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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0章

    第八十六章真实

    过之后,又是一忧,想要彻底摆脱这身份,看来只+那边想办法,这又是一大难题,怎么才能以真实的面目对着月影斜呢?

    月影斜现在虽对自己有好感,那也仅仅是对那个翩翩佳公子陈潜有些兄弟之情,他可不想弄到后面,月影斜的性取向变异了!那岂不白筹谋了大半天?

    旁边的春兰一边整理着书桌上散书籍,一边暗自打量着自家的公子爷,他今天穿了一件滚了金边的窄袖袍子,腰束金玉琥珀,窗棂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当真丰神如玉,她发现自上次大病之后,自家公子爷无论什么时候嘴角都挂了一丝微笑,脸上不由得一红,公子爷的微笑,那么的温柔,也难怪翠依时不时的向自己打听他的消息。

    她发现公子爷今天有点儿心神不定,时不时的发呆,还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平日里,公子爷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所以,她忍不住道:“公子,今儿个厨房炖了人参炖乌鸡,想来还有剩的,要不要奴婢去给公子爷装上一碗?”

    陈潜正摆弄着书桌上的白玉镇纸,听她问起,怔了怔神道:“不用了……”他抬起头,却见春兰脸色有些发红,仿若有话要说,便问道,“春兰,有事吗?”

    春兰低垂了头,股红润染了洁白的颈部,道:“公子爷,奴婢看你心神不宁,是不是奴婢有什么事做错了?”

    陈潜抬头望了她一眼,发:她满脸的小儿女情态由暗自好笑忽想起一事,问她:“这几天,怎么不见翠依姑娘来了?”

    春兰抬起头,神闪烁,纤手捂嘴而笑:“公子爷想翠依姑娘了吗?”

    听了这话,陈潜头顶不了黑烟,见她满目希翼的神色暗的又多了几分忧虑,如果再来那么一两个胆敢爬上自己床的丫环,也不知自己的身份还保不保得住?

    越想越忧心,脸皮未免绷得紧紧的兰见了,自是满心的失望上也收了笑意,低声道:“公子爷,要不我帮你捏捏肩膀?”

    ;潜现在最不想地。就是有人碰自己地身体。生怕多长出地东西被人碰到了。揭穿他伪男子地真相她这么一说。条件反射般地道:“不用了。”

    说才后悔暗道。怎么自己全忘了现在是个男子该怜那个香惜一下玉?瞧瞧。自己这句话又是摔碎一地芳心兰连眼都红了。他感觉自己有莫名地责任。应该好好安抚人家一顿。也不枉人家对自己一片真心。这才衬得上陈府小公子风流倜傥地名声。他刚想伸出手抚一下春兰纤弱地削肩……

    却在这时。珠帘晃动。有人影在帘外一晃。陈潜眼尖。认得是林嬷嬷。忙道:“春兰。厨房不是炖得有汤吗?你去帮我拿一碗过来?”

    春兰这才幅了幅。微垂了红脸往门外去了。

    陈潜缩回了手。见林嬷嬷一幅心如明镜。老妇我什么都没见到地了然模样。讪讪地道:“林嬷嬷。您来了?”

    林嬷嬷倒也识趣儿。抬头望了望天:“这前几天不是刚扫了尘了吗?怎地屋顶上还有老大一只蜘蛛?人老了。眼神儿不好。只顾看那蜘蛛了……”

    陈潜腹中暗骂,你眼神儿不好?我看你都透过人家的衣服看本质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前世自己祖母对自己的亲切慈祥,陈潜无来的由的就相信了林嬷嬷这位老人,他认为她是自己来这个世界上之后,最值得相信的人,虽则她有点儿喜欢管一些一适当的闲事……所以,他让她去看着陈斌,当然,这也有他自己的考虑,如果自己的娘亲问了起来,也拿林嬷嬷当个挡箭牌,至于林嬷嬷告不告诉陈夫人都好,他都有了一个交待。

    林嬷嬷见春兰出去,诡笑了两声,道:“小公子,你也应该有个屋里人了……”

    陈潜道:“嬷嬷,你来干什么的了?”

    林嬷嬷这才恍然的道:“斌少爷今天有点儿不妥。”

    陈潜一惊道:“他的病情反复了?”

    林嬷嬷道:“我来之时,他痛得直在地上打滚。”

    “前些天不是好好的吗?今儿个怎么啦?”

    “今儿个早上还好好的,还吃了一碗小米肉粥呢,可谁曾想,到了下午,就开始叫痛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陈潜想了一想道:“影月山庄您去过吧?叫阿元套了马车,马上走一趟影月山庄,拿了我的名贴,勿毕请月公子前来,让他看看到底是怎。”

    林嬷嬷点了点头,自去办理。

    陈潜想了一想,叫人暗暗地通知了陈雪清,自己也到了藏着陈斌的那一个房子,走进去一看,却见那陈斌头冒冷汗,在床上直发抖,把床震得一震一震的,而自己暗暗请的两个健仆一个压住他的双腿,另一人则压住他的上半身,一人道:“公子爷,您别急,月公子过一会儿就来了。”

    一人道:“公子爷,您放松一点,就没有这么痛了。”

    见陈潜走进来,其中一名健仆一边压着在床上扭来扭去的陈斌,一边道:“陈公子,这位小公子发病了,非要月公子施药不可。”

    陈潜见陈斌满大汗,额头滚落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整个人弯得仿佛一只虾子,两个人按都按不住,忙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打湿拧干了,敷在他的额头之上,只期望林嬷嬷能快点儿把月影斜请来。

    过了一会儿,陈雪清匆匆来到了院子里,见他这个模样,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失声道:“怎么啦,弟弟到底怎么啦?”

    陈潜不知如回答,她发鬓凌乱,头上只戴了一只发钗,显然是匆匆的赶了过来的,而这时,陈斌停止了扭动,人却昏了过去,牙关紧闭,面容泛了紫色,陈潜一见不好,忙一个箭步上前,用食指使劲的掐他的人中。

    陈雪清早就已经泪水涟,直叫着:“弟弟,弟弟,你醒醒。”

    ;潜使了大力掐下去,可陈斌一动不动,正忙乱间,有人道:“快散开,别全挤在床边……”

    ;潜听了这温和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回头望过去,见月影斜手持了银杖,站在门口,整个人仿佛一幅水墨剪影,情景虽然忙乱,陈雪清也没忘了那男女之嫌,急急往帘子后面避去。

    陈本来对他们两人就神鬼,见陈雪清微垂了粉颈,脸有红色,而月影斜虽然目不斜视,但当她避入帘后之时,还是用眼角扫了扫她的裙角,心中更认定他们两人很可能郎情妾意了,心里急得什么似的,暗暗的用身子挡住了月影斜若有若无的视线,拉了他的手道:“月公子,他怎么啦?”

    月影斜感觉他的手柔若无骨,微怔了一下,才拍了拍他的手道:“没什么的,我用药之时早料到了,却想不到会来得这么快?”

    陈潜不通医术,疑惑的反问:“你早料到了?”

    月影斜上前去给陈斌探了探脉,又用手背拭了拭他额头的温度,道:“他的脊椎已被打断,体内又寒毒入侵,经络受阻,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用药帮他去除体内寒毒,他这样子,只不过是寒毒排往体处的现象,只要用金针刺**,导出体内寒毒,便行了,只是未料道会今天发作。”

    他微微皱了眉头,神色之间似有隐忧,陈潜微微一忆,记今天是十五,每月这个时候,月影斜自己身上的病便会发作,今天倒真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月影斜与自己常来常往,都打着上门拜访的名义,每次来陈府,从不留夜,再加上他另一重的身份,虽则他只不过是位寿国不受重视的王子,但身边的人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出入多有不便,所以,陈潜从来没有请他留宿过,但今日明月已然当空,丫环已点燃了琉璃灯盏,看来却是不得不留宿于此了。

    可他自己身上的旧患怎么办?

    仿佛明白了陈潜心中的隐忧,月影斜微微一笑,道:“幸亏我带了药来,请陈公子就近找一间房,叫人别打扰就行了。”

    陈潜笑道:“隔壁的房子就空着,今儿只有请月公子在此将就一晚了。”

    月影斜便点了点头,提了那柳箱过来,微一沉吟,道:“请陈公子摒退无关人等,等一下为他治病,只怕有些情景不太好看。”

    琉璃灯的光朦胧的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若有若无的望向帘后,陈潜忽然明白,他是叫陈雪清离开这屋子,便略有些尴尬,正想提出来,却听帘后有些着恼的声音道:“月公子,烦请您与潜弟去偏厅小坐,我与斌弟弟说几句,自不会打扰你治病。”

    陈潜见月影斜嘴角含了笑,十足十一幅前世里见到的,男子遇见了心仪的女子,调戏再调戏的样子,强抑了心中的酸意,道:“那么,月公子,我们就去偏厅小坐?”

    第八十七章情绪

    致优静的偏厅里,陈潜叫人上了茶与点心,和月影斜句,心中生,老感觉他心不在焉,眼神不时的飘向窗外,留意着来来去去的那些窈窕身影,心情从山顶跌入山谷,全没了谈话的兴致。

    月影斜感觉到他情绪低落,道:“陈公子莫非担心令弟的病?不用担心,月某不说是能妙手回春,但是,对令弟的病却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陈潜心想,那里,那里,我是在担心你被人家截糊了。

    于是笑道:“我替清姐姐难过,她既将入宫,却忧心斌弟弟的病,几日都睡不好……”

    他暗指陈雪清既将入宫为太子妃,成为天家人,让他别做妄想,留心自己讲起陈雪清之时他的表情,果然,与谈其它话题不同,他感觉月影斜精神仿若一震,兴致陡然高了起来。

    屋内灯光虽暗,是,那明明暗暗的光照在月影斜的脸上,那种午香暗尘的感觉仿若又回来了,陈潜甚至感觉,月影斜一瞬间神色陡然黯了下来,凡坠入爱河的人,尤其是单相思者,莫不患得患失,往往对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猜测半天,陈潜就是这种情况,他老感觉他们两人有意思,无论月影斜摆什么表情,哪怕是肚子痛了皱皱眉头,他也认为月影斜在哀叹自己情场失意,如此一想,未免越想越沮丧,月影斜一连叫的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等省起来了见一张俊得出奇的脸摆在自己面前,离自己不过一尺,唇齿喷吐之间,仿若带着淡淡的香气,不由得吃了一惊道:“怎么啦?”

    月影斜一皱头,见一股红云从陈家小公子的面颊直往腮边走,一阵间整家脸都染了红润,一瞬间脸上的神色艳到了极点,心中莫名一跳,尽然不敢去看她的脸首道:“我们该过去了。”

    陈潜暗骂自己不就是男的一张俊脸吗?怎么把持不住孔发烧?暗暗定了定神,道:“我们走吧。”

    两一时无话,向隔壁屋子走去。

    来到隔壁。陈雪清早就离开了。独离陈潜请地两名仆役以及躺在床上地陈斌。他脸上青紫之色尤在气息沉稳。显见那一阵地不适已经过了。

    一见月影斜放下银杖。陈潜自给他搬了家凳子坐下。再从桌上拿了柳条箱给他。月影斜微微一笑。向他点头道谢潜见到他嘴角温柔地微笑。心中又是一跳颗心仿佛要从心腔中跳了出来。

    月影斜打开那绣箱。只见箱子里齐齐地摆满了药材和刀具大有小。他小心地拿出里面地一包用布包着地针针金黄灿眼。想来是黄金制成。他拿出其中一根针。行云流水般地隔着衣服刺向陈斌地**道。居然毫不阻滞。

    陈潜见他行针地样子。举止之间。仿若有音乐节奏。心中暗暗佩服。却见他行了几针之后。额头有汗冒出。知道他行针并不轻松。见他绣箱之中放了一方手帕。拿了起来。帮他擦了擦汗。

    擦了之后才感觉那手帕触手柔软。仿若最好地杭丝制成。拿起一看。却见那上面竹了一丛青绣。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方丝帕是谁地。陈雪清喜欢青竹。所有地贴身物品都绣得有它。难道。他们已经发展到互送订情信物地阶段了吗?

    他望着那丛青绣呆呆发怔。那摇曳地绣支仿佛在嘲笑着他。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正怔神间,嘴角微扫,却看见月影斜扎针之时,身躯微微一震,忙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啦?”

    月影斜摇了摇手:“没什么。”

    他的额角有斗大的汗珠浸出,陈潜望了望窗外,却发现窗外那一轮明月已然升起,把清辉撒了满地,他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月影斜的病发了,他忆起前几次病发,他化身紫依呆在他的身边,见过他痛苦的样子,心中暗暗叫苦,今天当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忙走了过去,扶住他,还得表现出自己一点都不知情的样子,道:“你怎么啦?”

    月影斜用竹箱里拿出一粒药丸,和水吞下,脸上痛苦之色稍减,见陈潜如黑琉璃一般的眼睛直视着自己,满脸关切之色,与之前灿若红霞的艳色不同,自带着一份柔媚,几分楚楚可怜,心脏又漏了一拍,心想自己这是怎么啦,却摇了摇头,定了定神,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语气,安慰陈潜:“没事的。”

    陈潜认为他是自己以后的良人,自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语气虽柔,却是把自己当成路人甲的模样,手里拿了那方绣帕,心中的沮丧更深,可陈潜的性格本来就是越挫越勇的,很有几分尖刺也刺不穿牛皮的意思在里面,他重拾了心情,在月

    药的间隙,脸上挂了笑意,问他:“这方锦帕,看公子是从哪里得的?”

    月影斜望了一眼那锦帕,略有些尴尬,道:“这个,是陈小姐遗留下来的,如留在外面,恐对陈小姐声名有损,所以,我拿了回来,送回给陈小姐,陈兄既然看见了,就烦请你交回给她吧?”

    陈潜很想问他,这锦帕莫不是她私下交给你的?忍了一忍,还是没问,只是笑笑:“那多谢月兄了,幸好是你捡着了,要不然,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见月影斜并不在意这方锦帕,不知怎的,心中便暗喜,把那方锦帕贴身藏了,心想,得想个方法彻底断了两人的关系才好。

    他没有看见,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月影斜望着他的背影,冷冷的笑了,没有人能比他更知道人心,求而不得,更惹人暇想,所以,他想看看,如果这方锦帕由陈潜的手交回给了陈雪清,那么,事情的进展,是不是更快一些?

    那位既将入住家的女子,最终想要的,会是什么?

    玉师傅说得对,他的心已仇恨填满,再也装不下别的,就算是那样玲珑剔透的女子,他也只有毁灭的愿望。

    窗外那轮明乌云遮盖,仿若明镜之上染上了污迹,就如他的心,只不过,有没有一双手,能擦掉他心上污秽呢?……

    月影斜不可避免的住了陈府,陈潜叫下人准备了房间,由于月影斜是由侧门进府,因此,并没有惊动多少人,只有陈潜自己院子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叫人准备了晚饭,亲自动身,想想月影斜小酌一翻。

    来房门外,却见房门紧闭,房门外,是春兰,她神色紧张的道:“公子爷,月公子仿佛有点不对呢。”

    “怎么啦?”

    春兰道:“月公子独自一人关在房间已经好长的时间了,奴婢给他送水,他都没来开门。”

    她暗自奇怪,为什么自己公对那位月公子如此的紧张?一听自己的话,额头居然冒了冷汗?

    陈潜忙敲门:“月兄,月兄,你怎么啦?”

    红木的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可门内一丝人声都没有。

    陈潜皱了皱眉,想起月影斜的身体,急道:“把门撞开。”

    正忙乱着,那门却呀的一声打开了,月影斜出现在门口,额头隐隐有汗。

    他神情勉强:“让陈公子担心了,我身体有些不适,有些日子了……”

    陈潜见他开门,吁了一口气,正想上前邀请他去吃晚饭,却见他眉头又皱了起来,额头冒出冷汗,忙问:“怎么啦?”

    他却身子一倾,手扶着门框,身子倚在了倚了上去,竟沿着门框渐渐的软倒,陈潜一个箭步上去,扶了他的时候,却感觉他身体颤抖,如那天晚上一样。

    陈潜忙和春兰一左一右,把他扶上了床,陈潜叫春兰去打点水来,春兰急急的去了。

    陈潜看着他满头的大汗,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汗珠,心中不由得一痛,难道说,自己只能行那一步了吗?

    月影斜勉强的睁开眼睛:“让陈公子担心了,原本是来给陈二公子治病的,相不到自己反而成了这样。”

    陈潜见他的手抓着床沿,手背上冒出青筋,暗自下了决心,问他:“月兄,真只有艳知红才能救你的命吗?”

    月影斜神情虚弱,苦笑道:“这世间,哪里还有艳知红?我的病,属陈年旧疾了,加上这些年心脏也出了毛病,想来能拖得一年便是一年了,要不然,我为何会不呆在寿国,而隐姓埋名的在富国,只因为,富国气候温和,不比寿国四季都寒风凛冽。”

    月光从窗子里铺撒进来,斜斜的照在躺在床上的月影斜脸上,他双眸微闭,脸现红潮,薄唇紧闭,也许因为痛苦,脸绷得极紧,仿如雕石,隐隐带着几分忧虑,整个人仿如一棵进入既将凋落的樱花树。

    陈潜轻声道:“月兄,你不遗余力的帮我们姐弟,还差点让你卷入是非之中,陈某自是要报答你的。”

    月影斜勉强睁开眼:“举手之劳而已,陈兄何必在意,只不过,这一次太不合时宜了。”

    春兰端了水进来,陈潜叫她把水放下了,给月影斜擦了擦脸,这才走了出去。

    走廊外面,黑夜如浓墨一般的把整个陈府浸在其中,远处的房屋仿佛一个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怪兽,可这样的夜色之中,却时不时传来饭菜的奇香,他知道,陈府各房都开始用饭了。

    第八十八章安置

    月影斜被陈潜安置在客院,而不远处,那幢静静的小楼房,就是陈府的库房。

    阿元轻轻的敲了敲门,把一个盒子递给陈潜,道:“几幅模子制出来的钥匙都已经请人制好了。”

    他没有问主子为什么要制作这么多钥匙,也不打听这些钥匙的模子是从哪里得来,只是有些担心,主子这是要干什么?

    陈潜知道自己利用了翠依,自己永远不能给翠依任何希望,但为了生存,自己还是利用了她,让她背叛了老祖宗,她怎么会想得到,自己最信任的大丫环,会趁她睡熟之机,盗取了她的钥匙,用软泥盗取了钥匙的模子?

    陈潜抬头望了升在天空的那一轮明月,心想,今天并不是一个适合于偷盗的夜晚。

    但却势在必行,不得不行。

    也许,这么一来,反而能让:己试试身上的武功,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可不可以窜房上屋?

    不知道为什么,与和老祖宗直接提那艳知红相比,他更愿意采取这样的手段,每次与老祖宗相谈,从她慈祥和蔼的面容之中,他总是感觉有一丝寒意,彻入骨髓,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老祖宗对他,并不像陈府上下所传的,那么的宠爱。

    所以,在他下定决心这么做时候,就已经在暗暗打听库房的情况,发现那里的守卫虽严,却还是有人偷了东西出去卖,那里曾发生好几次的盗窃事件,却次次都不了了之,他隐隐感觉奇怪什么老祖宗不查下去是因为,老祖宗心底明白自己的东西到度是谁偷的?所以睁一眼闭一眼?他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莫非是自己的老爹或伯父做的案?

    那这一家子也太离奇了点。自家人偷自家人地东西。如此一想。倒让他减少了几分罪恶之感。自己只不过是继承前人优秀地传统。

    所以经过时间地调查。知道了那地方守卫巡逻地规律。也知道了那幢房子了一名年纪较大地下女外。没有其它人居住。

    只要拿到了老祖宗钥匙。在他看来。事情就应该很简单了。可他哪里知道面地发展。完全出乎他地意料之外?……

    黑丝绒一般地夜色晚月升空。亮得仿如一个银盘青石板路照得纤毫毕现。陈潜如平常一样走在陈府地长廊之上。偶尔经过地丫环微低了头向他行礼些还脸现红潮。略垂了粉颈上前来伺候。自是被他一一地打发了。

    渐渐地走近了那幢房子。极快地一转身。见左右无人。除了身上地外衫。露出里面地紧身短靠。脸蒙了纱巾。极快地向小楼逼近。

    他按照玉师傅教的,运起全身的真力,当真感觉轻身如燕,落地无声,心中极喜,可自己一摸自己的胸前,便又有些愁眉苦脸,眼看那里又长大了不少,由小枣核儿长成了小青苹果了,得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四周围寂静无声,只听得见远处梆子敲着的声音,陈潜一边叹着卿本佳人,奈何作贼,一边向那房子的红木门逼近,那门上挂着一把极大的铜锁,是府库的第一道门,

    陈潜知道,这个时候巡丁未巡到这里,正是进去的好时机,这个门,他和老祖宗进去过,见到她把手里的钥匙交给管家打开,而如今,他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枚仿制的钥匙,正如他所料,很轻易的,他打开了那道红木大门。

    进入这道门之后,便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花木扶疏,与其它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这里,却是有人居住的,是一个看守着库房的老嬷嬷,他第一次看见那个老人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老祖宗会派这么个老人来这间院子,那老人满头白发,一双混浊的眼睛仿佛永远也睁不开,要她来看守库房,起得了什么做用?后来才知,这个老人,是专门守着药房为老祖宗配药的,平日里就守在这个院子里,饭菜都由人送,至于是什么药,他却始终没有查出来。

    现在想起来,却有些蹊巧,仿佛那老人从来没有出去过?

    他悄无声息的打开那扇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四周围静悄悄的,院子里只有一扇窗户有光,他知道,那是那个看守的老嬷嬷的房间,只怕她现在已然睡着了吧?

    那个老嬷嬷守着一堆死物,被关在这里多年,难道真的是心甘情愿,还是有什么其它不得已的理由?

    起来,陈潜才感觉隐隐有些不对。

    那老嬷嬷住在院子南边,而库房,则在院子的北边,陈潜要到库房,则需要经过老嬷嬷的房间,他压低了腰,运起真力,准备悄无声息的经过那嬷嬷的房间,当他运起全身真力的时候,发现耳力灵敏了很多,那远远的蝉鸣之声如此的清晰,冷不防的,他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自己的耳中。

    那是一个冷冷的男子的声音,醇和低沉:“曹凤栖,被人关在这里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都不怨恨?”

    那老嬷嬷苍老的声音却有一丝惊慌:“你怎么找到我的?”

    “原以为你死了,却想不到,她还留了你一条命……”

    陈潜老感觉这有些耳熟,仔细听去,却分辩不出,他忽然间明白了,这个人故意压低了嗓门,用一种变了的腔调在说话,他是谁?

    而且奇怪的是,这老嬷嬷了他的声音非常的害怕,为什么?

    陈潜难以抑制他的好奇之心,悄悄凑近窗口,向内望了过去,用口水沾湿了窗户,捅破了窗户纸,向内望了过去,却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对着窗户,只看见他滚边团云的藏青色衣袍,虽只露出背影,却透着富贵大气,那老嬷嬷缩在屋子一角,索索发抖,仿若极为害怕。

    “你别找我,不是我,不是我!”那嬷一叠声的道。

    那声音冷冷的的:“不是你,年不是你配的药,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害了他?”

    陈潜心中的,忙蹲下了,这人是来寻仇的,寻到了陈府的老人身上?

    那嬷嬷连望都不敢,身子缩成了一只老虾米,一叠声的道:“都是她,都是她,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那人冷冷的道:“我自然会去找她的,她是罪魁祸首,可是你也跑不掉,告诉我,当年,你到底用了什么药……”

    那老嬷嬷在墙角缩成一团,连声道:“不是我,不是我……”她摇着头,声音尖利的叫着,竟仿佛神志已然不清。

    陈潜的心扑扑的跳着,想看又不敢看,那屋子里的人始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想,这其中又牵涉了陈府什么样的秘密?

    正在这时,院子外却传来嘈杂的响声,有人在外面大叫:“有贼,有贼……”

    还有人拍了拍这院门,却不进来,站在门外道:“有人进来了吗?快去禀告老祖宗,开院门。”

    陈潜一听不好,心中又升起那种不祥的感觉,为什么自己没来这里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想,既作了贼,就不能让人捉了个现形,难道屋子里的这人偷入陈府,被人发现了?

    等他再向屋子里望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只留下那老嬷嬷尤自缩在墙角。

    陈潜心想,这人跑得还挺快的,自己也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行,被人抓个现形可就不好了。

    陈潜以前和老祖宗来这里,只不过进了其中一间房子放了寿礼的房子而已,这院子一共有五六间屋子,其余的地方,他都没有进过,这一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见院了外声音越来越朵,便逢屋便钻,摸出那串钥匙,试了半天,总算进了其中一间房子。

    忙找了个地方,悄悄的躲了起来,心里却犯了仇,这一下,可要怎么出去啊,他就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却发现这是一间极大的药房,整整一面墙都是药柜子,一直沿伸到屋顶,他从不知道陈府有这么大一间药房,来到了这里,才隐隐感觉中草药的味道充满了他的鼻子,他左右看看,发现这里实在藏不了什么人,正想离去,另找藏身之处,却听见一个大柜子里啪的响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他小心的走到那大柜子边上,把耳朵贴在大柜子门上,仔细听去,却听见柜子隐约有喘息的声音,陈潜吓了一跳,这里面有人?到底是谁?

    陈潜心想,不怕贼有胆,就怕贼惦记,莫非这老祖宗的库房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惦记?正迟间,听见院门被打开,院子里人声多了起来,声音隐隐的来到了这间房子前,他一急之下,管他三七二十一,拉开那柜门就钻了进去,原以为里面会有人,未免人挤人,或者那人发现自己形藏暴露,会刀剑相向,想不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第八十九章柜子

    这个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暗门之类的东西,他知道富贵人家多多少少会有这样的暗门,或为了藏贵重东西,或为了灾难来时,有地方躲藏,难道这柜子里就有这东西?他听见隔壁房间被人一间一间的打开,间或有老祖宗苍老的声音:“仔细着了,可给我仔细搜查了,绝不能放过一个过方。”

    这么晚的夜里,居然惊动了老祖宗?是什么事儿?如果被老祖宗发现自己藏在这里,那么,她会怎么对付自己?陈潜不由自主的想起翠依提醒自己的话:小心。以一个奴婢的身份,如无必要,她不会这么提醒自己,陈潜从不认为老祖宗真如表面上一样的宠爱自己,在这样的大家庭,很有可能,什么都比不了家族的利益吧?

    听见那声音越来越接近这屋,这柜子迟早也会被人找到,他心中一急,手掌在柜子上一拍,却未曾想到,这柜子应手而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听见房门已被打开,陈潜无计可施,只得弯腰钻进了那洞口之中。

    忽然之间,他听见有人轻声道:“跟着我。”

    那声音清冷而;生,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人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陈潜跟着向前,只隐约见一个人影在前忽隐忽现。

    陈潜小声的问:“你是谁?”

    那人并不作答,经过一个长的通道之后,陈潜忽然感觉有风拂面,空间一下子大了很多,又听见打火石的声音,只听见嚓的一声响,室内燃起一根蜡烛。

    室内忽地亮来潜以前看武侠小说较多,以为凡到了这种地方,不见到整屋的金银,也会见到满屋的珠玉,想不到蜡烛点起来之后,只不过是一屋子的药材,包扎得整整齐齐间屋子极大,中间有一个长条桌,上面摆了一些石碾子,轧刀之类的,全都是制造中药的器具。

    陈潜抬眼往前望去,却长条桌对面站着的那位身形高大的年青人,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他有一幅极为平常的面孔,一双狭长的眼睛在烛光的照射下漆黑如墨,陈潜注意到他身穿藏青色的衣服忆起在那老嬷嬷中逼问的那人,仔细一看他的身形,发现果然是他,心中一惊倒真的遇上了贼了。

    陈警惕地提防着他。忽尔一笑:“这位侠士。既然大家同是天涯伦落人。在下也否问问侠士潜入陈府。究竟意欲何为?”

    那人忽然一笑。:“陈大公子。原来你这个时候想起保家卫国来了?”

    陈潜一惊。他知道自己地身份谁?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明言那个讨厌鬼人笑起来如他一样。满脸欠揍地模样?

    他暗暗地摸了摸藏在袖子里地袖箭拇指放在了机簧之上。如果当真是明府地。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那人却仿若不见陈潜满脸地警惕之意。拿起烛台。踱步过去。在屋里转了一个来回。才道:“陈大公子从来没来过这地方吧?说得也是。陈公子从出生开始。就锦衣玉食。哪里会知道。这样地锦衣玉食。是从何而来?”

    陈潜松了松放在袖箭上地拇指。问他:“侠士为何发出如此感慨?”

    那人没有回答陈潜的话,只望着那满屋的药材,神情怔忡,眼神之中流露一丝痛苦:“这个,是上好的白,这个,是紫冬……”

    他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语气之中却带着莫名的苍凉,不知为何,陈潜听了,却感觉这人仿佛心有隐忧?

    陈潜问道:“那么,这里面可有艳知红?”

    那人眼中利光一闪,望着陈潜,忽笑了:“艳知红,你怎么会知道艳知红,那种东西怎么还会存在于这世上?”

    陈潜失望的道:“难道他的病当真治不好了吗?”

    那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异色:“你为了别人的病,去偷自家的库房?”

    陈潜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大家之中,身不由已的事居多,就说这库房,又哪能由得我自由出入?”

    他一直没问他姓甚名谁,却隐隐知道这人之所以深夜入府,一定有他必不得已之处。而且,他感觉到了这人对自己隐隐的敌意,他可不想被人柜底藏尸,等个十年八年才被发现尸体,所以,唯今之计,只有驳得他的同情,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同路人,才有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里。

    说实在话,他越了解陈府,越有一种危机感,感觉陈府就如同一个潜伏在暗夜之中的怪兽,外表尊贵华丽,实则不知暗藏多少秘密。

    可惜,他这翻话却未引起那人的同情,那人冷冷一刀,望了他一眼,仿佛在暗嘲他的胆怯,冷冷的道:“我来陈府,为了查一桩旧案,与陈公子自是无关!”

    陈潜暗暗赞叹他的心思敏捷,略为有点儿不好意思:“不知侠士要查什么旧案,在下可否帮得上忙?”

    那人抬起头来,巡了那满屋的药材一眼,淡淡的笑了:“一桩让会让陈府陷入灭顶之灾的旧案,陈公子,也会帮忙?”

    陈潜暗自心惊,心想这人是在吓唬自己,还是他说的是真的?

    那人哈哈的笑,道:“吓着了陈公子了吧?”

    陈潜喘了一口,见他狭长的双眼露出一丝精光,惴惴地道:“你是吓唬我的吧?”

    那人眼神倏地有些清冷,知道为什么让陈潜想到了在阴湿暗夜之处潜伏的蛇,心中又是一紧,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么当真之极,就是想办法打听出他到底为何而来,陈潜试探的道:“我为陈家子孙,知道陈家虽为富国第一大家,却从来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侠士会如此说?”

    “好一个第一大家,好一从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你这么肯定?”那人目光之中如有冰渣掉落,陈潜对着他的眼睛,直感觉浑身冰凉,寒冻彻骨。

    更心中鸣起警意的,这人眼神之中发出的杀意,如果一个答得不好,他想,这人会杀了自己!

    陈潜忙道:“豪门家,总有一两样不为人知的隐密,我身为陈府子孙,如陈府当真有人作奸犯科,那么,我定当查出真相。”

    他惴惴的望着那人,希望自己的言壮语可以打消他眼中的杀意,只可惜,那人却垂了眼皮,完全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更让他感觉晦测莫深,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是陈府的子孙,沧然几欲泪下,穿就穿了罢,还穿成一个女子,女子就女子罢,反正前世也是女子,可还被人整成了不男不女,如今还莫名的陷入杀身之祸,世上奇惨之事,莫过于此,一时间百感于心,感叹不已。

    他抬起眼眸,眼中居然蓄了一泡泪……他决定继续动之以情,打消他的杀意,道:“这位侠士,为人子女者,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但如果能帮到侠士,能报答侠士相救之意,我必当尽力而为。”

    那人终抬起了头,抬起眼眸望了他一眼,陈潜只感觉他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刃,仿佛能洞彻自己的心灵,忙垂了下头,暗自惴惴。

    那人忽然问他:“陈公子,你知道这满屋的药材是从何而来的么?”

    陈潜忙道:“自是陈府以前的家当。”

    那人道:“不错,你说得对,这些,是陈家发家之前的营生,已经有好多年了。”

    陈潜见他眼神飘远,知他很可能想起了以前,心中更加好奇,陈府到底有什么秘密,让此人不惜惊动旁人,潜入了陈府?

    说实在话,陈潜对陈府是没有什么归宿感的,自他来了之后,他尽全力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那也仅此而已,对陈府,他心中隐隐是有一点失望,在这样的陈府,他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也感觉不到像前世一样只要到了家里,就能放松,能放下所有一切的事,仿如了婴儿处于母腹之中,温暖,意,相反,他时时感觉到紧张,感觉危机四伏,也许,这就是大家族的不同,利益仿如硬石,而亲情就与之相撞,仿佛以卵击石。

    “这些药材,浸满了人的鲜血,是许多条的人命换来,却想不到,换就的,是富国第一大族。”

    烛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狭长的眼又露出那深然的悲怆,无来由的,陈潜却渐渐产生了一丝同情,想起自己尴尬的身份,何偿不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他也知道,这人不会告诉自己他与陈府有什么仇怨,但陈潜心想,最终,自己会查出来,沿着药材这条线下去,他会知道,陈府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室内烛台毕剥的燃烧,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倏地把蜡烛吹灭,室内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陈潜虽不怕黑暗,但到底骨子里是一个女子,心内不由得一慌,又想起那人时不时流露出的杀意,忙不失措的蹲到了地上,悄悄的猫着身子避走几步,思摸着这间房的门在哪里,是不是可以趁机溜之大吉?

    第九十章药柜

    正在这时,烛台一下子又被点亮了,那人瞪圆了双眼望着他,问道:“陈公子,你干什么?”

    陈潜忙讪讪的笑着站起身来,道:“一时惊慌,未免失态。”

    那人眼里冒出笑意,却转眼寒风凛冽:“陈公子不是想要那艳知红吗?不如在这里找上一找?”

    他那一笑,在摇曳的灯光之下,狭长的眼睛微眯,陈潜居然感觉有些风情万种,那平凡的脸一瞬间仿若烟花灿放,虽说只有一瞬,却让他心中惑,为什么他的笑容如此的熟悉,就仿佛已见过很多次,那种熟悉得深入骨髓的感觉,就算在梦中也时不时出来滋扰?

    陈潜晃了晃头,去那种感觉,看来这个人对自己已然打消的杀意,又若是想用自己的手找出那艳知红?

    陈潜知道自己不可能拒,他只希望找到之后,这人能留下一些,让自己送给月影斜就行了。

    他想,好不容这人打消了对自己的敌意,既然他让自己找,自己怎么能不找?于是,他周围打量了一番,从何开始,这时他才发现,这屋子当真极大,仿佛一个小小的地下药库,而且,有些药材已然被磨成粉未,制成一小瓶一小瓶的成品,摆满了整整一个架子,这里不但是一个仓库,而且是一个地下工厂,可以想像这里满是人的时候,这里的盛况,可现在,药材上已然积了灰尘,有一些田七,人参之类的药材甚至已然木化。

    房间角落里有一个人,显然,是方便从药架高处拿药用的,陈潜想了一想,心道这艳知红如此贵重的药,必然摆放在高处是搬了那人字梯过来,一掀下摆爬了上去,看得那人有些发怔,问他:“你知道那药摆在何处?”

    陈潜肯定这人必是想通过自己找到艳知红的下落,心想,既然他有所求了就好办了,起码自己有了利用价值那么,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取自己的性命了。

    陈潜地是一个摆满了瓷瓶地架子。大大小小地青资瓶在烛光地照射下发出幽幽地光芒。陈潜揭开一个个瓷瓶地盖子。一个个地望去。只见里面地东西全是切得碎碎地药材是各种药地配料。他看了梯子够得着地地方上上下下地瓷瓶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于艳知红地药。那人好整以暇地坐在下面一方布满灰尘地凳子上抬头道:“陈公子。看来你不知道那药放在何处?”

    陈潜忙道:“只记得大约地:方得仔细找找。”

    他学着前世看地那些装修工人移动架子地方法。两腿交替一扭。未下楼梯。如走高跷一样。居然就把那木梯移动。走到了左边地一个高木架边上。心下暗自得意洋洋。心想。学过武地。和没学过武地身体到底不同。要在前世。哪能这么轻便灵活?

    这木架上放地瓷瓶与前一个木架上形状差不了多少。可是。颜色却是艳红之色。体积也略大一些。陈潜略有些奇怪。揭开了盖子。往里看去。却见里面黑黝黝地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陈潜以为像前面一个木架一样。里面也是切好地药材。于是伸了手。向里面摸了过去。哪里知道触手之处。一截滑溜溜。软绵绵地东西直往手心贴了过来。那东西呈圆柱状。仿佛还在蠕动。陈潜一瞬间想到了他最怕地某一物。一声大叫。甩手不施。双脚直跳。等省起地时候。才忆起自己正站在木梯上。再省起地时候。发现自己地身躯急速地往下跌去。眼看脸快撞落地。紧急之时。他想。看来自己当真要脸往下跌了。彻底变成紫依了。

    他闭上了眼。百感交集地等着那个脸朝下着地地状况到来。冷不防地。自己却脸朝下地撞入了一个人地怀抱。感觉到那人如丝绒包着硬铁一般地肌肤。还是身上淡淡地清香。如早晨地晨露。

    还感觉自己地胸撞到了一处。生疼生疼。他还有时间想:完了。完了。刚长成地青苹果又被撞成青枣儿了。

    过后才想,莫非又被人摸了?

    他这时才清醒,冒出一生冷汗,如果让人知道自己身上多了男子不应该有的东西,那怎生是好?

    他忙手忙脚乱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听那人皱了眉头道:“原以为陈公子多少会一点武功,想不到却如此差劲,这么低的地方也会跌了下来。”

    陈潜从他手上挣脱,偷偷打量他的脸色,见他并无异样,想来刚刚撞的地方不是他的手,微微放下心来,回道:“平日只只顾读书了,学的武全都是花拳绣腿,倒让侠士见笑了。”

    其实刚才的那一瞬间,陈潜是起

    的,他知道如果自己的身份透了出去,将给自己和大的震荡,他的手指已经按在了袖箭的机簧之上,以前他没有想过,他会想要杀人,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已经有两次想要杀人了。

    那人微微一笑,讽笑道:“原以为陈府的人个个都胆大包天,想不到陈公子却胆小至此,只不过两条死蛇,就把你吓成这样?”

    陈潜往地下望去,果然,摔破的瓷瓶里,伏着两条蛇,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想来是用蛇浸的药酒。

    陈潜见此,脸微一红,心道,你哪里知道,我从小到大,不管这世还是上一世,天不怕地怕,最怕的就是这些软软塌塌的蛇类?

    那人叹了口气:“看来,你并不知道艳知红的下落,今天算是白来了,眼见天已快亮,陈公子还是趁没人的时候,尽早离去吧!”

    陈潜一听此言,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放过了自己,问道:“我当真可以走了?”

    那人道:“如果陈公子想留这里当隐士,也并无不可,毕竟这里是陈府的地方,不过,我可要走了,如果天亮了,这里来往的人多了,倒不好走了。”

    陈潜这才相他放过了自己,想想来这里白来了一趟,并未发现那艳知红的下落,不由又是一忧,左右的望了望,这屋子里琳琅满目,仿佛什么药材都有,当真就没有艳知红?

    那人一见陈潜的神色,知道了他的想法道:“你还挺关心你那位朋友的,怎么,非要找到那艳知红才能救他的命么?这么贵重的东西,那老东西怎么舍得放在这里!”

    他说一向温文尔雅,可这一句老东西却仿佛含着彻骨的仇意来说,陈潜一怔,想了一想,才明白,他说的是老祖宗,他虽说对老祖宗没什么好感,但毕竟她是自己的长辈,听到有人骂,总归是心中不舒服的,沉吟着没有出声。

    那人:“陈公子可知道,这艳知红为什么多年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脸上又露出那种怆然神色,看得陈潜心中一动,问他:“侠士知道什么原因?”

    那人道:“这就由陈公子自己去查了,以陈公子的才智,我相信陈公子定会查知的。”他冷冷一笑,“我想,查清的当年那笔旧帐,那么,陈公子找到艳知红,便是迟早的事了。”

    窗棂微微发白,眼见天快亮了,桌上那只蜡烛跳动了几下,火焰熄灭,就在这蜡烛熄灭之时,那人人身而起,向门边走了过去,陈潜刚想问他,是否就这会离去,他却一拉开房门,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等陈潜追出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他已不见人影。

    陈潜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那小院之中,只不过是一间从来没人到过的屋子,想来这院子里的间间房屋都互相联通,中间以密道相联,奇的是,陈府没多少人知道这秘密,这个人到知道了。

    陈潜望了望暗沉沉的天色,远处的天际隐有白线,天就快大亮,可陈潜心顶却沉掂掂的,陈府就如那旭日东升的太阳,把那隐藏暗处的乌云都照得光华耀眼,可最终,旭日总会东沉。

    听见院子外有早起倒夜的人推着沉沉的马车经过,陈潜知道不走是不行了,被他打开的后院的院门已换上新锁,想是昨天那场动静下换的,陈潜没有办法,只有把那药房的木梯子搬了过来,架在了墙边,骑在墙头之上,又把梯子架在另一边,沿梯而下,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他当然不知道,当他如此忙乱的时候,从墙角转出一人,缓缓的摘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对着天际边那轮越来越亮的白色一笑,那一笑,使满院春意无颜色。

    他叹道:“你怪不了我,虽则你是为了我的病,被我算计了,可谁让你是陈府的呢?不管你是否这么做,最终都会被我引上这条路的,可我想不到,你当真……”他垂头喃喃自语,“我这样算不算得上恩将仇报呢?”

    旁边的树枝摇曳着拂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摘了一朵小白花,在鼻间轻嗅,旭日的红光射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照出一层红光,他微微一笑:“只要略引导一下你,以你的好奇性子,便会查了下去吧?可你却哪里想到,你查的,是那老家伙不可触动的痛处,她会怎么对付你们这一房人呢?前几次,你侥幸避过了,但是,积蓄的心总有暴发的时候,当心到达一定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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