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庄园,叫得那么好听,不过是一座破旧的农舍。
“你就住在那个屋子里!那里面可以住人吗?”她皱起眉头。
“我不是人啊!”何凡堤没好气的说。“我是来画画的,不是来享受的。我看你好命惯了,可能住不习惯寒舍,我建议你去住山下的五星级饭店。”
“不要!你能住,我也能祝”只要是他住的地方,就算是鬼屋,她也祝
“好吧,你不嫌弃就住吧。我肚子饿了,你快去做饭,厨房在房子的左边。”
童芸立刻奔入厨房,卷起衣袖,准备洗手做羹汤。
这……这又是什么?灶?这里真落后,现在人都用瓦斯,哪还有人用灶。好吧,灶就灶,不过就是生火的问题。
咦?冰箱呢?
“何凡堤!不得了了!”她立刻转身跑出厨房。
“什么事?哇哇叫的。”何凡堤坐在藤椅上跷着二郎腿。
“你家遭小偷了,冰箱被人搬走了,你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不见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我家本来就没有冰箱,因为这里没有电。”
“没电!”她惊讶得张大嘴巴。“那你这里一定没电视啰。”她的韩剧看不到了。
“我这里一样电器用品也没有。”
“哦,你过得还真原始。”她又说,“我没看到你有买菜。”
“我不需要买菜,后院有将近三十公顷的菜园和果园,种了很多种蔬菜水果,在我这里,你可以吃到刚摘下来的新鲜蔬果。如果你想吃鱼,过去一点有条溪,溪里除了有溪鱼外,还有溪虾。”
“谁帮你种蔬菜水果?”他不是来画画的吗,哪有时间务农?
“我有请一些山地人,他们白天的时候会来工作。”他又说,“后院还有一个鸡舍,我喜欢吃蛋,每天三餐中,我希望至少有一餐能吃到蛋。”
“我们两个的八字一定很合,我也喜欢吃蛋。”她荣笑着说。
她真厉害,一颗蛋,也能牵拖出他们的八字。“我不觉得我们的八字会合,像我喜欢和女人上床,难道你也喜欢和女人上床?”
“刚好我就是女人。”
她的意思是他可以找她上床?
何凡堤心想,就算天下的女人死光了,他也不会虐待自己。“我少说了两个字,我喜欢和漂亮的女人上床。”
“每个人的审美眼光不同,我就觉得我长得很漂亮。”
“你哪里漂亮?”他准备在她说出来后吐槽她。
“眼腈以外,还有另一个地方。”接着她指着自己的心脏。“就是这里。”爱情魔药的发明,就是为了那些长相不漂亮,但心地善良的女孩们。
“男人都是外貌协会,很少人会去在乎内在美。”
“如果现在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美丽,但心地不好;另一个不美丽,但心地很好,你会选哪一个做你的太太?”
他嘴角上扬,“我会选美丽,但心地很好的那一个。”
“这题不算分,问卷上没有这个女人。”
“我说的美丽,但心地很好的女人是我女朋友。”
“你是不是快和你女朋友结婚了?”她紧张地问。
“你管我那么多!还不快去做饭给我吃!”
“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耳朵又没聋。”她嘀嘀咕咕地走出屋子。
看来她得加重爱情魔药的剂量,以免远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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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芸悻悻然地来到鸡舍,推开鸡舍的门——
嘿,一股鸡屎昧,她捏着鼻子,看着地上,小心地跳过鸡屎。
一群鸡看着她走近,纷纷扬起头,表示敌意地咯咯叫着不停。
“不要叫了!再叫,我拿你们做香鸡排。”她把怨气发在鸡的身上。
当她的手伸向正在孵蛋的母鸡,想拿它屁股下的蛋时,立刻被母鸡的尖嘴啄了一下,她痛得缩回手,
“你有那么多蛋,给我一颗会怎么样?”她伸手过去又被母鸡啄了一口。
这时,她的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吓了她一大跳。她转身看见是何凡堤,立刻跑向他。“你看我的手被它啄得破皮流血了。”她可怜兮兮地把手给他看。
“笨蛋,连个鸡蛋也不会拣。”
这人真没同情心,看到她的玉手皮开肉绽,也不会给地“惜惜”一下,反而骂她笨蛋。童芸舔舔被啄得出血的手。“你拣吧,我不要了,我被啄怕了。”
“你必须凶狠一点。”他说完动作迅速地抓住母鸡的脖子,然后得意洋洋地拣起一枚鸡蛋。“看到没?你是被哪一只啄的?”
“那只。”她指给他看。
他走向那只母鸡,然后很有自信地伸手,却冷不防被母鸡攻击得往后一跳。
她顾不得地上的鸡屎,马上跑过去。“噢,你有没被啄到?”
“臭母鸡!”他生气地抓起那只母鸡推向她。“晚上把它给宰了,炖鸡汤。”
童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不杀生。”
“你真善良,它把你啄成那样,你却不杀它。”他把鸡丢在地上。
“晚上只有菜和蛋,没有肉,麻烦你去抓条鱼回来好不好?”
“好吧。”
接着,何凡堤去溪边抓鱼,而她则去菜园摘菜。
何凡堤回来时,她已经把菜洗好,切好了,半小时后,她做出了三菜一汤——红烧鱼、芦笋蛋卷、香蒜炒高丽菜和玉米浓汤。
在吃饭时,童芸问何凡堤:“我的厨艺你还满意吗?”
“满意。”他满嘴是菜的说。看不出来她能烧出一手好菜。
人家说抓住男人的心之前,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和性。嘿嘿,他的胃已经没问题了:“你有没有觉得娶到我的男人很幸运?”
“觉得。”他本来想说不觉得,但想想还是不要伤她的心。
“你要不要做那个幸运的男人?”她深情地看着他。
“我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他转移话题。“我忘了告诉你,如果你要洗热水澡,必须先烧水,如果懒得烧水,拿盏煤油灯去果园,那里有一个温泉池。”
“安全吗?会不会被人偷看?”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而我是绝对不会去偷看,所以你大可放心。”
“我身上该有的都有,不来偷看是你的损失喔。”她对他眨眨眼。
“我宁可损失。”说完,他低下头扒了几口饭。
“哼,你不看就算了。”嘿嘿,他去洗澡时,就算会长针眼,她也要去偷看。童芸痴痴地看着何凡堤。
何凡堤抬起头,看到童芸正盯着自己。“不吃饭,看我做什么?”
“你长得好好看,我一时看呆了,忘了吃饭。”
何凡堤听了,撇撇嘴,然后站起来。“我吃饱了,你吃完了,把碗给洗一洗。你的房间在楼上第二间,行李我已经帮你拿上去了。”说完,他离开餐厅,走上二楼。
没多久,她听见哗哗的水声。
讨厌,他怎么不去泡温泉,害她不能偷看。
洗完碗后,童芸洗了个快速冷水澡,而后她去敲何凡堤的门。
何凡堤并没开门,他的声音从门后传出。“你又要做什么?”
“我有带扑克牌,陪我玩蜜月桥牌好不好?”
“不好,我要睡觉,晚安。”
童芸只好回房间。她把自己丢在床上,原先只是想躺一下,但一阵睡意袭来。
第一晚,童芸在一片蛙呜虫叫声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何凡堤和她在温泉池里共效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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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何凡堤走出卧室,童芸已经在工作了。
她一面跪在地上擦地、一面唱歌,脸上还带着可以俘虏任何男人的耀眼笑容。
他怔了一下。
他刚刚在想什么——她的笑容耀眼?俘虏男人?大概是刚起床,人还没完全清醒,才把母猪看成貂婵。
“早安,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很好埃”好像她是这里的主人,他反成了客人。
“今天天气真好,我已经帮你做好早餐了,咖啡也煮好了。”
“很勤快嘛。”不过他相信她待不了两天,就会受不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
“我也还没吃,我们一起吃吧。”她把抹布丢进水桶里。
“你做好时,怎么不自己先吃?”
“一个人吃多无聊,两个人吃起来才有味道。”
看到她的脸,他就没胃口。何凡堤边吃边翻阅桌上的一本美术杂志。
“你的衣服我洗好了,也晒了。”
何凡堤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抬起头来问:“你不会把我的内裤也洗了吧?”
“它和衣服放在一起,当然一起洗了。”她微微一笑。“你的内裤好小,好性感喔。”
他的脸一阵热。“下次不要洗我的内裤!”
“别不好意思,人家很乐意帮你洗内裤。”洗内裤才有太太的感觉。
“你洗你自己的就好了,下次我洗澡时会顺便洗好我的。”
“哦,你吃完了,我们来玩蜜月桥牌。”
“我没时间玩,我要去画画了.你不要来吵我。”他走进二楼的画室。
他百分之百相信她会来吵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十分钟,就听到她敲门的声音,比他预定的时间还早。“我可不可以进来参观?”
他打开门。“你很无聊是不是?”
“嗯,我已经把家事都做完了。”
“那你去喂鸡。”他又把门关上。
才拿起画笔,又听到门外响起她的声音。“鸡喂好了,我可不可以进来?我保证不会吵你,只会在一旁安静地看你画画。”
从她五岁,他就和她交手过,太了解她的个性了,如果不让她进来,她会一直、一直打扰他。他只好开门让她进来。
童芸站在画室里好奇地东张西望,她觉得艺术家好像都是一个样子,全都没有整齐的概念,东西摆的一塌糊涂。
何凡堤走到画架后,拿起画笔,在画布上作画。他的书架上夹了一张鸡的照片。
“你鸡画得真生动,好像真的鸡喔。”童芸评论道。
他用力瞪了她一眼。“你还说不会吵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嘴巴缝起来。”然后她随便翻动他放在地上的画,绝大多数是花或是水果等普通的静物写生,但其中有一幅不是,那是幅只画到上半身、女人半裸的画像。
童芸紧紧盯着画像上的女人。她的骨架优美,眼睛是棕色的,眼角微微向上,有点像东方人,大概是中义混血儿。
何凡堤忽然丢下画笔。“你对那幅画有什么意见。”她在这里,他实在没办法不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意见不敢,只觉得这个女人好漂亮,她是谁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要追她埃”
“我没有那方面的嗜好,我只是对她感到好奇。”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
“猫有九条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是你女朋友对不对?”表哥说何凡堤的女友很美,画像上的女人真的很美,可惜冷若冰霜。
“你说对了。”
“她呢?怎么没陪你来?”她要是他的女朋友,一定会陪在他身边。
“她在意大利,她有她自己的事业,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呢?有没有男朋友?”
猪头,居然问她这种问题。“没有,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没人追,有很多台大医科或理工科的男生追我,但都被我拒绝了。”
“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没骗你,你不相信就算了。”
“李康找的模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来了……你要不要当我的模特儿?”反正她一定会来吵他,不如让她做模特儿,这样还能让她少说话。
“要,不过你要把我画成绝世大美人喔。”
“要我看着你,画出绝世大美人的样子……我画不出来。”
“画家不是都很有想象力?你想象我没有这些斑点嘛,我相信没有这些斑点,我也是个大美女。”
“哪个美?我看是发霉的霉。”说起来她的脸还真像发霉了。“女为悦己者容,你怎么没去雷射除斑?”
“我去了,可是医生说爱莫能助。不过,我相信有一个方法可以除掉,”
“什么方法?你怎么还不快去试?”他边说边把拉紧的画布钉到本框上去。
“我是要试,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他挑高一边的眉毛。“你除斑跟我有什么关系?”
“青蛙王子的童话你听过吧?我只要喜欢的人亲一下,斑点就会全消了,你赶快釆亲我吧、”她噘起嘴唇。
“对不起,我无法帮助你,请你另外找一个喜欢的人来亲。”
“我找不到,全世界的男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真的很对不起,你继续做蟾蜍公主吧。”
童芸嘟起嘴。“你真没爱心,看到我这张脸,也不伸出援嘴。”
“我本来就没什么爱心,所以你最好不要来爱我。”
她没办法去爱别人了,因为她已经爱他爱到骨髓里了。“你什么时候要画我?”
“已经在画了。”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拿着炭笔煞有其事地挥舞个不停。
“已经开始了!我都还没脱衣服呢。”她开始解开衣扣。
“拜托你把扣子扣回去,我不画你的裸体。我现在先画几张不同角度的草稿,再决定要画什么样。”他放下炭笔,把一张长沙发挪到画架前,上面还盖了一条深蓝色的布料。“这是你的宝座,请坐。”
童芸摆出一副端庄淑女的姿势坐着不动。“我这个Pose可以吗?”
“太做作了,自然一点,照你平常的样子。”
“我平常是什么样子?”她张大眼睛望着他。
“嗯,很没气质的样子。”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个样子。”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靠在沙发上。
“坐好!”他命令道,“把头稍微向后,下巴抬高一点,好好,就这样,现在开始不要动了。”
“我是人,不是化石,不可能完全不动。”
“我会给你休息时间。”
何凡堤专心作画时,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甚至根本忘了还有她的存在。
她发现他作画时的脸部表情很多,有时眉头皱在一起,有时噘噘嘴,有时紧咬下唇,露出整齐洁白的门牙……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童芸忍住笑意。
她不敢笑,怕笑出来后,姿势会改变,然后他又要不高兴。
“今天到此为止,你可以去做饭了。”何凡堤终于放下手上的画笔。
“何凡堤,我站不起来,我脚麻了。”
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扶起,她一时没站稳,整个人跌到他身上。
她抬起头,发现他黑亮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天啊!他要吻她了!她紧张得几乎要晕倒。
何凡堤没吻她,只是用吃惊的语气说:“近看我才发现你的老人斑还真多。”
什么嘛!童芸的额头上出现八条线,还有两只乌鸦从她眼前飞过。
跟她的期待的完全不一样,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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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请让何凡堤快点爱上她,为她疯狂,不能自拔。
童芸打开塑胶袋,倒出一些粉末在纸上,然后倒进喉咙里。
“那是什么?每天早上都看到你在吃。”何凡堤出现在餐厅门口,双臂交抱着。
她转过头看着他。“龙角散,我的支气管不好。”
“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你咳嗽?”
“就是因为我吃了龙角散,所以你才没看见我咳嗽。”
“这么有效!我也要吃,我的支气管好久没保养了。”他在她对面坐下。
“你不能吃,这药粉是女用的。”她慌张的说。就只有这么一小袋,他要是一口给它吃光光,她的戏还唱得下去吗?
何凡堤不信地注视着她,“我只听过内用药、外用药,从来没听过药有分女用、男用。”
“真的嘛,这个药我吃有用,你吃没用。”她用鹿一般无辜的眼神看着地。
“小气,我知道你是不想给我吃。”
“不要生气,手伸过来,我来给你按摩画画的手指。”
“不用!”何凡堤坏脾气地说。
“好啦,我很会按摩,我按摩后,你画画的手指头会更灵活喔。”
“我说不用!”忽然他眯起眼睛,盯着她脸看。
“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饭粒是不是?”
“不是,你今天的老人斑好像少了一点。”
她今天早上偷懒,少涂了几块老人斑,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可见他还是有在注意她嘛。“呃……是这样的,昨天……我没有晒到太阳,如果我晒到太阳,斑点就会冒出来,不晒,有些斑点会自动消失。”
她脸上的老人斑才少几块,整个人看起来漂亮多了。“你以后少晒点太阳。”
他相信了。童芸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一会你去换昨天的衣服,然后到画室。”
“那件衣服我拿去洗了,现在还湿淋淋地晾在竹竿上。”
“你怎么把衣服拿去洗,今天不是不用画了!”
“我总不能每天穿同样的衣服,那不脏死了。这样吧,我们改画裸体,这样就没有衣服的问题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裸露身体!难道你妈妈没教你身体不可以随便给男人看?”不知道她脱光衣服后,身上是不是也有老人斑……那不是很像乳牛!他想得差点笑了出来。“今天不画你,明天你一定要穿那件衣服,我画完后,你马上拿去洗,这样就可以每天穿了。”
他又没上当。男人是视觉性的动物,她原希望他看了她的裸体后会产生性冲动,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共赴巫山……
“我听说画家都会和模特儿上床,是不是真的啊?”地声音清脆的问。
“很多画家是这样。”
她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呢?”
“也是其中之一。”他回答她。
“你和几个模特儿上过床?”
“太多了,数不清,大部分是她们勾引我。”
“和那么多女人上床,很容易得性方面的疾病,你有吗?”这个得先问清楚。
“没有,我的保护措施做的很好。”
“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扬了扬眉,“你放什么心啊?”
“放心不会被你传染性病啊!”
“小姐,我不会和你上床,你越早认清这个事实,对你越好。”虽然他快一个月没做爱了,但他绝不会饥不择食到打她的主意。那将是灾难的开始。
童芸嘴巴垮垮的,“你觉得我哪里不好?”
“你真要我说?”
“除了长相以外,我什么地方比你那些女人差?”
“嗯……”他嗯了很久后才说,“长相。”除了长相之外,他还真是找不出她哪里不好。“不跟你聊了,我要去画室把鸡画好。”
“你有没有把我画得粉美?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眼?”童芸热切地问。
何凡堤摇头。“作品完成前,任何人都不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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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芸坐在前廊的秋千上。
一个礼拜过去了,她和何凡堤之间一点进展也没有,在他眼里,她就像他画的陶瓷花瓶或水果盘一般毫无生命……
不,也不完全是这样,有一次,他在画她的时候,他突然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她迎着他的目光,清楚地感受到一阵电光石火。然后几乎是立即的,他的眼睛回到画架上,触电的那一刻消失了,但她知道那一刻确实存在过,不是出于她的想象。
本来她以为他要向她大举进攻了,谁知他一点动静都没有。童芸的心情像黑云压城一般。
药效这样慢是不行的,要是他女朋友哪天突然跑到这里来,她的“爱途”会更加黯淡。
“哦!你在这里。”何凡堤走向她。“我要去路口那里的杂货店,看我订的颜料送来了没?”
“我也要去。”她从上跳了起来。
“你看家。”
“我又不是狗,不会看家,我要跟你去。”她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何凡堤瞅着她。“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爱哭又爱踉跄。”
“嘿嘿,狗改不了吃屎嘛。”她也像小时候一样迷恋着他。
“不晓得刚刚谁说自己不是狗?”他好笑的燥。
“刚刚有人提到狗吗?我怎么没听到。”她装傻的说。
有时想想,她在这里也没那么不好,她不仅是个好女佣,而且也是个幽默的说话对象,偶尔和她斗斗嘴也顶好玩的。何凡堤决定不赶她了。
他们坐进了蓝宝坚尼,何凡堤把车子开出谷仓。
童芸望着外面,山里的凉风从开着的车窗中吹了进来,拂乱了她的头发。
何凡堤一面开着车,一而掉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地方不错,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下午没事的时候,可以出去走走,做做森林浴,不要老是窝在家里。”
“我怕我迷路回不来。”她不是怕迷路,而是她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在他身边。
“哪一天黄昏我陪你去走走,从果园那再往里走,有片很漂亮的樱花林。”
“我好高兴喔……这是你第一次约我,那天我一定要穿上我最漂亮的衣服。”
何凡堤横了童芸那张欣喜的脸孔一眼。“不是约会,只是尽地主之谊。”
“不要否认,唉,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他冷冷的说。
他是有点喜欢她了,只是他还没发现而已。童芸快乐地想。
杂货店到了。何凡堤下车后走进杂货店,童芸跟着进去。
“美丽,我的颜料送来没?”
“送来了。”美丽把包裹交给他。“何大哥,过几天我妈回来后,我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住你那,帮你洗衣煮饭打扫了。”
“不用了,美丽,已经有人做了。”说完,何凡堤走出去,把包裹放进车后座。
童芸和美丽两人对看着,仿佛对战的两军,战事一触即发。
“看不出在都市长大的女孩也会做家事。”美丽先开炮。
她耸耸肩。“那没什么,我不只会做饭,还会打毛衣,以及生小孩。”
“生小孩我也会。”美丽昂起下巴说。
“你也想生何凡堤的小孩?你没听到他叫你不用去他家了,So你没机会了。”
这时何凡堤又走进来。“美丽,有没有我的信?”
“啊,我忘了,”美丽把抽屉里的信件交给何凡堤。“何大哥,让我去你家,我可以分担一些家事。”
“才两个人,也没多少家事,我一个人做得来,而且我做的很愉快,你就留在家里帮你妈妈看店,做乖女儿。”她可不希望美丽来破坏她和何凡堤的两人世界。
美丽瞪着她,那眼神像很不得把她的头发拔光光。
“凡堤,东西都拿到了,我们走吧。”童芸挽着何凡堤的手臂离开杂货店。
他们上车后,何凡堤一面发动引擎,一面说:“你在搞什么鬼啊?”
“我在帮你解决你的风流账埃”童芸说。
“什么风流账,你在说什么啊?”
“你随便上了美丽,不担心美丽的妈妈要你负责?”
“你当我是大色狼啊,看到女人就上!我和美丽没上过床。”
“没有吗?那为什么美丽说……”童芸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了,我被她骗了。”
“你听清楚,我不会和美丽上床,也不会和你。”
“是吗?世事难料喔。”童芸娇笑的说。
这女人极有可能在汤里面下春药,害他失身。何凡堤想以后她先喝汤,他再喝。
接下来何凡堤好像和她没什么话说,只是专心地开着车。
十分钟后,天空满了乌云,而且开始下雨。起先是毛毛雨,没多久变成斗大的雨珠,逼得何凡堤只得放慢速度。
天空变得一片乌黑。何凡堤说:“看来会有一场暴风雨。”
雨势愈来愈大,他异常小心地开着车。由于车子内外的温度不同,使得车窗起了雾。
天空雷声隆隆,闪电使她惊惧。她很自然地靠向何凡堤,胸部压到他的手。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知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欲望。他立刻深呼吸稳定自己。“你这样,我怎么开车!坐过去,坐过去。”这太可笑了,他竟然对老人斑女孩产生欲望!
“人家害怕嘛!”童芸挪了挪屁股。
突然,天际亮起一道闪电,伴随着一声巨响,童芸尖叫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害得他的手一滑,车子驶出了石子路。
幸好他们的车速很慢,否则他们撞到树后,不会只是身子往前扑而已。
她抬起头,忧切的问:“何凡堤,你还好吧?”她全然不在乎自己的疼痛。
他申吟着,“我还没死,可是我的胃被方向盘撞得痛得要死。”
“是不是这里痛?”她用手轻轻压着他的肋骨。
“扫把星,不要碰我!”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雨势倾盆而下,他马上被淋得像落汤鸡。“我的蓝宝坚尼!”他检查车子时说,“车头凹了一块,车灯也破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现在我只希望车子没坏。”他回到车内,再次发动车子。他小心翼翼地开离树林,驶回石子路。
当他们开进山路时,天空黑暗得仿佛是夜晚。
“好暗喔,都看不到路,你要小心开喔。”她来这是为了和他共赴巫山的,而不是共赴黄泉。
“看不见路,是谁的功劳?”何凡堤粗声地说。
“不要怪我嘛,我又不是故意的。”童芸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不准哭!哭,我就把你丢出去。”他最讨厌女孩子哭了。
童芸吸了吸鼻子,硬是把泪水逼回去。“我不哭,你不要把我丢出去。”
忽然车子发出怪声,何凡堤忍不住诅咒了几句。“真是倒霉!”车子上坐了一个“霉女”,天知道还会出什么状况?
他又开了数百尺,车子开始冒烟。“下车,我们要跑回去。”他说完,开了车门跑出去。
童芸跟着也跑出去,两人跑到屋子时,湿得可以拧出水来。
“我去换衣服。”童芸低着头冲上二楼。
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脸,因为雨水把她的斑都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