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泪撒白银,威德通镖途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人心更是隔肚皮。就有一些不仗义的团队,往往会假意带着这样一些跟随团队,在危险时刻就把他们当做壁虎的尾巴割弃,这是很残忍的。
自从东线商道开辟出来以后,又伴着闯关东的如火如荼,很多小驮帮就不走北线了,做生意跟谁做不是做,他们更多把货物往关东运输,又换来那里的松鼠皮老山参之类。做这些的大多是直隶帮,热河帮,因为老外不认山参,又不缺皮货。辽东也算物产丰富地广人稀,这里出产大豆玉米以及各类飞禽鱼贝自前朝就开始往关内运输了。
而今随着大开发,慢慢又形成了一个新的贸易圈子,就是以奉天盛京这片为中心,特别是傍着锦州、营口等自古就很活跃的码头,逐步往北扩散,以哈尔滨最盛,继续向北。那胡子也慢慢由北线驼路向东转移。草原上的土匪多是游牧族,这种人没有什么感情,干完一炮可能就转移了,所以也不论江湖规矩。而东线的土匪却颇有义气,他们逐步合绺占领山头,藏在深山老林里逍遥自在是真正的占山为王了,势力范围逐渐划分,规矩也就讲究起来。
这也是凤吟把兄弟往关东调派的原因,求参也不是为了求参谋利,不过是联络势力的一块敲门砖,能跟控制山货的势力处理好关系,那地面上也就能保得一方平安。
自古绿林与镖局就是兄弟分家合作的关系,就像纵横家论横论纵的本是一门兄弟。
其实辽东各类利害中威胁最大的是沙俄势力的侵入。沙俄自到达中国边境之日起就一直积极向东侵略扩张。
开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东至库页岛地区,南接黑龙江流域,松花江流域,乌苏里江流域,同属通古斯语系各少数民族,其中索伦、达斡尔族的部分居民曾被编入满洲八旗。
满清自关外入主中原,到康熙时平定三藩,收复台湾,平定准葛尔丹,因自关外发祥所以北部疆域有了明确的归属,康熙时已形成东起太平洋西至巴尔喀什湖和葱岭,南起南沙群岛北至贝加尔湖、外兴安岭的大统之国。清政府施行蒙满联姻封爵,逾越砖石屏障,以喀尔喀各旗部众志成城而倚为长城,防御沙俄,抵御侵扰。
然而此前后沙俄的入侵却从未间断过。
明代崇祯五年,沙俄扩张至鲜卑利亚东部的勒拿河流域后,建立亚库次克城,蓄势图南,自此不断武装入侵黑龙江流域。十六年即清崇德八年夏,沙俄雅库次克的武装势力沿勒拿河下行南侵,于冬越过外兴安岭,侵入达精奇哩江流域四出抢掠,在无粮可抢的情况下竟残忍杀食达斡尔族人半百之数。
自此俄华入侵还击互有伤亡,经过穷边各族多次打击,顺治十七年,侵入我国黑龙江流域的俄军暂被肃清。然而沙俄军却退到雅克萨筑城修堡,虎视辽东。
清政府同沙俄反复交涉无济于事,康熙帝在完善备战之后亲自出兵征讨。此间节节连胜,沙皇向清帝乞撤雅克萨之围,康熙应允,准许沙俄军残部撤往尼布楚,清军后撤至爱珲。
两国开始就边境谈判,俄国沙皇秘密训令使团:“两国应以黑龙江为界,否则就以左岸支流比斯拉特河或结雅河为界,再其次以雅克萨为界。但俄国在黑龙江及其支流有通商的权利”。
康熙帝谕令:“尼布楚、雅克萨、黑龙江上下,及通此江之一河一溪,皆我所属之地,不可少弃之于鄂罗斯”,照此“画定疆界,准其通使贸易。”
后经两国多次协商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在尼布楚正式开始谈判。但在谈判期间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叛乱,为应付国内变乱,也为换取边疆的稳定,清廷在有着绝对军事优势的情况下做出让步,与沙俄签署了清朝与外国的第一个正式条约—《中俄尼布楚条约》。
其中就有三次派遣使团去北京寻求未果,被沙俄称为“期待已久的最大利益”——“去北京进行自由贸易”的条款。
清朝收回了被俄国侵占的部分领土,阻止了俄国对黑龙江流域的侵略。俄国由此合法zhan有中国的尼布楚地区。清朝准许俄国商队每隔三年来北京一次,每次不得超过二百人,免税贸易八十天。俄国政府的商队,由此得以向中国倾销西伯利亚的皮毛,并采购茶叶、缎布等运回本国。
“俄国在雅克萨城所建城障,应尽行除毁,俄民之居此者,应悉带其物用,尽数迁入俄境。
两国猎户人等,不得擅越已定边界。若有一、二人擅自越界者,立即械系,遣送各官吏,审知案情,当即以法处罚。若十数人,相聚或持械捕猎,或杀人抢掠,并须报闻两国皇帝,依罪处以死刑。既不以少数人民犯禁而备战,更不以是而至流血。
此约订立以前所有一切事情,永作罢论。自两国永好已定之日起,嗣后有逃亡者,各不收纳,并应械系遣还。
现在俄民之在中国或华民之在俄国者,悉听如旧。
自和约已定之日起,凡两国人民持有护照者,俱得过界来往,并许其贸易互市。
和好已定,两国永敦睦谊,自来边境一切争执永予废除,倘各严守约章,争端无自而起。”
然而沙俄却并未因此而消停,一再于边境闹事,雍正帝时一再敦促,另谈边境界定,签署了《中俄布连斯奇界约》。中国再次在各种因素下以大片疆土换来短暂和平,此后百年,中段边境基本无事。
这种侵扰与贸易并存的关系直至本故事时,沙俄支持阿古柏、白彦虎分裂西疆,左宗棠出征西疆而止。也隐隐埋下了甲午海战、日俄战争的伏笔。
一八五一年七月二十五日,中俄签订伊犁、塔尔巴哈台通商章程十七款,中国开放伊犁与塔城,允许俄商在上述地点贸易免税,给俄国以重大的特权。
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沙俄趁火打劫,疯狂地掠夺中国大片领土。
自十九世纪四十年代起,沙俄积极向黑龙江一带伸展势力。一八四七年,筹建“后贝加尔哥萨克军”,派侵华先锋武装“探险队”陆行航行入华国境,不断侵扰辽东地区,在黑龙江中上游地区推行武装殖民政策,建立军事哨所,升沙俄国旗,划制中国省份,建立哥萨克村屯。
不可避免的武装斗争再次拉开帷幕。这就是自《中俄布连斯奇界约》百年之后,眼下的情形。
凤吟还是颇有眼见的,他在山西商帮多以归化为重心,着重西路进军莫斯科一线非常关注的时候,而决定将势力大部东遣。因为关东物产丰富,对战乱不乱土地荒芜的中原来说是个大的填补。这不但能带来大收益也是真正能够调配和谐。
左宗棠西征,粮草饷银是有帮办军务袁保恒处理,具体落实又到了袁奉尧身上。这是利又是德,也是难事。凤吟也是在筹备之中发现了其中问题,而今西线军饷事宜一切有在中堂乔致庸大德通号汇兑,华北华中镖局协同军队押运,一切运作平稳并没想象中麻烦。若再能打通关东地区,那业务辐射面将真得是遍及天下了。关键是东口商帮与西口商帮,固守中间牵制两端,与俄国商人力争存亡。大清的经济命脉在商帮,商帮的魁首在晋中,晋中的实力在东西口。
此时的情形较大字号雄踞塞上数百年,笑谈风沙过阴山的时候要险峻翻倍,而行事须更谨慎。伯芳查货,很快就搜出了京帮随队身上驮上夹带的黑货,按规矩,随队商帮退后六里,两对分头而行拉开距离,已示再无干系。
京帮就是直隶帮,直隶帮的人都脑子活心眼多,比较“油条”,这其中难免有诈,比如很可能就是匪帮内奸。
“茫茫青山听天由命”。
这些人就拉着骆驼马匹背响而行,以尽快脱离大队。实际很多小股胡子就跟狼群一般,他们一直是紧紧跟随伺机下手,他们对大镖师随队的商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一旦有掉队离队的团体,这些残暴的野兽便一拥而上,撕咬分食,根本不讲什么江湖规矩。
所以这些脱离出队伍的商帮,处境也是非常危险的。
这是正经买卖,后来这些小商贩竟然也攀附了当地土匪,为他们运输黑货,并且反向带给他们消息截获大字号大宗货物。然后以低价又与土匪交易,倒手而出赚个大差价,与胡子分利。
市场也就这么搅合乱了。按早先的规矩,各家的货物都有各家的标记,如果不是主家货物送到,不在订单之列,再好的货物也不接手。而这些人却是亲自兜售发散,总有办法卖出,虽然利润不比大字号,但是其货源低廉。这些就是害群之马卖友之辈。
因为东线胡子众多,又多是狠恶风格,所以东线的市场也是一团混乱,商路也是充满惊险。他们在与边外哥萨克骑匪的利益争斗中也形成了一种嗜血的规则,很多的规矩在这并不适用,生存下来的就都是有硬性实力的了。
袁凤吟提前查货也是为了早先剔除这些招蝇腐肉,免得引来恶狼。
这东西就是这样,虽然充满危险,但又存在机遇。因为货不能总抢,总抢就断了险路。越是强硬就越难融洽,所以规矩又慢慢形成起来,能和平收入就尽量不去动武,能一直对外就不搞内讧。所以要站住脚,不光是功夫要过硬,路上能打通,而是到了地方也能立起字号,以综合能力服人,只有地面上有了威望,这路上才更安全。
而镖局相较胡子,多了一份责任,多来一份威德,这些,就得以血与钱去打通。所以凤吟这次**来的,虽然功夫都不弱,但都是应变能力极强的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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