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杜小虫似乎探知他们心里话,不由抬起头来,对他们咧嘴而笑。
笑得很暧昧。
万金油似乎瞭解人熊的个性,丝亳也没有介意,继续道:“至於我,万金油,望云别庄庄主,事情的计划人是我,召集人也是我,投资人也是我!”
“等一下!”
杜小虫突然即时截住了万金油的话。
“你有事吗?”万金油笑问。
“我有话要说。”
“请说!”
杜小虫夹起一块肉,对大家笑道:“这是香肉,你们知道香肉最补那里吗?”
大家一听,终於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补肾补阳啊!”杜小虫说:“你们多吃,精华全在汤汁,千万别可惜。”
此言一出,霹雳手等四人,立即七手八脚,风卷残云,没两下工夫,锅底已朝天。
万金油等他们吃完,才道:“熊公子,你要我等一下,就只为了补肾补阳这句话?”
“不!”杜小虫摇头说:“补肾补阳只是插曲而已。”
“主题曲呢?”、“我听你说了大半天,香肉也干掉了,我进莫宰羊你这所谓计划者、召集人、投资者,到底在计划什么?召集是为了什么?投资什么?”
其他四人目光都怀疑的望着万金袖。
“人熊的问题,也就是我们四人的问题。”
万金油清了下嗓子,道:“这问题问的好,待会我就会回答。首先,我得先向你们衷心致谢,五个身怀绝技的一流人,都信得过我,我本人深感荣幸。”
“哇操,那又怎样?”杜小虫笑问。
“为了报答你们对我的信心。我绝对不会令你们失望,我许下的酬金只多不会少!”
“说老实话,我会答应前来,是因为抵受不了你那份酬金的诱惑!”霹雳手道:“还有你望云别庄的佳餚醇酒。”
毒千里一颔首,大有同感的样子。
贼秀才也道:“对於那份酬金,我也是寄予厚望,如果这次能大捞一票,我就金盆洗手不干贼,考真正秀才去!”
千面人清了下喉咙,也想表示自已意见,谁知,杜小虫已抢在他前头。
“哇操,闭嘴!由在是万庄主说话的时间,不是你们发表意见的时间!”
千面人不由得瞪了杜小虫一眼。
“哇操,你不用给我白汤圆(白眼)吃。”杜小虫道:“我敢说,我们任何一个的说话,都没有万庄主的来得动听!”
这的确不假。
杜小虫说:“千面人你说呢?”
千面人支吾:“我我我……”
“哇操,你“我”不出,就表示同意我的说法,那你就闭上嘴吧?”
千面人果然闭上了嘴。
万金油笑道:“熊公子可真是心急。”
杜小虫摇头说:“心急的不是我。”
“哦?难道还有比你更心急的人?”
“有。”杜小虫一指霹雳手等人,道:“就他们四个。”
霹雳手四人,不由的纷纷点头。
“这件事,我本该早就告诉你们,之所以留到现在,完全是为了等熊公子。”
“哇操,那是我的错啰?”
“你也没错,我也是为了审慎起见。”
“哇操,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然这四个傢伙非怨死我不可!”
杜小虫说着,又对霹雳手等人道:“哇操,你们大家都听到了,不关我事,是万庄主谨慎起见,不大相信你们。”
万金油一愕,即解释说:“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只不过事情实在关系重大,甚至可说,是我万某人有生以来所做的最伟大的一件事情!”
“伟大?”杜小虫忽然问:“有飞天猫那么伟大吗?”
万金油又是一愕!
“没有,所以我现在才想在我有生之年,完成一件大事,伟大的事。”
“哇操,你伟大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万金油又不厌其烦说:“对於这件事,我并不希望事情再生任何意外,更不容许发生任何错误,即使是最微小的错误!”
“哇操,你比我老妈还要姑磨。”
万金油笑了笑,提高了嗓了,问:“各位可曾听说“大富豪”?”
霹雳手四人刹时间眼瞳一亮,这一次,就连杜小虫也不例外!
大富豪!
又有谁不知道大富豪?
“南七北六十三省,每一省都有数间,甚至数十间的男人销魂的地方。”万金油继续说:“然而,这些妓院加起来,远不如大富豪的名声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贼秀才抢道:“大富豪查某的波会跳舞,下面那“玩意”能吞仙桃!”
“不错,这也是它闻名之一。”万金油说:“大富豪中还有一样东西,震撼江湖,甚至连皇帝也心动。”
杜小虫脱口道:“吻别!”
“对,就是“吻别之珠”,听说这颗吻别之珠,是大富豪的镇店之宝,是天下最大、最真,最耀眼的一颗,连大内的国宝跟它一比都逊色不少。”
“吻别之珠藏在大富豪那个地方?”贼秀才好奇地问。
“一个女人的身上,大富豪有姑娘四仟四佰四十九个,每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女。没有人知道“吻别之珠”,藏在那一个姑娘身上,也没有人知道这颗吻别之珠,是从那里来的?大家只知道吻别之珠,能给拥有者带来幸福、财富、心想事成!所以,吻别之珠是个神秘的东西!大富豪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同样是一个谜,大夥儿只知道他对吻别之珠,敬之如神。”
杜小虫五人不知不觉点头。
他们所知道关於“吻别之珠”,也只是这些。
就这些,已足以令人神往!
万金油转问:“你们都知道大富豪这个地方?”
杜小虫五人一齐颔首。
“你们可知道这个地方在那里?”
杜小虫五人这次一齐摇头。
“你们都莫字羊?”
没有人敢点头。
万金油一字字的道:“阮—宰—羊!”
杜小虫五人,眼睛不由一亮。
万金油展目一扫,又说:“我这次计划的目标,就是在大富豪的“吻别之珠”!”
“吻别之珠!”
杜小虫五个人,全都失声惊呼。
“你们说,这事情能否称得上伟大?”万金油兴奋地问。
“伟大!”杜小虫道:“哇操,的确伟大。”
万金油说:“大富豪虽然是公共场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进的去,里面不但戒备森严,而且机关密佈,不是普通人能发觉得到的。所以,这是一趟“危险之旅”!”
顿了顿。万金油又道:“你们对於这件事,是否还都感兴趣?”
五个人几乎都点头。
这么刺激又神秘,又有谁不感兴趣?
“你们之中可有人退出?”
没有人吭声,即表示没有人退出!
“好,好极了!”万金油大笑:“你们都很有冒险精神。”
五个人一个都没有笑?
他们的心情都很紧张。
有顷,贼秀才嚥了一口口水,好容易才问道:“大富豪在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忙又移到万金油脸上。
谁都希望知道这个秘密。
怎知,万金油还不肯透露这个秘密。
“去到你们就知这!”
废话!
去到当然知道!
丑个人相顾一笑。
贼秀才再问:“庄主还不信任我们?”
“这件事就是由我们六个人进行,有关的细节,也只容我们六个人知道!”
“庄主,这……”
万金油双眼一睁,目光一扫大堂,道:“这里并不是只有我们六个人!”
不错!
这里还有丫环八人,望云别庄的两位女大总管二共十个人!
贼秀才没有再问下去。
万金油目中似乎有火,幽幽地道:“这之前我也做过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应该成功,结果是失败的事情!”
“哦?”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已经把所有的家当,包括生命,都已睹下去了。”
贼秀才不明白万金油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明白!
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等都不明白!
在场只有两个人例外!
杜小虫和春莉!
春莉无言站立在那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杜小虫心中却暗自叹息。
万金油接着又道:“我已准备好马匹,这一席酒菜结束后,我们立刻起程,至於详细的计划,路上我会给你们一个明白!”
没有人反对。
万金油正欲再说,杜小虫突然开口:“哇操,到了路上,你不会又吊我们胃口吧?”
“不会!”万金油道:“一到大富豪,我们六个人就依计划行事,一得手,立即就撤退!”
“哎哟,这趟危险之旅真的很危险吗?”千面人忽然问说。
这正是各人都关心,都想知道,一时又疏忽了,忘记了问的一个问题。
千面人这一问,各人的目光立时又集中在万金油的面上。
只听万金油说:“可以说危险,又可以说不危险,这得看我们的行动够不够迅速,够不够小心,彼此之间够不够配合!”
“哇操,有没有投保意外险?”杜小虫问。
“没有。”
“投有!”杜小虫叫道:“哇操,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回不来你保再多的意外险也没用,最重要的要有命回来。”
“意外险是家人的安家费。”
“这个你放心,若是真的回不来,这笔酬金就由你们的家人来领。”
“哇操,这还差不多。”
万金油脸色一正,道:“当然,为了加一份安全顾忌,我们这方面所具备的条件之外,还得看大富豪那方面的一个人!”
“大富豪还有人?”
“嗯,头脑智慧超人一等的“甘智”!”
五个人齐都一怔!
五个人可说是老江湖,尤其是杜小虫,但他们的印象中全都没有“甘智”,这个人的存在!
万金油看在眼内,道:“甘智就是大富豪的大总管!”
“哦?”
“除了大富豪中人,江湖上知道这个人的人,几乎都是死人!”
千面人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们对他一点印象也投有,原来知道他的人都嗝屁了。”
“你们是活人!”
千面人一怔!
杜小虫反问:“哇操,你呢?”
“我是例外!”万金油笑道:“你们现在也是例外!”
没有人笑得出来。
万金油又说:“这个人专负责大富豪的安全,如果这个人知道我在打“吻别之珠”的主意,我也许已是死人!”
五个人耸然动容。
“哇操,这么厉害?是不是吓人的?”
“我也曾经这么怀疑。”万金油说:“后来有一次撞见他把认识他的人挖掉眼珠,砍断四肢,然后屍体喂野狗,我才相信了。”
五个人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直伸舌头。
“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狠,手上一条黑龙鞭,听说已到了无敌的地步!”
“哇操,我倒想会会这个人!”杜小虫突然道:“我最讨厌江湖上还有比我人熊神气的人。”
“我倒不希望我扪现在跟这个人遇上!”万金油笑道:“我们现在只是求财,不是争气!”
“好吧,就依你。”
杜小虫嘴上虽然这么好,其实他心里可是有他的想法。
“我们若是衰尾(倒霉)遇上这个人,不是这个人死,就是我们六个人亡!”
贼秀才摸摸自己脑袋,说:“这傢伙我们还是不要跟他见面好了,我还有一件伟大的事还没完成,我可不想死。”
毒千里好奇地道:“你也有伟大的事?少凸风(吹牛)。”
千面人附和说:“是啊,你这副德性,鸟人模样,会有什么伟大的事?”
贼秀才气道:“你们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
“好,那你就说说你所谓的伟大之事,来给大家听听。”毒千里说。
贼秀才神气地道:“我想偷皇帝老子的内裤。”
闻言,大夥的双眼睁得大又大,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臭弹!”千面人笑说。
杜小虫道:“会“咋察”杀头的,不杀头也会把你抓去阉了做太监。”
贼秀才大声说:“你们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就赌。”千面人道:“你说,怎么赌!”
万金油适时制止道:“这是你们冢的事,你们爱怎么赌、就怎么赌,不干我事,不过,我们现在在谈正事,你们要赌,等这件事搞定再赌吧!”
五个人不再说话。
万金油又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大富豪方面现在也在进行着一宗大买卖,甘智现在不可能留在大富豪中,所以我选择现在这个时候!”
五个人最少有四个舒了一口气。
赅秀才道:“有希望搏一搏了!”
万金油也舒了一口气,笑说:“我们六个人可以说只有困难,没有危险!”
“有困难就可能有危险!”霹雳手有感而发的道。
万金油十分乐观说:“甘智不在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怎样危险,凭你们的一身绝技,所谓困难根本就像吃饭拉屎一样容易。”
霹雳手道:“拉屎有时候都还会碰上秘结(便秘),拉不出来呢!”
万金油没有再说,也许他也同意霹雳手的看法。
“哇操,这个叫甘智的傢伙,真有这么厉害?”
杜小虫对於甘智,似乎还比大富豪的吻别之珠更感兴趣。
万金油淡淡一笑,道:“你好像不大相信我刚才讲的话!”
“没亲目腮(眼)看到,多少总是有些怀疑。”
“事情过后,你尽可以找他印证一下我说的话,保证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会的!”
“现在你最好还是别去想。”
“现在我只是想,大富豪这一件事。”杜小虫道:“哇操,大富豪的姑娘奶子真会跳舞?那个地方真能吞仙桃?”
闻言,万金油眼睛翻白,差点气的吐血,说:“大富豪的姑娘奶子会不会跳舞,那个地方会不会吞仙桃,也和我的计划不相干。你若真的也想见识,等事情过后,尽可以去印证一下,现在请你……”
万金迪话没说完,就给霹雳手截住,说:“你敢肯定甘智不在大富豪?”
“嗯!”
“你有什么保证?”
“我以我的人头保证,甘智决不在大富豪。”万金油笑道。“这除非他知道有人打吻别之珠的主意。”
“他不可能知道。”
“这本来就是一个秘密!”万金油突然大笑!
笑的有点叫人莫名其妙。
一个秘密就笑成这副德性,那两个秘密不就要笑翻天。
天是没有笑翻。
但他的人头,突然笑的飞上了半空!
只是人头而已!
身子还是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
语声方落,照壁上的万金油身形突然一移。
紧跟着上个金衣矇面人就闪电般,自照壁内闪出,一条黑鞭,就闪电般从金衣蒙面人手中挥出!
笑声才起,黑鞭已绞断万金油颈上的人头!
人头飞上了半空。
笑声也飞上了半空。
好快的一鞭!
又准。
又意外。
在自己的庄院之内,在自己身后照壁的密室之中,竟然藏着要杀自已的人。
这不意外才怪!
人头才飞上了半空,金衣朦面人已经收鞭,大笑道:“天下间没有所谓秘密!”
杜小虫五人几乎怔呆了。
望云别庄的两大总管,以及八位丫环,更惨,整个人几乎吁傻了。
人头就落在白色地毡之上。
人头一落,金衣矇面人的身子就一缩,缩回照壁之内。
万金油的画像一移,人变不见了。
杜小虫五人,这才如梦初醒,贼秀才颤抖的声音恍惚道:“我的妈呀,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黑龙鞭甘智!”
杜小虫一声惊呼,身子旋即箭一样离座飞起,飞落在照壁之前,伸手一推万金油的画像。
“喀幡!”
画像猛的一移!
杜小虫的剑几乎同时出鞘!
照壁内投有龙鞭掸出,内中一片漆黑,甘智已消失不见!
“哇操!那傢伙到底躲到那里去了?照壁内是什么地方?又通到那里?”
杜小虫由怀中取出五粒石子,往幽黑的照壁内掷去!
“噗咚……”
“哇操,没人!”
万金油已隔屁,人熊亦已没有存在的必要。
因此,杜小虫才又使出他的独特绝活——石子。
杜小虫身一偏,闪入了照壁之内!
“喀鯈!”一声。
万金油的画像,陡地移动关上!
“哇操,鸭卵碰石头,完了!”
杜小虫吃了一惊,反手抵住照壁,用力一推,照壁纹风不动!
“乖乖隆地咚!我那些婆娘要守寡啦!”
杜小虫心中一乱,但很快又回复镇定。
他凝神静气,便耳细听,可惜听不到丝毫声息,一片死寂!
他眼中也是什么也看不到,一片黑暗!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有时候,黑暗总好过一片血红!
霹雳手、千面人、毒千里、贼秀才四人的眼中,却是一片血红!
血像泉水一样在万金油的断头往外冒。
万金油人头虽落地,身子并未倒地。
没有头颅的屍体,还是老样子坐在原来的地方,对着霹雳手四人。
贼秀才怔怔地瞪着没有头的身子,喃喃地说:“泡汤了,酬金全泡汤了,这趟生意亏大啦!”
千面人大叫:“贼秀才,你还在想酬金,还不快栓(溜)!”
四人本想见人熊到底能闯出了什么结果?
照壁却突然关上!
杜小虫却突然消失!
四人又是一惊,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下意识长身而起!
谁知,就在这刹那问,四人头顶,突然一个人凌空落下。
是金衣檬面人!
甘智!
甘智人在半空,黑龙鞭已脱手,扫向毒千里。
黑龙鞭闪电一样,快无伦比。
甘智这突然凌空落下,已经出乎四人意料之外,他这一鞭、一卷,更使毒千里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外!
毒千里斗大的一颗头壳,就在这意料之外,鞭影之中飞了起来!
天女散花一样的鲜血,立时激射而出!
头落地,身子亦“噗咚”倒在地毡之上!
一团团的蛇、蜈蚣、蠍子……由他身上袋子纷纷钻了出来。
一钻出来,便朝四处游荡。
牠们似乎不知道主人已死了。
这时,甘智亦已落在地毡之上。
“四个人之中,最难应付的就是你,其他嘛,乌鲁木齐(马马虎虎)……”
甘智冷笑声中,身子就像毒蛇似的纵拔而起,朝千面人扑来!
千面人的七尺铁棍,早已紧紧抓在手里。
他知道逃走已没有希望,那就只有硬拚,也许还有一点希望!
千面人的棍法,几乎就如他的易容一样,千变万化。
怎料,这千变万化的棍,却根本不在甘智眼中,他迎上棍影,直扑入棍影中!
棍影突然消失了。
千面人千变万化的棍影,碰上了甘智就只剩了一支棍子。
铁棍已在甘智手中!
甘智一扑入棍影,劈手就将铁棍夺了过来,同时掐住了千面人的咽喉!
“喀!”的一声。
千面人头一垂,七孔血水泉涌!
接着,千面人像拦泥一样倒下!
而甘智的人却已落在霹雳手面前!
“老兄,不要杀我行不行?”
霹雳手心胆俱丧!
甘智冷玲地说:“我不杀你,就会死在你的霹雳弹下,所以,我考虑了一分钟,还是决定杀你的好。”
其实—霹雳手也知道甘智不会放过自己,他的求饶也只是说说而已。
因此,待甘智话声一落,霹雳手便抛出一团霹雳动巴球。
这些黏巴球又跟上回杜小虫的黏巴球不一样,这些黏巴球会爆炸,足可以把一个人炸得血肉模糊。
“砰……”
所以,当霹雳动巴球爆炸时,便看到一蓬血花,以及片片碎物。
接着,便见到甘智的人,从烟雾中飞了出来,冷冷的看着黏巴球爆炸的景观。
不用说,那一蓬血花,是霹雳手的。
那片片的碎物,也是霹雳手的。
四个人倒下了三个!
四个人之中,最精灵的还是贼秀才。
霹雳手抛出霹雳黏巴球时,贼秀才的人已倒翻,翻向南面的帘外。
眼看着他的人就要穿窗而出,一条黑鞭,突然破空扫了过来。
贼秀才正在两丈之外,见状,大吃一惊,叮得连滚带爬,又爬回大堂。
“老兄,不,我叫你一声大哥,放了我吧,我什么都莫宰羊,我是臭耳人(聋子),什么也没听到。”
“你就算臭耳人、矮狗(哑巴)、青瞑(瞎子),也逃不过这一次的劫数。”
“大哥,你太不给面子,我做鬼也不会饶你,也要榆你老婆……”
“婆”字刚出口,他人就飞了出窗,摔落窗前,一动也不动了!
“哈哈——”
甘智双手一拍,仰天大笑!
笑声震撼整个大堂!
满堂的丫环姑娘,立时像被奸了一样,尖叫了起来,四下惊逃!
“卖栓(别逃),就差你一个!”
甘智大喝一声,突然扑出!
凌空扑向一个人——春莉。
舂莉回头一见,两眼似乎要暴出来似的。
︽︽︽大堂中二片宁静。
宁静中,却散发浓浓的刺鼻的血腥昧。
杜小虫一进入大堂,就看到一个人。
春莉。
“哇操,这么安静,人呢?”
没有回头,答道:“走的走—没走的都被阎王召去了。”
“你呢?愈怎么没走。”
“我还有要紧事要做。”
不错!
春莉确实有事在做。
她正在用一张油布包起一颗人头。
万金油的人头。
照壁后面是一条甬道,杜小虫在黑暗中摸索,好容易才找到出口。
出口在一间幽雅的客房。
客房在后院。
杜小虫一出了后院客房,连忙返回大堂!
他也意料得到可能有事发生,但大堂变成横屍战场,却是他意料之外!
“春莉!”
这时,奢莉才应声回头:“熊公子!”
“哇操,他们是谁杀的?”
“照壁一关上,甘智就揭开一块天花板凌空跳下?”
春莉的语声虽然有些异样,神色逢算镇定。
杜小虫大感诧异道:“哇操,照壁后面的甬道,莫非另外还有一条暗道通上天花板?”
“嗯。”
“哇操,看来这个甘智对这个地方,比他家的厨房还要熟悉。”
“嗯。”
“一现身他就杀人?”
“嗯,杀的都是在打吻别之珠主意的人!”
“哇操,我也是,干嘛没来杀我?”
“他见过你的出手,对你有些顾虑,不愿意跟你正面冲突。”
“哇操,你怎的知道?”
“我……,我只是这样想而已。”春莉说:“这也好,你也犯不着跟这个人正面冲突。”
杜小虫淡淡一笑。
“哇操,万金油一死,十二姑交託我的事情亦告一段落,我就算跟他正面冲突亦已无关轻重,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好处我干吗要拚命,是不是?”
“哦?”
杜小虫沉吟了下,突然道:“哇操,有点古怪,有点没道理!”
春莉心中一怔,问:“怎的古怪?那锂没道理?”
杜小虫解道:“刚才那一鞭看来,甘智那傢伙实在不止有两步七仔(有两招),万金油的声名更在人熊之上,连万金油也敢杀,绝对没有怕人熊的道理。”
顿了顿,又道:“哇操,难道他已看出我并不是人熊,已知道我是什么人?”
问言,春莉又是一怔!
“你不是天外来的人熊?”
杜小虫也是一愕,道:“哇操?难道十二姑的飞鸽传说没有说吗?”
春莉摇摇头。
“哇操,这就邪门了。”
“你本来是谁?”
“飞天猫杜小虫。”
“飞天猫!”
春莉又是一怔,手中油布包看的人头,不觉脱手坠地。
杜小虫立即用脚去接,再一踢,接在手里,笑道:“哇操,小心,别把人头摔碎?到时害人家投不了胎。”
春莉一笑,伸手接过人头。
“春莉,你也听说过我?”
“飞天猫的名字,时常挂在我们庄主嘴上,还有十八女金刚。”
“哦?”
“庄主好几次要找个机会,请教你是如何掳获十八女金刚的心?”
“十八女金刚其实只有十七位而已,现在又去了巧贝贝……不过,迟早我会把十八女金刚的空位填满的,可惜,你家庄主没这个机会了。”
“没有了吗?”
“哇操,人都隔屁?又那来机会?”
春莉笑了笑。
“哇操,你把万金油的人头包起来干吗?”
春莉将人头放入一个木盒之中,才答说:“带给十二姑的。”
哇操,她要人头干吗?”
“我相信十二姑一见到人头,会高兴的不得了!”
“是吗?”
︽︽︽不是!
十二姑一点也不高兴。
她怔怔地凝着盒子的人头。
盒盖打开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盒盖一打开,油布一揭开,一股恶臭就蕴斥整个花中小楼。
盒内放有石灰,人头还好。
万金油的一张睑,仍然栩栩如生。
表面上虽然还没腐烂,人头到底已在盒内七天了!
七天不算短的日了,足够使一条死猪腐肉生蛆。
陈统第一个掩住了鼻子,他就站在十二姑身旁,站得很近。
大小菜鸟兄弟站得比较远,但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暗骂:“妈的,比死老鼠澴要臭。”
春莉。
她就站在十二姑对面,只隔着一张八仙桌子,离十二姑也很近。
她没有掩住鼻于,也没有皱起眉头。
她只是痴痴的望着十二姑。
杜小虫。
他站得虽然远,并不比菜鸟兄弟远,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就好像鼻子出了什么毛病,什么也没有感觉似的。
阿冰挨在杜小虫怀中。
她已经完全痊癒.一听到杜小虫回来的消息,她就一溜烟的奔入花中小楼。可是没见杜小虫之前,她又蹦又跳,夜战三天三夜麻将,毫无倦容,一见了杜小虫,她却连站也好像站不稳了。
她紧紧挨着杜小虫,深伯他又跑了似的。
她的鼻子总算也没有毛病。
皱了皱鼻子,她忍不住轻声问道:“老公,盒子里头放的是什么?”
“人头!”
“哎唷,好怕人哟!老公,快抱紧我!”
阿冰轻叫一声,整个头便埋入杜小虫怀中。
“兔惊,免惊(不用伯)!”
杜小虫安抚着她的秀发。
她怕看,偏偏又爱看,偷榆瞟着那个盒子,瞟着十二姑。
十二姑的眼中有泪。
“喂,老公,十二姑的目绸(眼睛)落河(下雨)了咄!”
“哇操,小声一点。”
“老公,她为什么哭呢?她应该高兴才对呀!”
“别吵,有些查某高兴的时候,也会流目屎(流泪)。”
“十二姑是这款查其吗?不可能,看她现在样子,好像无欢喜(不局兴)!”
“是吗?”
“我也是查某,我看得出来,十二姑好像很伤心哂!”
“哦?”
不错!
十二姑确实是伤心。
她的眼中充满了悲哀。
“你就这样走了,你真的就这样死了!”
十二姑突然嘶声叫着,伏在盒上悲伤的哭了起来。
泪水湿透了她蒙脸的轻纱。
她这一哭,却哭的杜小虫莫名其妙。
“哇操,十二姑干嘛为万金油伤心,为万金油而流目屎(掉泪)?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小虫心中这样想着。
说的也是,万金油和十二姑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万金油是她的仇人,她绝不会为了他的死而伤心掉泪。
万金油若不是她的仇人,她又为什么一直跟万金油作对?
她到底是万金油的什么人?
万金油到底又是她的什么人?
然而,陈统的眼中脸上,却是充满兴奋,就连他的笑声也充满兴奋!
“哈哈——你终於嗝屁了,你终於隔屁了,太爽了!”
杜小虫、阿冰两人听了,不由得怔在当场!
十二姑哭得很伤心,陈统反而笑得很开心。
杜小虫暗骂:“哇操,这只哈巴狗真没人性,也不知在搞啥米飞机,万金油是他的死党大哥,死党大哥隔屁了,他居然还笑得这么大声,也不怕落牙颊(掉下巴)!”
阿冰也在骂:“温龟(驼子)放屁,弯弯曲曲,看了就赌烂(不悦)!”陈统突然收住了笑声,扶住十二姑的肩膀,安慰道:“这款人还值得妳伤心,还值得妳流目屎(流泪)?他死了最好,妳我以后就可以安心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十二姑没有应声,哭得更伤心。
“呜……你怎的这短命……”
杜小虫低声对阿冰道:“哇操,听哈巴狗的口气,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
…”
不等杜小虫说完,阿冰已抢着说:“是奸夫淫妇。”
“哇操,别说的这么歹听。”杜小虫道:“是伙计(情夫情妇)。”
“嘻嘻,阿婆放尿,差不多。”
这时,陈统忽然一伸手,条的抓住了人头的发髻,一把将万金油的人头提了起来!
“哈哈——万金油呀万金油,你也会有今……”
话未说完,突然断了,笑声也断了!
杜小虫一愕,道:“哇操,被口水呛到了!”
“不太像。”阿冰说:“你瞧,他一张脸像猪肝一样。l碓实!陈统的一张脸,突然变得像犹肝似的,笑意刹那冰冻!
他这变化令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愕!
原来,当陈统“你也会有今”五个字才出口,万金油的一张脸就掉了下来!
这张脸之后,赫然还有一张脸。
已经开始腐烂的一张脸!
十二姑一长身,似要喝住陈统放下人头,但一看见这种情形,立时也目瞪口呆!
虽然已开始腐烂,面容还可以分辨得出。
杜小虫不认识。
陈统也像没有见过。
十二姑满脸迷惑,好像也不认识这张脸。
哇操!
这到底是谁的人头?
不管是谁?
谁都好,一加上万金油的一张人皮面具,这张脸就变成了万金油的脸,这个人头就变成万金油的人头。
万金油的那张人皮面具,制作的异常精巧,本来紧骷着这个人的脸庞,很难会掉下,只可惜这个人的脸庞,已经开始腐烂!
人皮面具这就再也黏不住,掉下来!
这个人就回复本来面目,不再是万金油!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万金油本人!
“嘎,这不是万金油的人头!”
陈统怪叫一声,一挥手,猛将手中的人头抛出窗外去了。
他霍地转身,瞪着杜小虫,追问:“飞天猫,你在搞什么屁……”
杜小虫正欲回答,一个冰冷的声音,已经在旁边晌了起来!
“死的这个人不是万金油,就不是万金油,这跟飞天猫搞不搞屁,一点也不相干。”
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的声音,竟然发自春莉的口中!
陈统循声回头,惊讶的瞪着春莉。
“春莉?”
“嘿嘿!”
春莉冷笑着,突然伸手撕开了胸襟,拉下裙带!
哇操!
这样大胆的女人真还少见!
菜鸟兄弟的眼睛,立时大了一倍。
陈统、杜小虫两人的眼睛,亦亮了起来。
“哇操!”
“乖乖!”
不单止男人,女人也不例外。
十二姑、阿冰两个,她们的眼睛大的也不比杜小虫的小。
众目睽睽之下,春莉缓缓的,不时还有意无意的扭摆屁股,褪下了衫裙!
菜鸟兄弟俩的眼珠,大得都快掉下来了。
谁知——衫裙之内不是一个动人胴体,只是一袭白色的紧身长衫。
男人的长衫!
“唉!没搞头!”
菜鸟兄俩一声轻叹,也不知是惋借,还是惊讶!
杜小虫、阿冰、十二姑、陈统,四个人的眼睛,却逐渐增大!
春莉左右手不停,左手一挥,抓下了头上的一把秀发,右手一抹,撕下了春莉的一张秀貌!
脸之后还有脸!
这张脸杜小虫已经见过三次了。
一次茌花中小楼的壁上,一次在望云别庄的照壁上,还有一次是在一个人的脸上!
这个人只一鞭,就给甘智扫下了头壳,这张脸也在刚才掉下。
照壁上的画像,最少比这个人萧洒一倍,风流一倍。
花中小楼壁上的画像,最少比照壁上的画像更胜一筹!
眼前这个人,却比花中小楼的画像还胜三分,还要风流潇洒三倍!
这个人眼中既冷傲,又温柔。
万金油!
这才是真正万金油!
“印度神油!”
菜鸟兄弟惊呼失声,两柄大刀同时出鞘!
陈统也惊呼失声,反手抄住了腰后的一对狗耙子!
十二姑怔住在当场!
阿冰轻声笑着说:“老公,原来万金油的绰号叫印度神油!”
“哇操,为什么你一听到印度神油就这么兴奋!”杜小虫笑道。
“哼,谁稀罕,你比印度神油还要厉害好几倍呢!”
“算你识货!”杜小虫叹道:“哇操,我早就觉得望云别庄大堂上的那个万金油,有些地方不对路。”
“什么地方?”万金油问说。
这语声,说不出的温柔、磁性!
阿冰赞叹道:“哇,好性感的声音哟!”
杜小虫答道:“你的声名更在人熊之上,以人熊的身手,甘智未必一鞭就能挥下他的头壳,那个人若真的是你,又怎会只一鞭就给甘智砍下?”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只可惜我对你实在陌生。”
“所以你只是怀疑?”
“哇操,我甚至怀疑你的声名,到底是怎么混来的?”
“这难怪!”万金油一笑,道:“现在总算明白了?”
就连笑,万金油也笑得与众不同,竟似有股难以抵抗的魔力!
阿冰喃喃地说:“哇,迷死人了,我快挡味条(受不了)!”
“哇操,给你老公留点面子!”
杜小虫嘴里这么说,他心里也不觉一阵迷惑。
男人也这样,那女人更不用说了。
阿冰低声道:“老公,你别哇肚(嫉妒),我只是说说而已,这款人也许是表面光,裤裆里的“货”可就不一定贸在管用!”
“骚货!”
杜小虫在她耳中一面骂着,一面伸手在她腰上一捏!
弄得阿冰差点笑出声来。
杜小虫心中一动,又问:“哇操,那甘智相信也就是你?”
万金油点头:“不错!”
“哇操,你一杀死了霹雳手四人后,立即就拿下春莉,换过了她的衣衫,以她的身份出现!”
“也不错了”
万金油又是点头,忽然问:“怪了,你现在怎么又变得聪明起来了?”
杜小虫苦笑道:“哇操,这不是聪明什么、只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要不明白,就真的是白痴了!”
“哦?”
“你这两张假面具,不用说一定是千面人的傑作啰!”
“嗯!”万金油颔首说:“千面人造这两张假面具,只不过花了七天,我学习春莉的一举一动,却足足花了一年!”
“哇操,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来这梅花坞!”
“哇操,你不是在打大富豪吻别之珠的主意吗?”
“嘻嘻,我根本就不知道大富豪在那儿?”
“哇操!”
众人都不由怔住了!
杜小虫他是一怔,道:“你奶奶的,你这计划人、召集人、投资人,这一番惊天动地的x计划,难道目的真他妈的就只是来这梅花坞?哇操,你头壳有没有秀豆(坏)!”万金油双肩一耸,说:“你不相信我也无法度(投办法)!”
“好,就算我相信。”杜小虫道:“那你来梅花坞干什么?”
“泡妞!”
“泡妞?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
“哇操,你该不会是要泡十二姑吧?”
“就是她!”万金油痴痴望着十二姑,又说:“我要重头开始来过,重新泡她!”
十二姑冷笑。
陈统在旁也自冷笑。;杜小虫一头雾水,道:“哇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你的口气,你和十二姑好像曾经认识,而且……”
“不但认识,而且熟的不能再熟,熟的彼此都以把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了对方。”
“哇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某(夫妻)!”
杜小虫一听,怔了怔,道:“哇操,既然是王某(夫妻),怎么会搞成……”
万金油仰天一声长叹,说:。“那得从头说起。”
杜小虫道:“哇操,那你就从头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