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骊珠淡淡一笑遭:
“你不相信么?我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江雨舟答非所问道:
“他们身入中原作甚?”
“这又是江湖中一桩秘密,假如你想知道……”
“你有什么条件,快说!”
江雨舟有点迫不及等,韦骊珠闻言话锋一顿,沉声道:
“你如肯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将今天得来的秘密告诉你!”
江雨舟略一沉吟,韦骊珠立即笑道:
“此事关系甚大,凭你武功不见得就能办到,你如不敢,也就算啦!”
江雨舟被她一激,不觉冷笑一声:
“哼!我自信四海之内,八方之中,还没有令我畏惧之人,畏难之事,我答应你,你说吧!”
韦骊珠闻言脸色一沉,怒声说道:
“好!我要你为我去杀一个人,你敢么?”
江雨舟听得心中一震,急道:
“谁?”
“南王太子孙北斗!”
“孙北斗?”
“哈哈,你也不敢惹他么?”
江雨舟真有点儿大出意外,那日深山中韦骊珠对孙北斗投怀送抱,乃是他亲见之事,想不到今天……
难道她对我江雨舟真是一往情深么?
她要把孙北斗置诸死地,难道真为了我那日临去之言么?
哼!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怎还会记得我这面目全非的江雨舟!说不定她又遇上了比孙北斗更好之人了!
啊!孙北斗啊!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假如要我来杀你,那实太便宜了你,我一定要……
他思量至此,不觉双目一亮,凝视着韦骊珠沉声说道:
“我助你可以,不过真要杀他,还得你自己下手才行!”
韦骊珠沉声答道:
“我也不想你亲手杀他,只要你能废去他一半功力,我就会把那两名喇嘛的行踪奉告!”
江雨舟嘿嘿冷笑一声:
“咱们一言为定了,你等着下手吧!”
韦骊珠正色道:
“我相信你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其实你今天纵然不答应,我也要把这两名喇嘛的行踪相告。”
江雨舟沉声道:
“为什么?”
“少侠武功看来定出名门,难道你就不知鬼谷龙符之事么?”
“那两名喇嘛是为龙符而来?”
“不错,他们正为此物而来!”
“哼!这话我不相信!”
江雨舟为何不肯相信呢?因为他日前以手中龙符,问班达喇嘛换那六翅蜂蜜时,曾被班达喇嘛一口拒绝,这十足证明轮回寺中喇嘛,对鬼谷龙符并无太大野心,事实上江雨舟哪知这其中另有文章?
不过他话音一落,韦骊珠立即冷笑一声:
“我据实相告,你如不信,我也不勉强,那两名喇嘛已在辽东一鹗
陪同之下,兼程赶向松花江畔,并准备在松花钓叟得手之际……”
松花钓叟几字入耳,江雨舟顿时心头狂震,脱口惊呼道:
“你说什么?松花钓叟?松花钓叟怎样?”
他话语如珠,显见内心焦急之情不同凡响。
韦骊珠淡淡一笑: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的说下去自会明白!”到此话锋一转,续道:“当年冷残子把鬼谷龙符一分为四,分送红尘四绝……”
江雨舟迫不及待道:
“这些事江湖中任人皆知之事,你还谈他作甚,快说松花钓叟之事吧!”
韦骊珠话声一顿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简单点儿说吧,当年钢肠侠士坠落江心之际.他随身携带海天剑圣的那方龙符,便也沉入江心……”
江雨舟听到此处,顿时心中明白一半,脱口说道:
“是不是松花钓叟此时业已潜返故居,企图打捞那方失落的龙符?”
“不错,十年来每到寒冬之际,松花钓叟必潜返故居搜索一番,直至去岁方才发现那方龙符的下落!,’
“你这话由何处听来?”’
“这俱是辽东一鹗亲口对那两名喇嘛所说!”
“哼,我倒要看看辽东一鹗是什么人物,竟然敢向……松花钓叟下手!”
话声一落,身形疾射而出,鸣蝉声里,传来韦骊珠一声娇唤!
“鬼谷龙符是武林重宝,但‘道义’二字尤为江湖人物立身之本,尚望少侠上体天心,帮助松花钓叟一臂之力,则远胜获得那块残缺的龙符了!”
江雨舟听得心中又是一怔,暗忖:
“她为何这般关心叔叔呢?难道她对我江雨舟……哼,我想得太天真了,她如此做作,还不是预留余地,准备自己日后下手么?”
他如此一想,顿时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振足而去。
他日夜兼程地赶向松花江畔,松花钓叟也正到达紧要关头。
原来那日他与江雨舟分手北上,在青龙河略盘恒数日,并没有探出北霸韦震川与当年夜袭海天山庄有何关连,于是二次束装,潜返故居,企图为江雨舟取回那方失落江心的龙符。
假如那方龙符是沉入江心,凭松花钓叟的水下功夫,取回它并非难事,无奈龙符当日落人江心之后,已被江中一尾火鲤吞入腹中。
松花钓叟知道这尾火鲤乃是天地间一种绝怪之鱼,平日潜居江底绝难发现,不过因此物乃秉离火之气而生,其潜居之处,纵是四九寒天,依然江水滔滔不见片冰。
松花钓叟经过十年搜索,猎狐是假,寻找火鲤是真,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去岁年底,终让他在江水转折处悬崖之下,发现了火鲤潜居之地。
十六年前为了火鲤内丹,松花钓叟曾经费尽心力,最后不但没有得手,反而累得精疲力尽,等到钢肠侠士携带江雨舟逃来之际,他已经无力拒敌,因而铸下了弥天之恨。
二次重来,内丹之外尚有龙符,他焉能不加倍慎重。
正在他踌躇不敢下手之际,却听到了韦家祠堂的变故,他哪还有心思重取龙符,于是满怀惊悸匆匆而回,那条火鲤又复逃过一劫。
此次重来,为了江雨舟满身血仇,火鲤内丹可以不要,那方龙符却是非得不可,因而他到达之后,立即静坐调息,三日之后,投标垂钓。
他一气凝神,紧盯江面,虽知由早到晚,竟然不见半点儿动静,正觉心中惊愕,突见悬崖下飘上一条人影。
松花钓叟刚觉心头一怔,就听来人说道:
“江大侠真人不露相,十年来多有待慢,请恕钟奇不知之罪!”
话声入耳,松花钓叟一转脸,果见来人正是北霸总管钟奇,心中虽惊,表面却从容笑道:
“十年来承蒙照顾,钟大侠不怪老朽隐瞒之罪就是了,老朽哪里
还敢狂妄?但不知钟大侠此来有何见教!”
闪电.手微微一笑道:
“明人不说暗话,老朽此来,乃替家主人向江大侠讨取几滴火鲤血!”
“此事钟大侠如何得知?”
闪电手笑道:
“得知此事之人,而今何止我钟奇一个?”
“还有谁?”
“辽东一鹗与轮回寺中两名喇嘛,昨日就已到达松花江畔,随时可以找到此处!”
“哼,既然如此,我江心月情愿空手而回,也不肯为人作嫁!”
“江兄休急,假如我们此时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法捕获那尾火鲤,不是更妙么?”
松花钓叟冷笑一声:
“钟兄,你说得未免太容易了!只怕我二人钓获那尾火鲤之时,也就是精疲力尽之际,到那时……”
闪电手哈哈大笑,打断了松花钓叟之言道:
“江兄过虑了,我钟奇若无十分把握,怎肯空跑一趟!”
松花钓叟神情一怔道:
“钟兄,你这话可是当真么?”
闪电手一面探手入怀,一面笑道:
“江兄,你可认识此物么?”
话声中五指一摊,顿时见金光灼灼,香风四溢,松花钓叟先是神色一愕,继而惊喜莫名道:
“这种青螺醉莲乃是罕见灵药,以作饵固然再好不过,只是未免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松花夕照,江水漾波。
江雨舟心中焦急沿江急行,突然之间,他发现江水转折处有条人影,蹲坐悬崖静心垂钓,心下一喜,立即腾身而起。
可是,就在他身形微动之际,突然闻唰地一声,丛草中扑出一条人影,横身一拦,沉声说道:
“行人止步!”
话声未落,便觉一股疾风当胸推来。
江雨舟反手一挥,就势退出三步,抬头一看,只见那人也双目闪闪,紧盯着自己,及至双方看清之后,顿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咦!
这现身拦阻之人非他,正是北霸总管钟奇。钟奇一眼看清眼前之人,就是前日深夜光临霸王庄,力挫人寰一怪的少年,不由心中惊诧不已。
闪电手心中惊愕,江雨舟却与他截然不同,就当他一眼看见闪电手之际,顿时双目连转,嘿嘿冷笑道:
“嘿!果真不出我所料,钟大侠,你是为了那方龙符来的么?”
闪电手闻言一震,忙道:
“鬼谷龙符乃是不祥之物,钟奇哪敢妄生贪心!”
江雨舟冷笑一声:
“那你关山万里跑来,难道就是为欣赏这松花江畔的风光么?”
他话调冷傲,咄咄迫人,闪电手强捺心中怒火,答道:
“钟奇粗鲁之人,哪里有此雅兴!”
江雨舟双目一瞪,厉声喝道:
“那你来此则甚?”
“实不相瞒,老朽想请松花钓叟江大侠在得手之后,赐我十滴火鲤血!”
“他不给不成么?”
“老朽以海内奇药青螺醉莲为饵,相助江大侠,使他在钓取火鲤时省却九成真力,他焉有不肯之理!”
“你这话令人相信么?”
“老朽句句俱是由衷之言!”
“哼!好一个句句由衷之言!我问你,青螺醉莲既称海内奇药,你怎会用他来换取几滴火鲤血?”
“这个……这个……请少侠恕老朽有难言之隐,此时无法据实相告!”
江雨舟闻言冷笑再起,沉声说道:
“你纵然不肯相告,我也猜得到,你这番千里而来,还不是为了那方龙符,不过,哼,你回去告诉韦骊珠,就说她那一番心机白废了!”
闪电手心感江雨舟日前相助之德,那一口怒气一直隐忍未发,但此时再也忍耐不住,闻言满面怒色,沉声说道:
“想不到少侠也是如此贪鄙之人,看来韦姑娘那番婆口苦心果真是白废了,不过这方龙符乃是有主之物,还请少侠三思而行!”
闪电手不肯说出以青螺醉莲换取火鲤血之真正原因,难免叫江雨舟心生疑窦,认为他明是求取火鲤血,而实际上是为龙符而来。
’江雨舟行藏不露,加以闪电手听了韦骊珠之言,心中已有了先入之见,当然也怀疑他是为争夺龙符而来。
这种疑心在两人心中作祟,谁还肯听对方之言,是以就在闪电手话声一落之际,江雨舟顿时冷笑一声:
“哼!你这些花言巧语,少在我面前卖弄,识相的趁早走开,不然……’‘
话声至此,又复冷哼一声,直向那块悬崖前大步而去。
闪电手微微一愣,陡地欺身疾进,沉声说道:
“少侠对霸王庄虽有相助之德,但此时情况不同,若再向前,可就别怪钟某无礼了!”
江雨舟纵声怒笑道:
“你无礼又能怎样?”
话声中又复前行三步。
闪电手沉哼一声:
“钟某不才,想见识见识少侠的绝艺!”
他虽然明知不是江雨舟之敌,但却不能让他过去,是以话声一落,双掌陡然其快无比地交错挥拍,指顾间一连攻出五掌。
江雨舟大笑一声:
“你有多少本领,一齐施出来吧!”
塌肩跨步,左手轻按,右掌倏扬,漫不经心地挥掌迎了过去。
就在双方招式刚要相触之际,突然,那过悬崖上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暴喝。
江雨舟招式倏变,双肩一昂,快如利箭穿云,由闪电手顶上一越
闪电手心神一凛,倏地转过身来,用目一瞄,顿时心头狂跳!
原来就在二人争执之际,松花钓叟江心月业已发觉火鲤上钩,手臂一抢,杆丝唰地一声脱水而出,杆丝末端,悬挂着一尾仅盈尺余的火红鲤鱼。
这尾火鲤服下青螺醉莲,似乎已无力挣扎。松花钓叟手臂一伸,眼看多年梦想之物,立即就可手到擒来,不由心头狂喜。
但突然之间,崖后蹿起一条人影,双掌一扬,直向松花钓叟背心
掌风未到,已觉劲气砭肤,松花钓叟心头一凛,急切间身形一拧,反手拍出一掌。
双掌相触,但闻轰地一声,松花钓叟刚觉身形一震,突感右手钓杆猛地一弹,惊愕中转脸一瞧,顿时心头扑扑乱跳。
原来就在他返身拒敌之际,悬崖下又悄没声息地扑出一条人影,身形一晃凌空而起,五指微张,已把那条腹藏龙符的火鲤抓入掌中。
这两条人影,俱都身着大红袈裟,功猛力宏,出招奇快,正是轮回寺中的喇嘛。
松花钓叟眼看到手之物,竟然突生奇变,哪里能就此干休,大喝一声,把手中寒铁钓杆抡起一片寒云,直向那名喇嘛点去。
可是,这两名喇嘛俱都是身怀绝学之人,松花钓叟招式虽然凌厉,怎奈人单势孤,未等他招式施足,那两名喇嘛业已齐声大喝,各自攻出一拳。
拳动风生,劲气排空,松花钓叟身形一震,脚下连退三步。
两名喇嘛怪笑声中,晃肩疾去。
松花钓叟虽觉逆血上涌,依然大喝一声,飞身疾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悬崖下除了这两名喇嘛之外,还有个阴险狡诈的辽东一鹗,就在他身形迈动之际,一股冷厉拳风,猛由侧方撞来。
松花钓叟一心都放在前面两名喇嘛身上,一时不防,竟被击个正着,但闻闷哼一声,顿时两眼金星乱冒,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迷蒙之中,隐约看到一条人影,随在那两名喇嘛身后,快步而去。
这情形说来话长,事实上仅是转眼间事,江雨舟看在眼中,急在心头,超过闪电手之后,如同射星般急驰而来。
然而他身法虽快,但相距过远,虽见松花钓叟伤重喷血,却眼睁睁无法援手,身临切近,哽咽地轻呼一声:
“叔叔!雨儿来迟一步,罪该万死!”
江雨舟那副面具他曾见过一次,触目之下,顿时面现喜色道:
“雨儿,鬼谷龙符,就藏在火鲤腹中,快……”
话声至此,突又喷出一口热血,江雨舟见状痛心已极说道:
“叔叔,你伤势如此之重,雨儿哪有心思争夺龙符……”
他话声未落,松花钓叟突然双目暴睁,怒声道:
“叔叔一时还死不了,你若是我的好侄儿,就快去追赶那暗算我的贼党,取回龙符……”
江雨舟闻言一怔,正觉两难之际,倏见闪电手飞奔而来,顿时扬声说道:
“钟大侠,烦你为我看顾叔叔,待我去追赶贼党,事若有成,定以那尾火鲤相谢!”
闪电手闻言心头一愣,江雨舟业已飞身而起,紧随那两名喇嘛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全力展开白驹过隙身法,如同星凡跳掷,不消盏茶时分,已隐约看到两条红影在满山霞下奔驰。
距离愈近,愈加看得真切,只见两条红影之间,正夹着那灰衣蒙面大汉,江雨舟一眼看到那蒙面大汉之后,不觉心头怒火上升,脚下
一紧,立即加上三成真力。
就在此时,那两名喇嘛与蒙面大汉已奔到一座绵互不断的森林边缘,日暮天低,只要三人一旦入林后,江雨舟再想追寻,那可真就不易了!
他正觉心中焦急之际,突闻林中传来一声长啸,由那漫天浓绿之中,快似射星般飘出一点灰白人影。
领先那名喇嘛与这条人影,闪电般连拆三招,双方身形一伫,殿后那名喇嘛突然大喝一声,超越蒙面大汉,挥拳直奔来人击去。
看情形,他是想以二敌一速战速决,可是,就在他招式攻出之际,森林内又复快如泼风般扑出另一条人影。
只听轰轰连响,两名喇嘛已分别同来人斗起来,轮回寺的武学虽然狠猛怪奥,来人功力竟也诡秘莫测,三招之后,霍地人影一分,相互凝视,惊愕不已。
就在双方惊愕之际,江雨舟已如星射般赶到当场,一眼之下,他就看出那突然出林之人,正是神秘莫测的蜘蛛使者。
蜘蛛宫与轮回寺,虽然俱是名动武林的门派,但江雨舟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他莅临当场用目一扫,立即转向那蒙面大汉,沉声冷笑道:
“松花钓叟同你有何仇怨,你竟在火鲤得手之后,还要暗算于他?”
他话声深沉,冷厉迫人,双目怒火熊熊,望之令人心悸。
蒙面大汉闻言心头一怔,就连那两名蜘蛛使者与轮回寺里的喇嘛,也不约而同地转向他愕然怒视。
晚风沙沙,夕阳如火。
在一阵沉默之后,蒙面大汉蓦地纵声狂笑道:
“哈哈,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小狗,这你也不懂么?”
江雨舟轻哼一声,冷冷喝道:
“那我问你,松花火鲤现在谁手?”蒙面人双目一瞪,将手一扬,嘿嘿冷笑道:
“我这皮囊之中,就是那尾腹藏龙符的松花火鲤,小狗,你想怎样?”
江雨舟闻言细视,果见他手中提着一只皮囊,顿时仰面长笑道: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狗贼,你自己剐刚说过,怎地此时就忘了!”
他存心一击而中,是以话声刚落,双掌业已闪电般飞出。
招式之快,变化之奇,不但大出蒙面大汉意料之外,就连那两名蜘蛛使者与红衣喇嘛,也同时一震。‘
就在众人惊怔之,江雨舟业已得手,只听‘哧’一声,蒙面人那副面纱,已被他一下扯落。顿时现出个满面惊悸的黄须老叟。江雨舟正待跟踪而进,突闻唰唰连声,两名蜘蛛使者和红衣喇嘛闪电般扑了过来。
蜘蛛使者一眼看清黄须老叟之后,同时惊呼一声:
“辽东一鹗!”
黄须老叟双目一闪,立即怪笑道:
“不错,正是老朽!
靠左那名蜘蛛使者,闻言冷笑道:
“哼!没想到堂堂长白派,竟是轮回寺里的走狗!”
辽东一鹗双目闪动,嘿嘿冷笑:
“长白轮回和衷共济,说不上走狗二字,倒是两位向蜘蛛宫卖身投靠……”
他话音未落,两名蜘蛛使者同时冷哼一声,不约而同地挥掌向他击到。
辽东一鹗与两名红衣喇嘛同时身形一长。
但未容三人出掌,江雨舟业已反手一掌迎了上去。
只听轰地一声,丽名蜘蛛使者立即被他迫退三步,双目闪动,惊诧莫名。
江雨舟冷哼一声: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碰他!”
众人闻言一愣,谁也不知他为何突然会帮起辽东一鹗来,就连辽东一鹗自己也感到茫然不解,不过他生性奸诈,心念一转,立即嘿嘿干笑道:
“少侠如此下顾,可是……”
他似是一时猜想不出,话声至此不觉一顿。
江雨舟接口冷哼一声:
“可是什么?”
辽东一鹗双目连闪,又是一声干笑!
“可是我长白派与少侠师门有旧么?”
江雨舟突然爆出二声冷笑:
“老狗,你想得太好了,可惜小爷从未投师,更说不上与你长白派有旧,小爷不准别人碰你,只是想留你一命,好让我慢慢来取吧!”
话音一落,两名蜘蛛使者同时纵声大笑,辽东一鹗羞恼成怒,顿忘利害,大喝一声:
“小狗找死!”
呼地一掌,卷起刺骨冷风,直向江雨舟兜头拍到。
江雨舟大笑一声,身法倏变,两掌贯注十成真力,一招“斗牛龙光”脱手而出。
他功力之深,已到江湖绝顶高手之林,这一招展出如同沉雷乍起,五巅崩颓,开山裂石的劲气兜起辽东一鹗直摔了出去。
众人惊震莫名之际,只听一声惨号,风动林拆,石舞沙飞,辽东一鹗已被那强劲无比的掌风压成肉饼,内藏松花火鲤的皮囊,也被抛出十丈开外。
落日余辉里呈出一幅凄惨的图画,阵阵晚风,飘送起刺鼻血腥。
两名红衣喇嘛,止不住心头狂跳。
一双蜘蛛使者,显得呼吸迫促。
他们都感到大出意外,更猜不出这身负奇学的少年是谁!
场中显得沉闷而紧张,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突然,靠左一名蜘蛛使者,快若射星一般,直向那只皮囊扑去。
两名喇嘛怪吼一声,立即红云闪动,横身截击。
另一名蜘蛛使者大喝一声,双掌连攻五招,分向两名喇嘛卷来。
两名喇嘛应声出招,也闪电般还攻三招。
只听轰轰连响,劲气排空激荡,那名蜘蛛使者以一敌二,竟被震得连退三步。可是另一名蜘蛛使者却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扑近了那只皮囊八步之内,眼看狡计得手,立即狂笑如雷。
但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江雨舟已经疾射而来,只见他冷笑一声,反手拨出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凡,实则内藏奥妙,容得那名蜘蛛使者亮掌出招,劲风业已兜胸涌到,顿时闷哼一声,立被震退八步。
蜘蛛宫里的使者,俱是江湖上一流脚色,平日气焰万丈,不想今天连这无名少年一掌也接不下,怎能不心头狂跳?
江雨舟扭转身来,嗤声冷笑道:
“哪个想得松花火鲤的,出来!”
四人八目乱转,默然无声。
江雨舟又是一声冷哼:
“诸位如此谦让,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旁若无人地跨起大步,直向那只皮囊走去。皮囊中装着那只被青螺醉莲醉倒的火鲤,而火鲤腹中则又藏着那块武林触目的鬼谷龙符。
这两名喇嘛来此则甚?
说穿了,还不是为了那块鬼谷龙符!是以就在江雨舟跨出第三步之际,两名蜘蛛使者顿时脚步一错。
不过,这两人俱是武林老猾头,早已看出了江雨舟的厉害,脚步一错,仅止欺出三步,又复停了下来。
但那一双红衣喇嘛,却就有点隐忍不住了,一方面是贪心太炽,不肯眼见宝物失之交臂,二方面自视甚高,以为辽东一鹗之死,乃属功力不济所至,是以就在蜘蛛使者脚步移动之际,立即抢先出手,齐向江雨舟扑去。
江雨舟大喝一声:
“滚回去!”
双掌横抡,劲气倒涌而来。
两名喇嘛身形一蹲,四掌一拳,泼风骤雨般连攻三招。
三招攻出,拳风如同击在一堵气墙上一般,双臂一弹,脚下滑出七步。
江雨舟冷笑一声:
“蜘蛛宫,轮回寺,看来全是些浪得虚名之徒,再不赶快离开,可别怪我要不客气了!”
靠前一名蜘蛛使者,闻言转向红衣喇嘛,嘿嘿奸笑道:
“大喇嘛,你听到没有,难道你们千里而来,就这么甘心空手而回么?”
靠左一名红衣喇嘛一愣之后,立即沉声说道:
“两位若肯与我轮回寺合作,事成之后,佛爷们定照先前与长白派之约谢你!”
那名蜘蛛使者嘿嘿笑道:
“但不知你与长白派如何约定?”
红衣喇嘛说道:
“龙符我得,火鲤给你!”
后面那名蜘蛛使者,闻言双目一亮,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冷哼。
看样子分明是心有未甘。
但领先那名蜘蛛使者,见状立即摇手制止道:
“好,咱们就如此约定,能得火鲤也不虚此行了!”
江雨舟在一旁默默静听,脸上不时现出不屑的冷笑,听到此处,再也压抑不下心头怒火,竟然纵声大笑道:
“这样再好不过,免得我多费手脚,你们出手吧!”
话声落处,人影乱晃,暮色深沉,如同群魔乱舞,立即将江雨舟围在中间。
蜘蛛使者发出刺耳奸笑,举步抬腕,揉身而进。
红衣喇嘛脸布狞厉之色,步履沉重,挥拳进迫。
一步,两步,三步……
当四人迫近江雨舟八步之内时,蓦地脚步一停,齐声怪笑道:
“小狗,你死在日前可有什么遗言么?”
江雨舟在四人迫近之时,早已气纳丹田,蓄势以待,闻言立即沉声大笑道:
“该死的老狗,要留遗言的恐怕是你们而不是我,你们一齐出手吧!”
“那你就当心了!”
深沉暮色之中,响起了八声怪笑,八掌同挥,狂风激荡,如同海啸山崩般齐向江雨舟挤到。
江雨舟仰脸长啸,振臂出招,左掌横抡,右手疾拍,凤笛奇学,贯注十成真力硬向来势封去。
蜘蛛使者,红衣喇嘛,俱都是江湖上一流人物,联手合击,声势非凡。
江雨舟武林奇葩,金粟凤笛,奇缘迭遇,功深力厚,招式展动,大有风雷变色之威。这武林罕见的一击,正不知鹿死谁手。
但突然之间,风动长林,人影横空,一名身着古铜色长袍的老人,恰似电射星漩般翩然飘来。
这老人轻功绝高,足踏实地之际,陡然用力一招,那内盛松花火鲤的皮囊已被他抓人掌中。
在场之人,俱都是武林一流高手,抬腕出招之间,仍能耳听四面,眼观八方,一眼看清这老人之后,不觉同时大震,真力一撤,疾退数步。
饶是众人见极及时,业已无法拦阻,只听一声长笑,老人大袖疾摆,腾身而去。
两名蜘蛛使者与红衣喇嘛,见状大喝一声,各各推出两掌,只听了阵轰隆巨响,眼前茂林,被四人强劲掌风扫开三丈。
可是,那身着古铜长袍的老人并未回身拒敌,就在众人掌风震撼
之下,反而借势一闪,快如射星般隐入丛林,转眼消逝。-
江雨舟目注四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然后双臂一抖腾身而起,踏着苍茫暮色追了下去。
日落西山,月涌大江,长天紧压丛林,疏星闪耀,幽暗的夜色里,不时传来几声枭啼。
江雨舟看不到那老人踪影,但却听到他衣袂之声,似这般仅凭听力追踪,若无超人的内功修为,委实难以办到。
可是江雨舟身受八魄金粟之惠,听力之强,远非常人可比,随着时间的消失,那阵阵衣袂之声愈加显著,显见得他与那老人业已逐渐接近。
突然,那单调的衣袂声竟然一变为二。
江雨舟心头一震,那起自身侧的衣袂声已至三丈之内,顿时一声冷笑飘起:
“哼,冷血人,你还逃得了么?”
江雨舟闻声刚觉一愕,便见人影横空而来,一股劲风,猝然袭到。
他惊愕中反掌一拍,已把来人震退三步。
凝神一看,只见此人一身黑衣,满面虬髯,双目炯炯有光,满露惊愕之色。江雨舟见这出手偷袭者竟是从未谋面之人,不觉双目一瞪。
就在他将要发作之际,那虬髯大汉突然躬身一礼道:
“在下一时不察,误把少侠当成了那无恶不作的冷血人,开罪之处,尚望海涵!”
话声一落,又复躬身一礼,立即迈步而去。
漫漫夜色里,留下了江雨舟,他被带入一片沉思之中。
却说江雨舟满腹疑云,眼见那大汉行出数丈,突然心念一转,立即沉声喝道:
“站住!”
大汉为之一楞,霍地停步回身满面怒色道:
“在下一时误会,难道少侠就真不可见谅么?”
江雨舟答非所问道:
“你在何处见到冷血人?”
“就在这松花江畔!”
“他容貌如何?”
“这贼子狡猾异常,虽然我已追踪多日,但却从未看清他长相如何!”
“那你追他则甚?”
“因为这贼子……哼!你如没有要事,恕我不能奉陪了!”
话声落处,再次掉转身形,往苍茫夜色中振足疾去。
江雨舟心中暗忖:
辽东一鹗已死,叔叔之仇已报,龙符火鲤得失固然紧要,可是这冒名冷血人的贼子,却更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哼!
随着这一声冷哼,立即展动身形,随着那虬髯大汉身后赶去。
淡月疏星,流去絮午,这子夜茂林之中,不时传来衣袂破风之声。
这伙人来此作甚?
是为了龙符火鲤?还是为了那冒名的冷血人?
疑云,一层层堆集在江雨舟心头!
突然,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号,由寂静的夜色里划空传来。
江雨舟闻声疾起,像一缕轻烟般随风而去。
沉寂的夜幕下,此时传来一声怒喝:
“冷血人,如此看来,那掌毙武当弟子黄辉的凶手,大约也是你吧?”
“哈哈,你看小爷的手段还够利落么?”
“那么华山双英之死……”
“小爷一并效劳了!”
“你这个狠心小贼……”
“哈哈,狠吗?还在后头呢!五台铁头陀,昆仑七巧掌,再加上躺在地下的三位,现在可该轮到你们了!”
话音一落,猛听几声暴喝,震得夜鸟惊啼,宿鸟乱飞。
江雨舟听得惊疑不已,脚下猛加三成真力,嗖地一声穿人一片密
林空中。
这片空地,方园不足十丈,此时三条人影,正在兔起鹘落,鱼跃鹰飞,强烈掌风,卷起刺骨寒风砭肤劲气。
殷殷碧血,萎萎野草,残枝落叶卷盖着三具尸身,在凄凉的月色下愈觉不忍卒睹。但那争斗中的三条人影,兀自像是没看见一般,依然舍命相搏。
月色虽暗,但江雨舟凭其超人视力,依然能把三人面容看得十分清晰。
左首一人,是个矮瘦汉子,手执一柄三星亮银剑,与他相向而立的,正是前见的那名虬髯大汉,双掌伸缩,霍霍生风,这两人剑掌齐施,同时指向当中一名蒙面少年。
这少年虽然面蒙黑纱,但双目寒光四射,显得狡诈绝伦,江雨舟老远看到,不知怎地,突然感到心头一震。
这少年一见江雨舟莅临当场,眼色倏地一变,陡然大喝一声,双掌飞舞,展出一招奇诡绝伦的武学,互向围攻的两人袭到。
那围攻两人功力虽均不弱,但依然无法阻止他这一招诡奥的攻势,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那手执三星亮银剑的矮瘦汉子,已被他一掌劈倒在地,热血狂喷气绝而亡。
几乎就在同时,蒙面少年发出一声刺耳怪啸,另一只手已向虬髯大汉呼地劈下。
那虬髯大汉眼看射闪不及,顿时闷哼一声,不退反进,举掌就向蒙面少年双目抓到。
这情形大出那蒙面少年意料之外,不由神色一愣,上体疾向后扬,飞快地闪退三步。
不过他功力确实不弱,就在临退之瞬间,陡然掌心一登,呼地一股劲气,已把那虬髯大汉震得双肩连晃猛退七尺。
可是,他虽然应变适切,但那一幅蒙面黑纱,终也被虬髯大汉掌风掀起,月色下现出一张淫邪冷傲的面容。
这面容一人江雨舟眼中,不由他心神一凛,蓦地冷哼一声,闪电
般扑了过去。
但那蒙面人一见江雨舟扑到,似乎也显得神情一怔,未等他身临切近,早已双肩一晃,向身后密林中隐去。
江雨舟哪里会让他逃出手掌,大喝一声,快似利箭穿云般随后赶到,双方奔驰约有盏茶时分,业已穿出茂林抵达江畔,那人估量无法摆脱,这才身形一沉转脸喝道:
“狗贼,你紧随小爷打算怎样?”
江雨舟冷笑一声:
“我打算剥你那张狗皮!”
蒙面人大喝一声:
“狗贼你活腻了!”
身随话起,两掌电闪云飘般攻出三招。
江雨舟冷哼一声:
“你活腻了么?哼!这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话声中反手一掌,拍出一股罡猛绝伦的劲风,把蒙面人迫得双肩一晃,脚步连退七尺。及至双足站稳,顿时满目惊诧之色道:
“你……你是谁?”
江雨舟闻言仰天长笑,笑声狂放激越力透云层,只震得树林摇晃,宿鸟乱飞,就连那滔滔江水,也被激起阵阵回旋的浪花。
蒙面人见状惶骇莫名,脚步踉跄,连退数步。
笑声一落,江雨舟蓦地摘下面具,步履沉稳地向前连跨三步,双目寒芒四射,凝视着蒙面人冷笑一声:
“你真不认识我么?”
蒙面人双目一亮,急道:
“你是……”但话声至此一顿,突又冷笑一声:
“你究竟是谁?再不明言,可就别怪我无暇奉陪了!”
话音一落,就想借机转身离去,但身形刚动,江雨舟立即大喝一声:
“站住!”
蒙面人身形一沉,冷笑道:
“像你这种蛮横无理之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江雨舟冷笑一声:
“像你这样卑鄙无耻之人,我早已经见过再三!”
蒙面人双目一瞪,沉声大喝道:
“江……”江字出口,突然话锋一变道:
“你说话放清楚一点儿,再这般口出不逊,可别怪小爷要收拾你!”
江雨舟嘿嘿笑道:
“江什么?哈,你既有胆冒我这冷血人之名,怎地此时见面之后,反倒装起迷糊来了?”
蒙面人先是神色一愕,继而双目闪动连声诡笑道:
“原来阁下是近来传遍江湖的冷血人么?”
江雨舟冷哼一声:
“可没有你南王太子来得响亮!”
蒙面人双目突现惶惑之色:
“冷血人,你可不要错认了人!”
江雨舟闻言冷哼一声,蓦地飞身而起,右掌一亮,奇奥绝伦直向蒙面人脸上抓去。
他招式诡奥不说,出手更加疾如星火,月色下如风送轻云,倏然而至,只听刷的一声,蒙面人那幅面纱已被他一把扯落。
你道这蒙面人究竟是谁?原来正是那阴险狡诈的孙北斗!不过江雨舟早在他同那虬髯大汉争斗之际,趁他面纱飘起的刹那之间,已看破了他的行踪,是以此时毫无惊异之色。倒是那孙北斗,此时被他这绝世身手惊得目瞪口呆,他虽然看出江雨舟功力不凡,但怎么也没有料到竟会这般凌厉!
场中一静!
孙北斗双目乱动,满面迟疑。江雨舟嘿嘿冷笑,缓步而进。
突然,孙北斗双手一挥,沉声大喝道:
“江雨舟,你敢如此放肆,难道韦家祠堂前的事你就忘记了么?”
孙北斗此言,本来是意存威胁,可是,却不知道这样一来更加挑起江雨舟的怒火,是以他话音一落,突闻江雨舟大吼一声:
“孙北斗,今天就是偿还这笔血债的日子!你知道么?”
话音一落,蓦地左手一圈,右掌疾推,凤笛奇学,闪电展出。但见劲风应手而起,威势强猛至极。
孙北斗见状一凛,总算他早已留心,一时不敢硬接,蓦地左脚一跨,闪电般迈开七尺。
江雨舟正待跟踪进击,蓦地闻孙北斗大喝一声:
“住手!”、
江雨舟身形一停,情不自禁地冷哼一声:
“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遗言?哼,依小爷看来,似乎还用不着!”
“那你怎不敢出手?”
“哈,江雨舟,你未免太狂妄了,你不要自命不凡,凭你此时身手,恐怕还不能在小爷手下走过三十回合!”
“那我倒非得试试不可!”
话音一落,江雨舟二次腾身,双掌快如射星一般,风吼雷动,刹那间拍出三掌,踢出两脚。
这种风笛奇招,出手后凌厉诡奥莫测,孙北斗心头大骇,旋身出掌,以家传无影拳连挥九招,才险险把来势化去。
可是,他虽然避过这一轮疾攻,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目注江雨舟一连几转,突然纵声大笑道:
“哈,果真不愧冷血人之名,不过你若真想拼个死活的话,咱们最好约个时间地点再较量如何?”
“哼,还有比这更好的场所,还有比这更恰当的时候么?”
“不错,此时此刻两宜,但若因而担误了龙符火鲤未免有点不值吧?”
“龙符火鲤?你……”
“小爷就是专为此物而来,不想迟到一步,宝物已被铁笛老怪所得!”
“铁笛老怪?铁笛老怪是谁?”
孙北斗闻言眼色一连几转,终于嘿嘿笑道:
“铁笛追风柴一飞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这老儿雄据关东,凭手中一支铁笛威镇群雄,先前我眼见他身穿古铜衣袍,手提一只皮囊,在两名蜘蛛使者追逐之下……”
江雨舟听到此处,已悟出铁笛追风柴一飞就是先前抢走那只皮囊的老头,顿时双目怒张嗤声冷笑道:
“孙北斗,你这番心机白费了,火鲤龙符我江雨舟可以不要,但毁谷之仇,夺爱之恨,我今天却非报不可!”
他已把孙北斗恨之切骨,话音一落,立即反手一掌拍了过去。
但见掌劲风生,卷起一片砭肤寒涛,嗖嗖劲气迫人难耐。
孙北斗见他武功怪异,心头早生惧念,本想用火鲤龙符之利诱他离此,然后再设法慢慢除他,谁知道江雨舟竟然不为所动,顿时心中一凉。
不过这小贼身为南王之子,家传绝艺可非同凡响,知道今日之战业已无法避免,立即真气一沉,右拳闪电般击了出来。
双方一接,但闻轰然巨震,激起了遍地狂飚。
江雨舟被震得心头一荡,双肩摇晃,左脚蹬地后退一步。
但那不可一世的南王太子孙北斗,更在这一接之下被震得心旌摇摇,脸色苍白,两脚不稳,连退三步。
这小子狡如狐兔,任他心比天高,此时见了江雨舟这般身手,也--不得不自叹弗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思量中双臂一抖……可是,江雨舟在一边虎视耽耽,哪容他轻易离去,见状大喝一声,双肩轻晃,凌空拔起。
这一式风笛奇学,名为“白鸟擒龙”,轻灵快捷,无与伦比,后发先至,刹眼已于孙北斗并驾齐驱。
孙北斗见状大出意外,不由心头一颤,但就在他心凛神骇之际.
江雨舟蓦地双掌挥动,顿时冷气嗖嗖当头罩下。
他怎么也没料到江雨舟竟能凌空出招,一时还手无力,不由惊魂乱颤,暗悔失策。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闻江雨舟发出一声冷哼圈左掌,出右手,骈指如戟,疾向胸头点来。
指触胸膛,似乎无甚痛楚,孙北斗心中一愕,业已飘落当场,他凝视着江雨舟如同飞鸟般飘出八步,不由满腹疑云道:
“姓江的,你……”
江雨舟冷笑一声:
“留你一命,自然有人杀你!”
话音一落,立即振动身形,快似风卷流云般转眼消逝。
江雨舟为何临危收招抖手一走?
难道他真会这般轻易地放过孙北斗么?
不,原来就在他两掌刚要落实之际,突然间心中一动,想起了与韦骊珠相约之言,他必须留下孙北斗一命,好考验韦骊珠是否真心!
闪电之间,他想到武林中的点穴之法,他若习过点穴之法的话,则此时就可废去孙北斗七成功力,留下他半条性命,好试试韦骊珠是否真会亲自下手了!
然而,他虽由凤笛上领悟不少绝学,但对点穴之道却依然一窍不通,怎能……
突然之间,他想到当日班达喇嘛废去自己一腿的情形,于是,立即依样画葫芦曲指疾点。
由于武功精进,他已能举一反三,此时认穴之准,真似善经此道的老手一般,加以班达喇嘛这种独特的点穴之法奥妙无伦,是以孙北斗一腿已废尚自茫然。
第二日午后,江雨舟取道鬼号谷去找那投机劫宝的铁笛老怪,他行进中不住思量,知道这半日耽误,说不定已有人捷足先登,于是,他立即加快脚步。
“无知小狗,你有多大胆子敢闯金龙令旗?”
江雨舟闻声一愕,猛抬头,只见身前丛草之中,正插着一面三角红旗,旗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凌风招展,栩栩如生:。
可是,江雨舟哪识这镇慑武林的金龙令旗,不说不识,纵然识得,他又怎肯受它限制?是以他惊愕之余,冷哼一声,反手将那面金龙令旗拔起,略一注视,立即哧一声,那面令旗已被他扯成碎片。在他把金龙令旗扯碎的瞬间,耳畔响起一声大喝,人影横空飞来。
这人来势汹汹,江雨舟尚未看清他面目如何,就觉一股凌厉罡风猛向后脑袭到。
江雨舟一见此人不分皂白便下杀手,顿时怒火上升,当下双目一挑,反身圈掌,拦腰横扫而来。
一股狂风,匝地涌起,但闻闷哼一声,那急袭而来的人影,已被他一掌扫开,劲气激荡中如同风摆芦草,直向三丈以外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