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凭直觉断定,此人定是跟踪自己的无形人。
他的轻功已达登峰造极境界,秦凤箫必会空跑一趟。
“趁箫姨没回来,先弄些吃的。”李乐自语道。
他在房中找到四盘糕点,刚吃上一口,就听到门外声音传来:“抓小偷!”
李乐吓了一跳,回身望去,只见雪儿站在门外。
“雪儿……”
“‘雪儿’是你叫的吗?……”雪儿看到四周情形,脸色倏变,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箫姨人呢?”。
“抓坏蛋去了!”李乐吃着甜糕,把刚才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雪儿沉思了一阵,淡淡地道:“在箫姨没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
“箫姨没让你走,你就不能走!”雪儿声色俱厉地道。
李乐冷哼一声,暗道:“好厉害的臭丫头,给你一个大嘴巴,打你入洞房!”
他虽这么想,可投这么做。
“我想回自己房间休息一刻,这总可以吧!”
雪儿急于接应箫姨,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
李乐刚踏进自己房间,大门就被雪儿从外面锁了起来。
李乐立刻叫道:“臭丫头,你真是对本公子‘照顾有佳’,居然用了八个大汉为小爷站岗。”
门外四名,窗下四名,他现在成了笼中之鸟。
他心急如火,暗想道:“空口无凭,雪儿这下自然不会相信我。”
能相信他的人,除了秦凤箫之外,只有叶纷飞和曲一歌了。
“如果箫姨出了事,光是小叶子和小曲相信我,又有个屁用!”李乐心忖道,“不能在这里干等,还是出去查访一下。”
他拿起“金雕弓”,插好唯有的两支长箭。
论逃命的本事,李乐绝对在行!
他用了一盏茶工夫,就把隔壁的墙弄出一个大洞。
李乐钻了进去。
这是白姑娘的房间。
李乐找出一件绣花长裙穿在身上。
易容术他不会,但化妆总还是看过。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李乐站到镜子前,居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乐把弓箭藏在长裙之中,正要推门离开,忽然又站住了!
“总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李乐自语道,“白姑娘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
找到纸墨,大笔一挥,在纸上写道:“情况紧急,保命第一,借套衣服,化妆逃离!”
他学着女人走路的姿势推开大门,扭着屁股出去。
门外四个汉子一看旁边门出来一个傻姑,都不由一瞪。
刚要开口寻问,傻姑小手一摆,向他们飞出两个媚眼,自顾自地走了。
“这个丑丫头是谁?我怎么没听大小姐说过?”一个汉子问道。
只见那三位都已扒在走廊栏杆上,一副要呕吐的样子。
“要去你自己去。”另一个汉子道,“再看她一眼,我就要吐出来了。”
那汉子看着李乐出了大门。
他喃喃地道:“我总觉得这个傻姑可疑,最好还是通知大小姐一声。”
正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响起。
“大小姐……”四个汉子急忙躬身行礼。
雪儿道:“有人报告,刚才有陌生人出入。”
一个汉于道:“是从甲字号一号房出去的,一个长得极丑的傻女人。””
雪儿秀眉一皱,不待那四个汉子再开口,一脚踢开了李乐房间的大门。
雪儿美目在房内一扫,不由得“哎呀”一声。
“叫素秋暂时照料店中。”雪儿道,“胡三、苏二,你们跟来。”
说完,雪儿已如一缕轻烟向店外冲去。
人海茫茫,她到何处去找李乐?
雪儿等三人一路疾走、直奔城东一座大宅。
不等通报,雪儿已进了大厅。
大厅素雅,坐在正位的主人中年发福,一身华贵,姿态雍容。
雪儿躬身道:“雪儿拜见知府大人陆伯怕。”
陆知府明明听到雪儿的问候,却一脸茫然,眼光闪动两下,又紧盯着前方。
雪儿看他神情不对,望向一旁忙道:“武师爷,陆伯伯怎么了?”
武师爷道:“小姐,老爷近日身体欠佳,尽请见谅,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陆伯伯既然身体不适,为何不在房内休息,却在此处?”
“这……”武师爷说不出话来。
话说间,厅外大门处传出声音:“武师爷没说错,陆老爷是病了。只不过他患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病。”
一位身着大红长袍的壮汉,迈步走进大厅。
“你到底是何人?”雪儿认出此人曾在金府见过。
“在下轩辕擎苍!”
“你是金中魁的人?”武师爷问道。
“我不是任何人的人,我只是我!”轩辕擎苍说道。
雪儿对他的事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陆伯伯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轩辕擎苍道:“据我所知,陆大人得罪了一伙人。”’
“是些什么人?”雪儿问道。
武师爷遭:“就在傍晚,府上来了位年轻美貌的女子,身穿一身红衣,怀抱一把碧玉琵琶,要见老爷!”
“她是什么人?”
武师爷道:“那女子只说要和老爷密谈,却不肯留下姓名。”
雪儿急问道:“他们谈些什么?”
武师爷摇头道:“当时我只听到房内有歌舞声传出,她走后不久,老爷就变成这个模样!”
——这模样就是白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儿心乱如麻。
“他是得了相思病!”声音是从厅外传来——
臭小子,你还没有死!”轩辕擎苍不禁笑骂道。
“什么意思?”李乐大叫着,走进大厅。
“你怎么会在这里?”雪儿蹬大眼睛,脸上却是一片渴望兴奋之色。
李乐早巳除去妆扮,恢复了本来面目,笑眯眯地道:“因为你在这里。”
“你是自投罗网!”
“是自投怀抱吧!”
“你在说什么?”
李乐看向陆大人,不去理会雪儿。
轩辕擎苍问李乐道:“甩掉跟踪你的人了?”
“和本公子斗?……自找苦吃!”
“那人是谁?”轩辕擎苍不禁又问。
“等我查明后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
轩辕擎苍一想到那位轻功绝顶高手,就情不自禁地“哦”了一声,眼光闪烁不停。
“我不想听你们的事!”雪儿大声道,“我只想知道陆伯伯到底怎么了?”
轩辕擎苍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为何还不派人去找那红衣女子?”
轩辕擎苍—听大笑道:“向大捕头,他抓人可是天下第一流水平。”
武师爷道:“两个时辰前,我已派人通知他了!”
轩辕擎苍长叹道:“已两个时辰?……看来向大总捕要空手而回。”
“放屁!”向南天声音从门口响起。
他大步而人,声若霹雳道:“你就是轩辕擎苍?”
“如假包换!”
当今四大名捕中,你排在第三?”向南天冷冷的语气说道。
“不错!四大名捕前面两个我记不得是谁,但记得,排在我后面却是一个姓向的,会不会就是你?”
向南天连连冷哼。
雪儿问道:“那红衣女子呢?”
向南天狠声道:“本座早晚会抓到她。”
“要多长时间?’轩辕擎苍问道。
“最多三天!”
轩辕擎苍大笑起来。
“你不信?”
“如是这样,在下应代表武林同道先谢谢向大总捕头!”
“什么意思?”
轩辕擎苍笑而不答。
李乐提醒道:“你应先问问他为何到衙门来。”
向南天果然问道:“衙门重地,你来何事?”
轩辕擎苍道:“在下此来,本想告知一些关于红衣女子的事,但现在见向捕头这等有把握,想必已不用在下这点微末小道消息。”
向南天一听,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武师爷不理那一套,急忙道:“轩辕大爷,看在陆大人份上,请明言。”
轩辕擎苍收住一脸嘻笑,道:“以在下推测,那女子应是玄音楼四大使者之—的红衣使者。”
“玄音魔教的人到了济南?我怎么不知道?”向南天叫了起来。
轩辕擎苍道:“名捕就是名捕,玄音楼的人果然不敢在向捕头面前报出自家名号。”
向南天不理他的讥讽,依然傲气道:“玄音楼又怎样?
本座早就想插手调查宝莹寺的事,现在他们居然自己找上门来,济南城就是他们落网之处!”
“既然向捕头信心十足,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他大步而去。
向南天对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然后看向李乐问道:“你又为何事来此?”
李乐道:“我想做的事,轩辕擎苍已代我办了!”
“那你也可以走了!”
“我的确想走,可有人不同意。”
雪儿立刻道:“我自然会带他离开,但现在不行!”
李乐笑脸相向,双肩一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雪儿又问道:“向捕头有把握抓住那女人吗?”
向南天沉思着。
玄音楼非等闲之辈,看来破案困难重重。
雪儿眼光不禁看向李乐,仿佛这世上除了秦凤箫,也只有李乐才能帮助她。
这是少女的情怀和感觉。
李乐看看她,仿佛明白她的意思,道:“玄音楼看中陆大人,不可能空穴来风。他们恐怕要有行动。”
“哦?”
李乐看着向南天接道:“我们只有和轩辕擎苍联手,或可能避过这场浩劫。”
“我们?……你凭什么?”向南天喝道。
“你敢看不起本公子?”
“谁也不能说看不起谁。”武师爷高声说道,“我立刻派人去请轩辕大爷和箫大老板来此商量对策。”
说完,他绕过后堂,出去了。
不久,武师爷匆匆忙忙走进大厅。
李乐看见,他的眼中满是杀机,心底不由一惊。
向南天道:“发生了什么事?”——
值夜公差,已有五人被杀。”武师爷道。
向南天再也坐不住。
武师爷一指李乐道:“你就住在衙门中,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允许迈出大门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好严厉的口气。
雪儿立刻道:“他是箫姨要的人,我要带他回去。”
武师爷道:“衙门自然会照顾他,现在就让向捕头送你回去。”
“我也留下。”雪儿的口气很坚决。
武师爷知道无法再劝她,只好答应。
他道:“雪儿小姐,时已二更,请回房休息,把这少年交给我,尽管放心就是。”
“你可别叫人打他!”雪儿羞涩的轻声叮咛一句,带着胡三、苏二两人向后堂走去。
李乐被两个捕快带下去后,向南天问道:“这小子人不错,为何扣下他?”
武师爷道:“我在后面见到了轩辕擎苍。”
“他敢私闯衙门?”说着,向南天就要奔向后院。
“他人已走。”武师爷道,“是他提醒我,注意这个叫李乐的少年。”
“一个小毛孩能掀起多大风浪?”
“他不但对玄音楼了解甚多,而且至今不明他真正身份,是个非常可疑之人。”
“随你们的便。”向南天说着,起身出门。
“向捕头何往?”
“本座要亲自去一趟挹翠园。”
他知道萧大娘在园中有一座单独座落的小院。
整个挹翠园中非常平静,仿佛空气都凝结一般,又似乎有一种风浪将来前的那种宁静。
向南天小心谨慎地接近小院。
小院中除了正对院门的厅堂外,就只有一座小楼这样的建筑。
厅内透出灯光。
向南天一个燕子穿林,无声无息地进了小院,以他的身手,足可以靠近厅堂前五丈之内。
他躲在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上。
借着灯光,他看得很清楚,但这一看,却让他惊得差点坐倒在地。
厅堂内已有两个人。
——个箫大娘,另一个是位眉慈目善的老和尚。
向南天认识这个老和尚,他就是百庸大师。
百庸大师正喘息不停,并剧烈地咳嗽着。
以向南天十余年捕快经验,立刻看出他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伤。
他侧耳细听,只听百庸大师道:“多谢秦施主救命之恩……”
秦凤箫道:“老身击毙的三个人,确是金中魁的手下。”
百庸大师道:“金中魁的武功果然不可小觑,抢去老衲的‘震天木鱼’。”
“金中魁的武功在十年前就已达一流境界。”秦凤箫说道。
百庸大师又道:“金中魁早已在五年前投靠玄音楼,而百里飞浪的目的却不在敝寺二宝,而是贵派的武学秘册。”
秦凤箫凝思道:“那金中魁抢去大师的‘震天木鱼’目的何在?如果不是老身碰巧路过,大师岂不毁在他手下?”
百庸大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淡淡地道:“金中魁自己也很清楚,他完全没有必要冒天下大不讳抢‘震天木鱼’,这一定是百里飞浪的指使。”
秦凤箫只是点点头。
她淡淡地道:“他的女儿金香蝶真是玄音楼四大使者之一的黑衣使者?”
“不错。”
“那叫李乐的少年到底和你们宝莹寺有无关系?”这件事对秦凤箫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百庸大师苦笑一声,道:“应该说没有关系,但对于他知道玄音楼和鄙寺的一些秘密这件事,老衲也不明白。可老衲感觉得到这少年来历不凡,到此的目的也自然与此事有莫大的关系。至于他的底细,老衲想以后自会见分晓。”
秦凤箫脸色不变,平淡地问道:“大师有何打算?”
百庸大师道:“经此一劫,老衲方知对方的真正实力,果然不可小觑,秦施主,现在你的身份已暴露,这关系到秋大侠一生声誉和玲珑门一派的命运。”
秦凤箫正色道:“老身当义不容辞!”
百庸大师又道:“老衲身受重伤,当隐蔽身份,今晚就走,请秦施主多加注意。”
说完,他踉跄地站起身,施礼打个佛号,缓步而出。
再看厅上的秦大娘却是一种叹息,重重地坐在椅上。
她沉思片刻道:“素秋,你出来I”
只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从屏风后绕了出来,道:“箫姨,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凤箫沉思不言,几次欲开口,却都没有说下去。
“我们是不是应把真相告诉那个李乐?”素秋道,“这样也可以多一人帮助!”
“不!还没到时候!他的事可以暂时搁一下。”
“那箫姨的意思……”
秦凤箫张大眼睛看着漆黑夜空。
接着她道:“想法子把金香蝶弄到手,迫她说出百里飞浪的老巢。”
“箫姨想直接去找百里飞浪?”素秋说着,脸上已是一片惊恐。
“不错!”秦大娘脸上的神情在变。
她一字字地道:“只有这样才能报当年之耻。”
“可是……”
“没有可是了!”秦凤箫道,“我们苦心积虑了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素秋见她心意已决,也无可奈何,只好道:“既然这样,小婢就去通知雪儿和紫春她们。”
秦风箫道:“紫春说雪儿去了衙门!”
“是!小婢这就去!”素秋答应着,刚要出门。
“慢着!”秦风箫忽然阻止,然后侧耳静听一刻。
她忽然道:“外面的江湖同道,该现身了吧?”
向南天一听此话,就已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
他没想到这箫大娘的耳力居然如此高明,自己刚才只不过眨了一下眼皮,都被她听到声音。
突然不远处传采声音道:‘好精湛的顺风耳,佩服佩服!”
随着话声,一位身材魁梧,身着大红袍的汉子从黑暗处走出。
他大步走向厅门,经过向南天躲藏的那棵大树,还抬起头笑了一笑。
向南天当然认得他,这人居然是轩辕擎苍。
他明白轩辕擎苍在笑什么。
轩辕擎苍早就潜伏在这里,向南天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向南天气得连哼,他绝不会领他的人情,心思一动,就要挺身跃下。
这时间,轩辕擎苍已到厅前,笑道:“箫大老板在济南府卧心藏胆,十年如一日,精神更胜古人,在下甚是敬佩!”
秦凤箫脸色变了变,道:“既然是闻名江湖的名捕轩辕大捕头,老身也知道这些事是瞒不过人了!”
“哪里的话,在下也是远远看着,并不太清楚箫大老板的事,这才现身想请教箫大老板。寻问些不明之理。”
素秋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想走能走掉吗?”
轩辕擎苍笑道:“箫大老板小院的机关,早巳全面启动,现在可所谓来得去不得!地地道道的龙潭虎穴,危机四伏的十面埋伏阵!”
他这句话说得声音很高,仿佛故意说给厅外的向南天听。
秦凤箫冷冷地一笑,道:“不错,自今日傍晚时分有人闯老身住处,于是老身就启动了从没用过的护院机关,到了非常时刻,用些非常手段,想必也无可厚非。”
“是的是的!”轩辕擎苍口上应合着,但他从对方的话语中也感到这些机关绝非普通高手能应付的。
“你是今日第二个私闯我这‘着雨闲庭’小院的外人。”
秦风箫又道。
“哦?第二个?”
秦凤箫道:“另—个是绝顶轻功的高手,其轻功已达化境,仿佛非人类所能练至。”
“他逃掉了?”轩辕擎苍说道。
他心里很明白,那人也正是与自己交过手的黑衣人。
秦风箫道:“他走以后,老身就启动了院内所有机关,现在是只能进,不能出。”
“这么说除大门能安全出去,其他皆是死路。;轩辕擎苍眼看向大门处说道。
秦风箫道:“大门也是死路。”
轩辕擎苍一惊。
他相信对方的话,就算不信,他也不打算去验试。
他问道:
“箫大老板有何话要说?”
“果然不愧天下名捕!一猜即中。”秦凤箫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是朋友,可以轻易走出这座庭院,如果是敌人……哼!”
‘在下当然是朋友!”
轩辕擎苍回答得飞快。“怎么证明?”
轩辕擎苍道:“一来在下这次到济南,目的不在挹翠园,二来在下根本就是做好事,想帮帮向大人,尽早掀露出毁宝莹寺凶手‘天尊’的真面目。”
“查凶手居然查到老身头上?”秦凤箫冷森森地道。
“既然捕快出身,对一些离奇之事不免心动”轩辕擎苍笑道,“所以在案件未破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这一点也还请箫大老板原谅。”
“哼!”秦凤箫冷哼一声。
她顿了一顿,又道:“你早巳不在公门之中,这次怎会忽然想起管这档闲事?”
轩辕擎苍道:“在下虽不在六扇门中混饭吃,可也没什么财路,只好操起旧业,做一个编外查案的领赏人。”
“又有哪一个被朝廷通缉的要犯到了济南?老身如何不知道。”秦风箫的语气显然是不相信他。
轩辕擎苍道:“被朝廷悬通缉的要犯,何止百人。他们又是何等奸猾,岂会轻易露出行藏?这条线索也正是在下千辛万苦得来的,恕不能直接知会箫大老板。”
秦凤箫双眼紧盯他,眼中闪出夺人精光,道:
“好!老身这次相信你,我们井水河水不相犯!”
“在下正是此意!”
“你不要让老身失望!”
“在下只关心悬赏的数目!”
秦凤箫只是微微点头,现在大敌当前,不是多树强敌的时候,况且秦风箫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击败这位名满江湖的天鬼手轩辕擎苍。
她回头道:“素秋,你送轩辕大侠出去!”
轩辕擎苍笑眯咪的,又非常客气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向躲在树上的向南天抱以一个很神秘的微笑。
小庭院中的人全被秦凤箫打发走了,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向南天。
投有声音,四周静静的,仿佛这世上已剩下他们两人。
向南天一动不动,甚至连三只大蚊子叮在脸上,他也不敢举手拂之。
以秦凤箫的听力和这么宁静的环境,只要向南天心跳得快一些,都会被对方察觉。
他不想过早现身,也不好意思现在现身,更不敢私自行动溜出去。
向南天也百分之百的相信,现在这挹翠园中到处是杀人的机关。
况且他还想看看,这位蛰伏江湖十年的当年玉观音,到底要做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忽然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座小庭院的大门随着一声巨响,撞得飞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偌大的大球带着熊熊烈火滚进了院落。
不等厅上的秦风箫有任何反应,只见从院墙外射进了无数支利箭。
利箭也属暗器的一种,对于接发暗器,秦风箫当然比任何人都在行。
可她却没有接住—支。
这些利箭每支上都带着一团火焰,燃烧时发出浓浓的蓝色烟雾。
不但是火箭,而且还是毒箭。
对方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致秦凤箫于死地。
最倒霉的要数向南天。
火箭一落到树上,立刻烧了起来,火焰向上直窜,向南天大叫一声,从上面跳了下来。
饶是他的动作比灵猫还快,衣角上还是沾着火星。
他用力扑打着,但火星转眼间烧了起来。
这时间,秦凤箫从厅内冲出,大声道:
“快闭住呼吸,火焰上有毒。”
说话间,她已冲到向南天面前,一把把向南天的半片衣襟撕了下来。
向南天一边躲闪着火箭,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
秦凤箫道:
“你怎会躲在树上?”
“我……我是……”
“不要多讲了,随老身来!”
秦凤箫话音未落,人已经向厅内冲去。
此时,大厅中满是浓烟,家俱皆烧了起来,从外面望去,那里简直是一片火海。
向南天一咬牙,也冲了进去。
秦凤箫掀开床板,里面露出一道尽可容身的地窑。
她向向南天招手,然后跳了进去。
向南天连想都没有想,就涌身跟进。
他进了地窑,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火箭上的毒烟果然厉害,他只吸了一小点,就已经感到头昏眼花。
秦风箫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这句话正好用在向大捕头身上。”
向南天苦笑道:“早知这样,打死本座都不会来,可是公务在身,不得不登门向箫大老板请教。”
“请教有翻墙的吗?”
向南天极不好意思笑笑,然后道:
“你得罪了什么人?
“这好像是江南霹雳堂的火器?”
秦凤箫轻轻哼了一声。
向南天道:“是玄音楼的百里飞浪干的,是不是?”
秦凤箫道:
“你已经知道老身的真实身份,还要插手这件案子吗?”
向南天胸膛一挺,道:“为什么不?本座早晚要把百里飞浪这个小贼缉拿归案。”
秦凤箫冷笑。
向南天又问道:“百里飞浪为什么要烧这座小楼?”
秦凤箫不答,而是若有所思地道:“今晚老身这里可热闹!”
向南天心想:“不是‘热闹’,是太‘热’了!”
地窑盖虽然已经盖上,但滚滚的火气依旧传人,而地窑的空间又十分狭小,就更显得闷热难当。
向南天拭去头上的汗珠,道:
“萧大老板……不,现在应该称为秦女侠,你能提供给本座一些线索吗?”
秦风箫冷冷地道:
“如果你不想死得早,就不会过问此事,老身劝你还是快快活活地当你的大捕头。”
向南天干瞪着眼,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的脾气如牛,越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到底。
此时,向南天心里就在想:
“你不说也无防,难道大爷就非求你不成?外面的大火一停我就回衙门调派人手,非把此事查到水落石出不可。”
可这场大火一烧就是两个时辰。
秦风箫打开了地窑门,清早的霞光照射进来。
向南天向外一看,原来那座华丽幽雅的客厅已经找不到了,现在是遍地狼籍,满目疮痕。
他刚要跳出地窑,秦凤箫已拉住他,道:“火苗余焰中还含有巨毒,从这边走。”
说着,秦风箫按动了地窑壁上一个壁砖。
就听到地窑中传来轻微的轰鸣声,紧接着地窑的一道墙壁陷入地内,露出了后面的一条甬道。
向南天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有秘道?你为何不早点打开?”
他全身衣服都已被汗水渗透。
秦风箫道:“你说过吗?”
向南天气得直跺脚,问道:“有秘道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秦凤箫道:“老身以为他们在放完火之后,会进来查看,所以老身留下来,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可他们根本没进来。”
“他们放了这把火,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想要你的命。”
秦凤箫摇头道:
“如果这样,他们应该进来!”
向南天只感到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哪有心思去想这些问题。
他道:“本座要走了!”
“请!”秦凤箫道:
“从秘道走去,就是挹翠园的后院花园,以向大捕头的轻功,绝对可以轻松地跳过墙去!”
向南天讪讪地笑道:“打扰打扰……”
他说着,已低身窜进了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