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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海魔船在黄昏的时候,驶进了医谷。但方家集的一战,尚未结束。竹林中,蝴蝶城与医谷的高手,联合抵抗海魔教的侵袭。原本清幽雅丽的一座竹林,已被血腥所冲洗,变成恐怖的人间地狱。死伤枕藉,伤亡累累的场面,真令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但能够站立着的人,仍然在互相拚搏,谁也不肯向敌人低头。唐竹权虽然生平大小战阵经历无数,但如此惨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见。桑七星与聂武夺的武功,虽然高强,但面对着司马血和唐竹权,他们却未能占到任何的便宜。相反地,桑七星与唐竹权激战数十回合之后,首先中了一记五绝指法,登时倒毙。这一指重重击中他的咽喉,桑七星总算败得心悦诚服。至于聂武夺与司马血的一战,更是凶险无比。聂武夺的剑法诡异。但司马血的剑法,更加离奇莫测。他们的剑法,骤眼看来,有时简直是迹近乎儿戏,但只有真正的剑法大行家,才会看得出他们的比拚何等激烈、何等凶险。生死间不容发,决胜只在一刹那间。聂武夺在未曾加盟海魔教之前,曾杀过十一个追杀他的职业杀手。那些职业杀手,在江湖上的名气都很晌亮。可是他们没有一个是聂武夺的敌手。司马血虽然是杀手之王,但在这一战之前,聂武夺仍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但这一战,澈底地改变了他对天下间所有杀手的观感。他以前一向都认为,杀手只擅于暗中出其不意的把对手刺杀,若论真正武功,并不足虑。这一个观念,无疑大错特错。但直到他发觉到这一个错误的时候,司马血手中的碧血剑已贯穿过他的心脏。聂武夺陡地睁大了眼睛,整张脸型都为之扭曲。血,从他的胸膛上慢慢的流出。剑己回鞘,司马血的神态仍然是那么的冷酷。海魔教的实力,相当强大。然而,医谷与蝴蝶城两派高手联盟,再加上司马血、唐竹权、卫空空这些高手相助,却使到海魔教遭受到了极重大的挫折。直到暮色将临的时候,海魔教的败局已逐渐显露出来。但海魔船上,仍然有大批海魔教的高手。龙城璧冒险偷进海魔船,却如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唐竹权大为担心。至于卫空空,他一直都在医谷之中,给予许窍之一个非常大的助力。方家集竹林一役,双方都伤亡惨重。时九公在混战之中受了伤,在胸上捱了一刀。尚幸这一刀砍得并不太深,否则这个第一号神医就得立刻完蛋。战争的范围逐渐缩小。海魔教已成为了攻击的重要目标。攻船的行动,终于全面性的展开。负责指挥进攻的主帅,当然就是医谷谷主许窍之。这一艘海魔船,立刻变成了战场。这一战激烈之处,绝不在方家集竹林一战之下。唐竹权虽然是个体重惊人的大胖子,但他冲上海魔船的速度,却是最快的一个人。他刚冲上船,立刻就有两个朱衣老人分从左右向他袭击。这两个朱衣老人的掌力异常浑雄,掌未到,两股赤热的掌风已向唐竹权的脸上罩去。唐竹权“哇”的一声,身形突然凌空冉跃丈二。两个朱衣老人掌势亦急变。但他们都忽略了另一个人!原来在唐竹权之后,还有一个杀手之王司马血。司马血的杀性已起,手中的碧血剑彷似惊虹骤现,直向左首的朱次老人刺去。那朱衣老人只顾袭击唐竹权,冷不防还有另一把剑从横里杀出。当他发现到碧血剑剑影的时候,他的心脏已被刺破。另一个朱衣老人又惊又怒,再也顾不得袭击唐竹权,连忙左手一挥,十二枚飞镖成一行,品字型般向司马血的身上激射去。司马血冷笑挥剑。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十二枚飞镖尽被击落。朱衣老人突然一声怪叫。原来唐竹权的五绝指已插在他的背上了。司马血毫不放松,向前补上一剑。两个朱衣老人于是双双了帐。他们是谁?当时没有人知道。直到这一战完全结束之后,才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原来他们就是海魔教潜鲸堂的两大长老。潜鲸堂没有堂主,这两个朱衣老人,就是昔日潜鲸帮的左右魔使。左右魔使的武功虽然不弱,但他们仍然无法抵御唐竹权和司马血的联手合击。海魔船上的高手并不少。海城堂、飞盗堂、水魔堂及三仙堂的堂主,都在这一艘巨船之上。许窍之还未上船,就给水魔堂的堂主汤恕紧缠,两人立刻展开恶门。至于卫空空,却与海城堂主卜世康杀得天昏地暗。又是一场激烈的大厮杀!在那黑暗的船舱内,突然亮起了火光。火光虽不算明亮,但却令龙城璧为之一阵心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一点火光若落在那些炸药之上,海魔船上及医谷内的人,将会在瞬息之间同归于尽。他与贺誉在黑暗中硬拚内功,结果两败俱伤。贺誉的内功,极为邪门,龙城璧虽然练就“龙心神诀”,但无法突然把对方克制,经过一段长时间比拚之后,两人都已力拙,终于在最后一刻间双双分手。他们若还再斗下去,势必拚个同归于尽。但龙城璧宁愿就此气绝身亡,也不愿意放过贺誉。贺誉已变成了一个疯子,他要医谷、蝴蝶城、海魔教三派的高手陪葬。贺誉虽然身受重伤,但仍然勉强从怀中取出火折于生火。他又把一支蜡烛燃亮。烛光下,贺誉的脸并不是苍白色,而是灰黑色的。龙城璧怒道:“你别胡来!”贺誉桀桀一笑:“本教主决定了的……事,永……不更改。”龙城璧突然看见了风雪之刀。这一把刀,就在贺誉的左后方。贺誉疯狂地大笑,但笑声却极度的虚弱。他突然巍巍巅巅地向那些炸药桶子走去。蜡烛在他的手中,火光在燃点着。只要这些火把任何一桶的炸药燃点着,一切都得立时完蛋。贺誉还能动。但他却算准龙城壁已不能动。可惜他这一次算错了。龙城璧确已受了重伤,当贺誉在燃点蜡烛的时候,他的每一根骨,都好像已经完全散裂。但当他突然发现风雪之刀之后,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又从他的心底冒起。这一股欲望,使龙城壁在不可能弹动的情况之下,突然完全复苏。贺誉一步一步向前走。但龙城璧却像一头怒狮,向他的背后扑去。贺誉毫不理会,烛光已与炸药桶子接触。只要火光再向前移近一寸,便……但就在这个时候,贺誉的身子突然剧烈地抽搐,手中的蜡烛竟然坠在地上。烛光熄灭。贺誉伸手向头上一摸。黑暗中,他只觉得颈际一片湿冷。他的心更冷。他的计划,在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失败,彻底的失败!黑暗中,贺誉倒下。龙城璧也倒下。惨烈的战事终于结束。这一次,伤势最严重的人,就是龙城璧。当他被司马血首先发现的时候,司马血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幸好这里是医谷,只要还未断气,医谷里的神医就有办法。负责医治龙城璧的人,是时九公。时九公也受伤不轻,他也在接受另一个神医的医治,但是他却又忙着医治龙城璧。医人者,人亦医之。唐竹权桀桀一笑,对卫空空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公平极了。”这一战,海魔教全军覆没。但蝴蝶城绝大部份的高手,也在这一战之中惨烈牺牲。赵天爵在悦宾楼中,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神秘白衣人的剑下。所谓“不明不白”,是指局外人的看法。白无浪大仇已报,从此归隐山林,不问江湖世事。但龙城璧却恰恰相反。他的伤势还未痊愈,便已悄悄的从医谷中溜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甚么地方。他虽然又走了,但“雪刀浪子龙城璧”这七个字,却永远在医谷每个人的心内……腊月十一,子夜。马家大屋。大雪和杀气,笼罩着一切!马家大屋位于飞貂镇之北,落冰河之南。飞貂镇以出产貂裘驰名天下,镇上最少有二十个猎户,是猎貂能手。在飞貂镇,马家大屋的主人,有绝对的权力,可以处理镇上的任何纠纷。马家大屋的主人,也就是整个飞貂镇的主宰。这并非近年来的事,而是在百年之前,马家大屋就已一直控制着整个飞貂镇了。在飞貂镇方圆五百里之内,最少还有超过二十个像飞貂镇般大小的市镇。但飞貂镇的地位,一向都远比其他市镇崇高。原因只有一个。那是因为马家大屋不但保护飞貂镇,同时也保护其他二十多个小市镇的安全。这五百里地方,已太平了整整一百年了。那完全是因为马家大屋的力量,使到江湖上的盗匪都不敢在这些地方上惹是生非。然而,天下间一切的事情都会改变。太平了一百年的五百里太平地,开始不太平了。暴风雪已降临到马家大屋的身上!屋外大雪纷飞。屋中却充满着一种足以扼杀任何生命的杀气。马象行拥卧貂裘,半躺半坐的挨在一张熊皮交椅之上。他的手很干燥,皮肤像蛇鳞似的片片脱落。他的心境又如何?是否也和他的皮肤同样干燥?没有人知道。因为马家大屋满门老幼连同仆婢八十七人,都已搬迁到另一个地方去。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但也没有人敢不离开这里。因为这是马象行的命令。二十六年来,自从马象行的父亲病逝之后,他就成为马家唯一的主宰。在这二十六年中,只有一个人曾经违抗过他的命令。那就是他的妻子花翠碧。花翠碧是个典型的良妻贤母。但在三年前,她却擅违丈夫的命令,深夜率领马家的十二名子弟,赶到六百里外的一间镖局,和那镖局的人展开一场激战。那一战的结果,使马象行亲于调教出来的十二名子弟,只剩下四个,而花翠碧也受了伤。马象行立刻亲率刑堂双使,把花翠碧在归途之中,就地处决。那是神秘的一战。没有人知道花翠碧为甚么要冒险带着十二个马象行的子弟,赶到六百里外的一间镖局去兴师问罪之。同时,一般人也认为马象行的判决太过份。毕竟花翠碧是他的结发妻子。然而,无论怎样,花翠碧死了。马象行给人的印象,未免太残酷,太无情。但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风越猛,雪越大。屋中除了马象行之外,已再无一人。他在屋中,显然是在等人。他在等谁?是否等待他的仇人?就在风雪最大的时候,马家大屋的木门突然发出“轰”的一响。这一度坚固的木门,被撞破了一个大洞。而且撞破这木门的,竟然还是一个女人。寒风从远山吹到屋中。风更冷。但风中却带着一种清淡迷人的香气。马象行直着眼睛,盯在这个女人的脸庞。这是他六十年来所见过最美丽的一张脸。她穿的是一袭淡红纱衣。这种衣服,简直就完全没有御寒的功效,但她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冷。她不觉得冷,但身穿貂裘的马象行却反而觉得寒冷起来。那是由心底冒出来的一股冷意。干燥的手已在冒汗。冷汗。屋中灯火昏黄。在灯光下,这个穿着淡红纱衣的女人,看来更是倍加神秘,倍加美丽。她正在用一种很特别的眼光,打量看屋子的四周。马象行瞪着她,突然一笑:“你就是地狱镖局的花老大?”穿纱衣的女人点点头,说:“我就是花老大,也是花翠碧唯一的妹子。”马象行的脸色变了变。过了半晌,他才冷冷笑道:“花翠碧是你的姐姐,但你却自称老大!”花老大叹了口气,道:“那只能怪她太大意,嫁错了人。”马象行又瞪起眼睛,大声道:“老夫有甚么地方亏待她?”花老大哂然一笑:“她死在谁的手上,江湖上的人都很清楚。”马象行目中露出了痛苦之色。“你好狠的手段,竟然对姐姐也动用到蚀骨腐尸针,昔日老夫若不下令刑堂双使把她杀死,恐怕她会死得更惨百倍。”花老大笑了笑,淡淡道:“其实这件事,你是可以对江湖中人解释一二的,但你却没有这样做?”马象行“霍”声站起,振声道:“老夫但求无愧于天下,又何必多费唇舌向别人解释?”花老大柔声一笑,道:“只怕你向别人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马象行咬了咬牙,突然从熊皮大椅背后拿出一根钢杖。花老大彷佛露出了一个吃惊的神色,但嘴角间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微笑。“好一根破冰神杖,”她的笑容有点像狐狸,“可惜除了用来破冰凿雪之外,恐怕就只能让你老人家掺扶躯体之用。”马象行忽然不开口了。他的脸上已没有愤怒的神色,反而变得极端的冷静。花老大嫣然一笑道:“你虽然还沉得住气,但今夜还是无法逃得过这一场杀身之祸,除非……”马象行沉声道:“别做梦,百马图绝不会落在你这种人的手上。”花老大吃吃的笑道:“别紧张,反正我也没有着急,那份百马图此刻一定在你的女儿手上,只要把你杀死,你的女儿又还有甚么本领能把百马图保存下去呢?”马象行掌心的冷汗更多,但脸上却更冷静。他毕竟是威震一方的武林大豪,虽然强敌在前,也绝不自乱阵脚。灯光下,花老大的眼睛看来是那么明亮,她的笑容是那么柔美。但马象行绝对没有忘记,眼前这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就是地狱镖局里的花老大,而她的真实姓名,是花如珠。地狱镖局虽然名为镖局,但却从不运货。这里的镖师,只会杀人。换而言之,这镖局根本就不是镖局,而是一个拥有大批职业杀手的组织。地狱镖局的总镖头,并不是花老大。花如珠不错是“老大”,但却并非总镖头。总镖头是谁?直到目前为止,江湖上还是没有人能知道。有人怀疑是杀手之王司马血。但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证明这一点。而司马血方面,却也已否认过不止一次。有人相信他,也有人说他是在掩藏真相。但司马血全不在乎,反正他自己本身的确是个杀手,而且更被公认为杀手之王,就算被人视为地狱镖局的总镖头,也并不是一件如何大不了的事。然而,地狱镖局越弄越凶了。不少江湖上成名多年的英雄豪杰,纷纷死在地狱镖局的镖师手下。最令人为之心惊明颤的,就是地狱镖局每次接到生意,都一定能够在限定的日期之内,把目标对象杀死。不管对手多硬,只要地狱镖局把交易接下,被指定要杀死的人变就死定了。从来没有人能例外。地狱镖局在杀人之前,例必在镖局门前,悬出一张血红大字的白纸,上面写着被杀者的名字,和被杀的最后期限。近数年来,只要是在地狱镖局门前张贴过的名字的人,此刻都已进了地狱。有人曾在名字被贴上之后,连夜奔逃,但结果却死得更快,死得更惨。在地狱镖局里,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当然就是总镖头。但这个总总镖头,简直比鬼还神秘,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除了总镖头之外,就得数到花老大。自从地狱镖局成立以来,已有不少武功极高的好手,死在花如珠的手下。湘南剑圣沈季清、太湖双绝上官兄弟、峨媚山静玄大师、洛阳神拳宋立芳,还有常家堡主阴阳扇常二先生,这些人都已分别死在她的手下。对于上述这些人,马象行并不陌生。他们的武功如何,他也知道得很清楚的。他们都是当世武林上的一流高手,武功并不会比马象行差得了多少。但他们竟无一人能敌得过花如珠。尤其是洛阳神拳宋立芳,和阴阳扇常二先生,他们并非单身应战,而是集合十数位武林好手的力量,与花如珠展开生死决战。但结果更惨。参与战事的人,全都死在花如珠的手下。所以,尽管花如珠美艳绝伦,但在江湖上的人看来,她比许多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还可怕。地狱镖局的杀手,通常都是受雇才杀人。但这一次花如珠出动对付马象行,却并非受雇。她的目的,是一幅百马图。百马图是马家大屋的家传宝物,但江湖上知道马家大屋有这幅百马图的人并不多。花如珠与马象行的距离渐渐接近。花如珠沉默了很久,忽然又道:“凭你的力量,绝不足以抵御地狱镖局,与其弄得珠沉玉碎,何不干干脆脆把百马图交出?”马象方须眉皆竖,冷然笑道:“哼!休想!”花如珠的脸刹那间变得比冰雪还冷。“敬酒不吃吃罚酒,想不到你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糊涂得愚不可及。”既“糊涂”。又复“愚不可及”。马象行脸上的肌肉一阵跳跃,突然挥舞破冰神杖,直向花如珠的身上击去。马家大屋之中,激战已开始。大屋之外的情况又如何?在马家大屋左边不远处,有一间小酒家。这是飞貂镇上,唯一可以买到酒的地方。现在,已是子夜时分,而且风雪又这样大,这间小酒家早就已关上大门。但小酒家里的灯光还亮着。已经关上大门的酒家,居然有人在里面喝酒。不是一个,而是五个。那是五个黑衣人。这间小酒家的老板,是一个姓陆的老苍头。他今年六十八岁。同时,也是他寿命的极限。本来,他最少边可以活上好几年的,他的身体还很健壮。可惜就在这一个风雪之夜,他遇上了五个瘟神。这五个黑衣人,就像地狱里钻出来的幽魂,忽然间就出现在这间已经关了门的酒家之内。那时候,姓陆的老头儿刚刚从床上爬起,想到茅厕里解决内急。但他的内急还没有解决,就已给这五个黑衣人解决掉。一刀穿心,另加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嘴巴上。可怜这个半生劳碌的老头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别人的毒手之下。他并没有开罪这五个黑衣人,也和他们无仇无怨,何以竟会遭此横祸?答案只有一个。这五个黑衣人的身上,连一枚铜钱也没有,但却想喝酒。他们不想赊欠,于是索性把这个姓陆的老板一刀干掉,然后就在酒家里喝个痛快。世间上真有这种凶狠残酷的人,为了这种小事就大开杀戒?不错,一点也不错。黑心五毒就是这种人。黑心五毒这五个人,是六十年前黑心帮主黑心老祖的徒孙!江湖上,人人都听过风雪老祖这个名号。风雪老祖是北极第一高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昔年凭着一柄风雪之刀,走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罕逢敌手。虽然现在他已因年老而逝世,而风雪之刀也已转赠给雪刀浪子?但江湖上的人还是没有忘记他。至于黑心老祖,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黑心老祖原名蓝善祥,乃江南仙草乡人氏。他虽名为善祥,但绝不是个和善慈祥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来历,但人人都认为他的刀法并不比风雪老祖差到甚么地方去。他在四十岁的时候,创立黑心帮,并正式宣布自已的外号,就叫黑心老祖。那时候他并不老。但他既然自称黑心老祖,于是江湖上的人也就这样称呼他。黑心帮成立之后,辽宁一带的商民可就叫苦连天了。黑心老祖把黑心帮的总坛设在如鞅,并从西藏招揽了十几个喇嘛,冀图成为辽宁的武林盟主。他的野心不算小。他的手段更是毒辣。黑心帮成立只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就已把当地的武林人物打得抬不起头。到最后,黑心帮越弄越凶,风雪老祖看不过眼,终于亲自跑到如鞅,劝告黑心老祖收敛一点。黑心老祖会听他的劝告吗?当然不!他不但不接受风雪老祖的劝告,反而和风雪老祖展开一场激战。那一战,江湖上的人至今仍然津津乐道。黑心老祖的刀法诡变百出,最少有十几次的机会,可以把风雪老祖砍开两截。但每一个机会,他都无法把握。不是不想把握机会,而是无法把握机会。因为风雪老祖的刀太快,而且内力深厚,就算刀法上出现破绽,黑心老祖亦无法把他澈底击倒。黑心老祖把心一横,喝令十几个西藏喇嘛一并上前,围攻风雪老祖。这一来.风雪老祖可光火了。他丝毫不惧,手中一柄风雪之刀发挥更强大的威力,那十几个西藏喇嘛虽然武功极是了得,而且人数众多,可是竟然在不足五十个回合之内,便已纷纷或死或伤,败在风雪老祖的刀下。黑心老祖大骇。他一向都以为自己的刀法绝不会差得过风雪老祖,但这一次相比之下,显然是略有逊色。风雪老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众喇嘛解决,然后又再与黑心老祖展开激战。最后,黑心老祖还是败了。他的右胸捱了一刀,荒落而逃。总算他的轻功造诣不弱,而风雪老祖亦无存心赶尽杀绝之意,终于给他逃过大难。自此之后,黑心帮崩溃,完全瓦解。而那黑心老祖也没有再在江湖上出现了。黑心老祖虽然被风雪老祖击败,但他仍然有一个弟于,不断地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他就是近二十年来,江湖上最蛮不讲理的恶君子向绝。向绝是黑心老祖唯一的弟子,黑心老祖的武功,他已尽得真传。当黑心老祖不再在江湖上露脸的时候,向绝差不多就完全代替了师父昔日的地位。黑心老祖固然是个穷凶恶极的老魔头,但与向绝相比下来,倒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叹。向绝绝不是个君子。君子又怎会“恶”?直到近三几年,向绝的年纪也有一大把,似乎比较少一点在江湖上惹事生非。然而,一代传一代,向绝又调教出了五个比他自己更凶残暴戾的弟子!那就是黑心五毒——孤剑生扫描sglineliweiOCR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