忙?”

    龙王太子拍胸脯道:“但说不妨,只要我能做的,绝不推辞!”

    陈近南喜道:“那好,那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