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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夜。

    邪恶者蠢动。

    昏黄的灯光调到最小亮度,土深十公尺的地底少了日光的照射,显得异常幽暗,四周静谧听不见虫鸣蛙叫声,宛如收容亡者的幽冥王国。

    坟场的地气森寒,透墙而入占据地底空间,使得流动的空气也备感冷意,气温降到十度左右,呵出的气体形成薄雾。

    冷,是唯一的感觉。

    一道夜行的影倚墙而立,摸索着下一层地楼的出入口,不惧冷意拂面而来,动作轻巧而熟练的顺着阶梯而下,无视更深的黑暗笼罩眼前的视线。

    微弱的灯光由腕上的萤光表发出,照亮了前方一小块天地,猫足般慎行的人影一步步前进,为着未发出声响而暗暗自豪。

    地下两层有无数的门,呈现圆形排列,中间空无一物,面对令人产生晕眩感的主体圆锥,来者的脚步微微踉跄,冷吸了几口气才维持平衡。

    拉开第一扇门,是杂物储藏室,里面是一般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拖把、抹布、水桶,清洁剂按部就班排好,让人一目了然所需之物。

    第二扇门、第三扇门、第四扇门……分别是干货储放室、生鲜蔬果储放室、冷冻食品储放室、鱼虾鸡鸭保鲜室等,几乎以食物类居多。

    「为什么找不到?弄这么多扇门故布疑阵,存心扰乱别人的判断力。」

    不信邪的黑衣人又拉开第十二扇门板,堆至天花板的米袋似在嘲笑她又猜错了,惹得来人低咒不已。

    像是玩着迷宫游戏,一扇门之后又是一扇门,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几扇门,开开阖阖无数次,落空也是一次次,到最后,几乎要怀疑这些门是出自幻象。

    圆形空间共有五十七扇门,门后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唯独不见一块黑色的巨大石块。

    黑衣人急了,不死心的又从头找一遍,甚至想过门内有门,特别花了一番工夫大肆查看有无不明细缝,丝毫不放过任何机会。

    「不可能不在这里,主人探测到的庞大能源的确由此发出。」一定是自己漏掉了,有所疏忽。

    一个小时过去了,低冷的地底更见寒意,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呼啸而过,形成诡谲的鬼影幢幢,不时有近乎低鸣的泣音回荡着。

    圆,就只是个圆,竟让人有种头重脚轻的飘浮感,仿佛墙壁向中心点挤压,忽近忽远,忽远忽近的门幻化成在半空中旋转飞舞。

    慌了,乱了,想逃开幽闭的窒闷,颠簸的脚失去控制,直往地面坠落。

    幕地,拄地的手碰触到一只冰凉的环状拉把,大小适合手握,沙土掩埋下有着突出的钢板,范围之大放个石头刚刚好。

    「原来底下另有机关,差点被欺敌之术给蒙骗。」使劲一拉,「咦!下面有闩不成,否则怎么会拉不开?」

    不管如何用力拉扯,泛着乌沉色的板块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卡死般无法移位,就算用铁条去撬也依然死气沉沉的镶嵌着。

    「需要帮忙吗?也许我能助-一臂之力,让-得偿所愿。」清冷的女音由阶梯口响起,悠闲的态度好似路过的闲人。

    「谁?」这声音不陌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也没人开启头顶那盏灯,捉迷藏似的各据一方,单凭黑衣人腕上的微光辨识方位,找出彼此的位置。

    一道极快的黑影如风般闪过灯前,令持光者微微一惊,倏地跟着转身想看清楚是谁。

    但是目光所至皆是空无一片,除了自己拉长的影子外,再也不见他人。

    「一个跟-一样,对底下之物感兴趣的人。」只是目的大不相同。

    「-也想抢灵石?」突地一惊,戒慎的守着拉环处,不让人接近。

    这是主人的,谁也不能抢。

    「灵石?」笑声轻而缥缈,无所不在,「不过是一颗又重又蠢的石头而已,你们居然叫它灵石。」

    真是可笑,一块石头能有多大的力量,让人抢破头也要拥有它。

    「不许-侮辱主人的灵石,它的能量大到令-难以想象,无知之人不配得见它的灵性。」太放肆了,居然轻蔑圣石。

    「也对,我们龙门的层次确实不如鹰海盟,你们偷鸡摸狗的本事比我们高明多了。」偷金偷银偷珠宝首饰也就算了,连颗石头都要,未免贻笑大方。

    「-是龙门的人?!」语气显得惊慌,摇晃的光线可见她正处于极度恐惧当中。

    「木使者在此,听候邬小姐差遣。」自己的名气是不大,但她应该听过。

    微光下的阴影处,隐约可见一欠身的影子。

    「-是五行使者中的木,-怎么晓得我是谁?」淡光照出一张诧异的美丽脸孔,血色尽失的邬雪梅在黑暗中找寻敌人的踪迹。

    「不难吧!-没听过龙门的情报网遍及全世界,对-的生平事迹了若指掌,邬小姐……不,应该称-为雪影,影子军团的一粒棋子。」她用心良苦,就是为了钓出这条自曝原形的虫。

    「哼!就算-知道我是影子军团的雪影又如何,我们和龙门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想得灵石各凭本事。」她绝不会退让。

    是尚未犯,但不久矣!「-想要就动手吧!我不会跟-抢。」

    龙门人有一种病根治不了,无药可救,上自门主,下至门主身边打扫的小厮都有这毛病,那就是——

    懒病。

    他们惹是生非的能力一流,推卸责任亦是个中翘楚,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茶来张口,饭来连手也不伸烦请直接拨入嘴里。

    要不是不咀嚼无法品尝出食物的美味,懒人一族会干脆发明营养药片,顺水吞服省得费事。

    「-不要?」怎么可能。

    轻凉的声音低笑了几声。「我有说我要吗?」

    「那-为什么会在此地出现?」她不信龙门毫无觊觎之意,贪婪之心人皆有之。

    「用不着想太多,我只是过来瞧瞧人人趋之若骛的石头究竟是什么样子,能产生令人疯狂抢夺的魔力。」也就一眼,不多。

    「是这样吗?」邬雪梅仍防备的不敢失了警觉,右手平贴小巧玲珑的致命武器。

    「多疑不是病,可疑心过多也是一种病。」龙门的威信没人质疑过。

    她低哼一声。「我怎么晓得-是不是抱持着坐享其成的心态,想等我找出开启的方法再伺机一夺。」

    她不相信她无一丝野心,灵石近在眼前,只差一步就能获得,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看别人夺走而不在意,欺敌之语不可尽信。

    「呵呵……-的猜忌心真重,要不要我指天立地发誓,保证绝无虚言。」影子军团的雪影似乎很天真,不懂得信人三分言,伤己七分深。

    「-……」她该怎么做才好,是先正面迎敌解决她,还是当她不存在,查看灵石为重。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想请教,重达一吨的石头-要用什么方式搬出去,更别说我们在地深十八公尺处。」她很好奇。

    「嗄?!」一……一吨重?

    不是人力能及的大小,双手一捧便成。

    「-看起来体重不到四十六公斤吧!想想一吨重的石头往身上一压,镜子里还照得出-美丽的容貌吗?」压花素材的构想值得一用,但不知拿人一试是否可行?

    「-……-少危言耸听,既然弄得进来就一定有通道出去。」对,没错,肯定有暗道,否则怎能搬运巨石。

    皇甫冰影摆摆手,不与她争辩。「好吧!既然-固执己见就照-的意思,我不插手,喔!提醒-一点,天快亮了,-动作再不快点,恐怕就没机会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做坏事一定要选在晚上,白天不成吗?

    同样是心存歹念,白天夜晚有何不同?擅用环境和摸清被害者的作息习惯,白昼下手更易脱身,混入人群便难以察觉。

    不过她不爬梁,不用注重这些细节,等解决了疑惑还有事得要忙,上面那只猫不好安抚。

    「咦?动呀!干么站着发呆,手脚快一点才不会惊动主人,-不想有负鹰王的寄望吧!」当人属下者是不能说不的。

    她连鹰王都知晓……

    觉得可怕的邬雪梅迟疑了一下,表面发光的红点不断催促她行动,时间流逝越多对她越不利,稍有差池就前功尽弃,她不能在这胜利关头仍犹豫不决。

    一想到爱恋的鹰王,以及得手后的鹰后宝座,她心下一狠的忽视皇甫冰影的存在,想尽办法要打开厚重钢板,不让它继续沉眠于此。

    力量是该被使用的——而非蒙尘积沙,它将会被妥善的运用,发挥它现世的最大功能。

    皇甫冰影忽道:「根据古老传说记载,五行八卦阵法一旦开启,没有施法者解除,它将不会有停止的一天。」不断的运行再运行,直到阵中人死亡为止。

    邬雪梅忽生不安的打个冷颤。「-、-说这些话有何用意?」

    「-不觉得头昏沉沉的吗?好像满天星星在头上飞来飞去。」她进来的时间较长,感受力也更强。

    听她一说,邬雪梅才惊觉脚步浮动,浑身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是说这里被布了阵。」

    「公孙一族最擅长的事-不会不清楚吧,潜伏在他们身边多年,-竟然连点皮毛也没学到。」真叫人失望。

    「为什么-……-没事……」她突地一晕眩,差点站不住脚。

    「因为我是五行使者。」要是被小小的术法难倒,何以在道上立足。

    「-……-居然……摆了我一道……」天旋地转,流光似星。

    皇甫冰影笑道:「不,我没算计-,是-高估自己的能耐,以为美貌便无所不能、畅行无阻,殊不知皮相之下,-什么也没有。」一具空皮囊只让人借住数十年,毫无意义可言,真正能发光发亮的是智慧,脑中之物胜过一张薄薄的脸皮,它从不因岁月而萎缩。

    「再告诉-一件-不知道的事,储放石头的钢门被施了咒法,无论-使尽何种手段也动不了分毫,想开启它只有一个人办得到。」

    「谁?」

    「公孙静云。」

    「什么,是他?!」她讶异极了,难以置信暴躁如熊的男人竟有神算师能力……

    不,她忘了一件事,十年前他的确是受人注目的神算界天才,却突然销声匿迹的藏起来,让人以为他的异能已经消失,不得不从人间蒸发。

    难道他是故意隐藏实力,不让人发觉他仍怀有才能,省却人们的追逐?

    邬雪梅发现自己走错了一步,她太早暴露身分了,如果事先得知这些,那么她会有不一样的安排,不致困死自己。

    当她感到头晕目眩,体力不支之际,一道刺目的光忽地射来,她听到最想听见,也最不愿见到的男人声音,深沉如冰潭的自耳畔响起。

    「-们就那么想得到那块石头?」

    不能说痛心,应该是麻木到没有感觉,一颗具有灵性的石头启发人性最黑暗的一面,将其良善和良知泯灭,只剩张牙舞爪的魔形。

    他知道终有一天灵石会现世,它的力量就像沾了蜜的蛋糕,即使无心引诱众人对美食的垂涎,仍然逃不过被吞食的命运。

    可是他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在他来不及防备的一刻,无预警的转动停格的命盘,让它飞出掌控之中。但是更叫他难以接受的是,想要它的人竟然早在他身边,而且还是他最亲近的人,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已非一个「痛」字可以形容。

    公孙静云扬起手,一抹类似火焰的强光忽从手心射出,圆形空间顿时亮了一半,另一半则犹在黑暗中,身着黑衣的邬雪梅便在光下无所遁形。

    捉奸在床,捉赃在手,她是名副其实的现行犯,逃不开也无从隐身,正对着一双冷至骨寒的黑眸。

    「不包括我在内,我对你那块石块从没兴趣。」身不由己,上面的「老人」一向随兴所致,不管年轻人死活。

    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一道清亮的嗓音忙喊冤,洗刷污名。

    「-闭嘴,我等一下再跟-算帐。」不论她有没有兴趣,耍了他一计是事实。

    「真凶呀!猫先生,我躲着看戏总成吧!你不用管我。」就让她自行腐烂,和眼前腐朽的鬼一同埋入土里。

    她的阴阳眼看见周围十数道流窜的白影,有的眼珠子掉了一颗,有的身体烂了一半用拖行的,有的发掉光,只剩下一颗脑袋晃来晃去,有的七孔流血,胸口多个血窟窿,哭喊着不想死。

    这也是她封住灵能力的原因之一,因为她不愿睡到一半被鬼压床,眼一睁就对上满脸腊色,涎沫直滴的灵界朋友。

    不过为了得知公孙静云不肯开诚布公的秘密,她只好小人的藉助死灵的记忆,由他们口中套出他独居的理由。

    但是有些事还是得由他嘴里说出才完整,毕竟他才是当事人,旁人无从揣测他的感受和想法,除非他紧咬着进棺材,不肯吐实。

    公孙静云冷冷的从齿间进出一句话,「雪梅,这就是-回报公孙家养育与栽培之恩的方法?」人心,果真是丑陋的。

    「既然被你发现,我也不用再伪装了,我不想唱高调的说公孙家亏待我,所以我心生报复,因为你们养我是有目的的,很难不叫人怨怼。」鄢雪梅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像背叛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件。

    「为什么-会走上岔路,如果-不喜欢长老的安排,大可拒绝他们。」人生有很多选择,她却选了最难行的一条路。

    她蔑然的冷笑。「你以为我能像你一样洒脱,说走就走吗?公孙家是干什么的,你比我更清楚,只要他们威胁要对我施法,我就走不了。」

    她也会怕一走出公孙家人门会遭逢不幸,咒法的厉害处在于不仅能控制人的行动力,还能杀人于无形,当时毫无依靠的她是怎么也不敢离开。

    「盗取灵石对-有何用处?-完全不懂如何汲取它的力量,而且-本身并非灵能者,吸收了它的灵气-绝对负荷不了。」反而伤身。

    「主人懂就好,他会将他的力量分给我。」让她也能成为人上人,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主人?」她竟然自眨为物,沦为次等人。

    「我的主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他能控制天象,掌握御空的绝对权,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上天派至人间的真主。」也是她最爱的王。

    「人不是神,神不会做鸡鸣狗盗、伤天害理的事,他要真如-所言无所不能,-就不可能会在此地出现。」神在哪里?不过是木雕人偶。

    一听见他轻辱她心目中最重要的神-,邬雪梅脸一沉的朝他一吼,「不许你轻贱他,你这个庸俗的人。」

    公孙静云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一向只有他吼人,风水轮流一转,换他被吼。「我很庸俗,-大可不必面对我。」原来吼叫声会让人产生耳鸣现象,他现在知道

    「只要你把灵石交出来,我马上就走,绝不逗留。」至于他,就留在这墓穴中,和泥土一同埋葬。

    「不可能。」一句话。

    「你说什么?」他竟用这三个字打发她!

    「想要灵石绝无可能,我已经解除了阵法,-随时可走。」他不想为难她。

    她突然眼一-,阴沉一笑。「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来吗?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按下表带上一个黑色按钮,一道苍老的痛苦呻吟声立即发出,几句求饶的话语传进公孙静云耳中,他身子顿时一僵的迸射出狂烈怒气。

    「-捉了我叔公?!」那个最疼他,也最慈祥的老人。

    「不只是他,你们公孙家叫得出名号的老头子都在我们鹰海盟作客,你不想公孙家只剩你一人,最好和我配合。」

    一想到胜券在握,过于得意的邬雪梅当真忘了木使者的存在,更无从知晓她是公孙静云的女友——皇甫冰影。

    「-……」

    「别耽误我的时间,快唤出灵石,我家主人等着要。」她雀跃着,兴奋莫名,全身血液奔流。

    「-们姊妹不只长相神似,连狼子野心也如出一辙,叫人由衷憎恶。」她们是同一种人,自私又自以为是,寡情的只想到自己。

    邬雪梅不快的摇摇手上的枪。「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我和她完全不一样。」她是独立的个体,而非某人的替身。

    「曾经,我很喜欢她,喜欢到以为是爱,她常对着我流泪,哭诉叔叔给她的爱是残暴的,毫无人性的以爱为名对她拳打脚踢,还施以冷酷的性虐待……」十七岁的他信了,完全不疑有他,看不出她身上的瘀痕是自己捏出来的,眼下的浮肿是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而非拳头所致。

    由一开始对女性柔情的手足无措,慢慢的心生怜惜,天生娇弱的邬雪荷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保护欲,他误把同情当成爱,多次为了她而和亲叔叔怒目相向。

    她的泪是假,她的爱也是假的,当时她会成为叔叔的未婚妻,那是因为她以为他是正统继承人,是灵石守护者,才愿意委身与他在一起,骗取他的信任和爱。

    「后来她知道族中重任一向由长子承继,次子能力再好也只能是辅佐者,她才将目标转向我。」意欲从他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邬雪梅不耐烦的一啐。「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爱错了人与我何干。」她只想得到灵石,没耐性听他陈年的爱情故事。

    「不,我不爱她,在遇到真正想爱的人,我才蓦然省悟她留给我是伤痛,而非对爱情的绝望。」他说得感性,眼神却凶恶的往角落一瞪。

    公孙静云这番剖白是说给百般算计他的女人听,他思前想后才明白她为什么故意冷落他,还装出一副对他不闻不问的冷淡样,原因是他有事瞒着她,不够坦率。

    另外,她也利用两人之间的冷战期,逼出邬雪梅的真面目,她太了解他在盛怒之下会做出何种举动,以退为进让邬雪梅以为机会不多,心慌意乱的赶在被丢出去前先下手为强。

    果真一切如她所料,野心者的阴谋无从躲藏,在夜深人静时进行图谋。

    「少说废话,公孙静云,我不管你爱的是谁,快给我石头,你别想拖延时间。」她不吃这一套。

    「-姊临终前在我耳边说:『你是我见过最好哄骗的傻瓜,三两句话就被我耍得团团转,如果你知道我的眼泪是用洋葱熏出来的,你肯定会很呕。』」

    记得她一说完便哈哈大笑,鲜血由口中喷出,溅了他一身,不肯阖上眼的怒视杀她的凶手。

    其实她不是为了护他而死,而是想挟持他为人质换取灵石,却被杀红眼的叔叔误射胸口,子弹在胸腔内爆开,当场死亡。

    这才是丑陋的真相。

    「哈……你果然很傻,居然相信我姊的演技,不过该给我的别再拖延,否则牙快掉光的老头恐怕连命也一起掉了。」邬雪梅不耐烦的催促,她只求目的,不问代价。

    公孙静云恶狠狠的瞪视,眼冒怒火想一把掐断她阴险的脖子,他愤恨难消的忍受她的威胁,手掌一挥将她弹退三步。

    为了族中老人的安危,他当真无计可施,即使他想杀人,也必须唤醒体力的灵力,让他极欲抛弃的神算师身分再度复活。

    他将右手举高,掌心对着圆形天花板默念古老言语,隐隐红光由掌中飞向圆顶,反折的光线复照环形拉把,一道环状的光由内向外扩散,形成可容十人的大光圈。

    「喀达,喀达」是钢板移动的声响,像是非常沉重且吃力,慢慢的由地底浮趄,板块与地面的差距露出方形四边细缝,一道光……

    不,是万道光芒同时迸射,金光闪动好不美丽,有如太阳由东方升起,第一道射出的曙光总是特别耀目,迷炫双眼。

    刺目的亮光扎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甚至有种快瞎掉的灼烫感,热与光同时袭击,没人能直视渐渐展现光华的灵光,纷纷以手遮眼。

    随着钢板越升越高,光彩夺目的强光也渐趋黯淡,等到光线不再那么伤眼,三人的视线才敢投向空无一物的平台。

    等等,空无一物?

    不,还有一盏看似油灯的巨大萤光棒,刚才发出的光亮就是它瞬间放出能源的总和,现在已转为柔和的绿光。

    石头呢?到哪去了?

    大家为之傻眼,顿时无语。

    究竟是石头有灵,为免落入恶人手中以逞恶行而自行长脚走了?还是有人盗技超群,先一步偷走灵石,让人看了干瞪眼?

    总之,它成了谜,一桩无解的悬案。

    皇甫冰影率先开口,「呃!好漂亮的石头,色泽光耀明亮,纹路细致而有型,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石。」原谅她说了谎,她那双日见人,夜见鬼的阴阳眼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一群鬼大声的嘲笑。

    「-说的是国衣的新衣。」表情茫然的公孙静云呆呆的回应女友,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众人求之若渴的灵石……

    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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