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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剑眼就是天眼神剑的眼睛,我可以借来看东西呢。”雪槐说了剑眼的神异,冷灵霜大是惊叹,忽地想到一事,道:“你借剑眼可以隔墙看物,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看穿衣服,那么。”

    她没说下去,雪槐却笑了起来,逗她道:“是啊,在我的剑眼下,你穿不穿衣服,其实都一样。”

    “啊呀。”冷灵霜大羞,狠狠捶他,道:“你要敢偷看我身子,看我饶你。”却又咬牙道:“看我也算了,反正是你的,但你若敢看其她女孩子,看我不折了你的天眼神剑。”说到这里,突地想起一件事,瞪着雪槐道:“不对,你即可看穿衣服,为什么我装成难得糊涂你看不透,哈,敢骗我。”大张了嘴,贝齿如刀,一口就咬在雪槐肩膀上。

    雪槐吃痛,大叫冤枉:“我只说能看穿,没说看过,都是你一个人在说啊,却来咬我,难怪古话说惟女子与小人为最难养也,果然不假。”

    他愁眉苦脸,冷灵霜却是扬扬得意,道:“你知道就好,总之你以后若有什么事敢瞒着我,哼哼。”

    “不敢,不敢。”雪槐举手投降,笑了一回,凝神定意,将混成一团的强大灵力注入剑眼,向洞子外看去,而果然一下就看穿了洞壁,看到了外面。但见就在洞外百丈,无数魔门弟子席地而坐,人虽多,却并无一人做声,都是一脸肃穆,似乎在等待什么。

    “真的看出去了。”冷灵霜惊喜大叫:“真是不可思议,太神奇了。”

    “剑眼即能看出去,我们就一定能出去。”雪槐也是心中狂喜。最初他其实也没有把握,只是猜想一人之力无法运剑眼看出去,两人合力或许可以,谁知真的就成功了。

    两人合力运使的剑眼灵力太强,洞外魔门立即生出感应,纷纷运灵觉回搜过来,却透不过洞壁魔咒应力,顿时个个一脸惊疑。

    “他们发现了,却看不进来,这下有得猜了。”雪槐心中高兴,哈哈大笑,忽地发觉有异,道:“肖智四个好象不在里面,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这时应该在神魔洞里,拜月大会之前,几个执事先要商议一番的。”冷灵霜看向通神魔洞的石门,道:“不知道剑眼能不能穿过石门。”

    “肯定可以。”雪槐信心十足,运剑眼对着石门看过去,果然一穿而过,看进了神魔洞。

    神魔洞大小和化魔洞差不多,但里面东西就多多了,即是魔门机密重地,收藏的东西多是自然的,雪槐也看不了那么多,眼光一扫,看到了肖智杨九勾四个,肖智在仰天狂笑,杨九勾三个却倒在地下。

    冷灵霜自然也看到了,听到肖智笑声可就叫了起来:“神剑剑眼还可以听到声音。”

    “对。”雪槐点头:“剑眼可以看也可以听,只是不能说,情形好象不对呢。”最后这一句他是说的神魔洞中的情形。

    冷灵霜秀眉微凝:“是不对,杨叔三个好象是给制住了,肖智想干什么?”

    这时赵灭开口道:“肖智,你虽趁我们不防制住了我们,但没有我们三个出去,三十六门同样不会听你的。”

    “杨叔三个果然是给他制住了。”冷灵霜惊叫。

    肖智猛地收了笑声,扫一眼赵灭三个,道:“我根本没想要靠你们三个,你们看。”说着左手一挥,袖子霍地变大,约有一个人高下,最怪异的,是真的有三个人从他袖子里跃了出来。

    “肖智,你竟敢用袖里乾坤之术带人进神魔洞。”杨九勾三个齐声怒喝,而这面冷灵霜也是同声惊呼:“田沧海,胡竟,谢一阳,这三个家伙竟敢跟肖智谋反?”

    雪槐听她声音颇为吃惊,道:“这三个人也都是魔门中人吗?”

    “是?”冷灵霜点头:“他们和肖智一样,都是极力鼓动报仇的主战派,但我没想到他们竟敢跟肖智窜通谋反。”

    这时只听杨九勾喝道:“肖智,你带他们三个进来有什么用,想取代我们三个吗?但我们是公选的,你并没有权力找人来取代我们。”

    “我没有权力,但我有手段。”肖智嘿嘿笑,看向田沧海三个,道:“三位请运功助我。”说着运功作势,田沧海三个也一齐运功,灵光一闪,田沧海三个竟分别化作了杨九勾三个。

    杨九勾三个一齐惊怒出声,杨九勾怒叫道:“肖智,你竟敢用幻术使人冒充魔门执事,如此大逆不道,你们都将受万魔吸血之酷刑。”

    “万魔吸血,哈哈哈。”田沧海猛地仰天狂笑起来,一咬牙道:“只要灭得五观三寺,报得先祖大仇,我便是神魂俱灭,也是一无所惧。”说着这话时,他脸容扭曲,眼中放射出无边的仇恨。

    一边的谢一阳哼了一声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

    肖智点头,看向杨九勾三个道:“我们将出去凝聚三十六枝魔门的力量,向五观三寺发动毁灭性的报复,你们就在这里躺着吧,等我们凯旋之日,再来给你们收尸。”哈哈一声大笑,与田沧海三个出洞而去。

    “真想不到肖智他们为复仇竟敢做此大逆之事。”冷灵霜又急又怒,看向雪槐,道:“他们是四大执事,他们的决定是轻易不可推翻的,虽然三十门枝魔门中主和派占多数,但只要看不破他们的幻术,十九就无法反对他们的决定,而肖智本就是神魔谷中除我外魔功最高的一个,他的魔功加上田沧海三个自身的功力,远在众人之上,不可能有人能看破他的幻术,这可如何是好,一旦发动,那就又是血流成河啊。”

    “但即给我们发现了,他们这阴谋就成不了。”雪槐冷笑:“我们出去揭穿他们。”

    “我们出得去吗?”冷灵霜有些怀疑。

    “剑眼能透出去,我们自也能出去。”雪槐深具自信,一把拿过地下的长剑,道:“凝神定意,以我两人合力,必能一剑洞穿石门。”

    “啊呀不行。”冷灵霜猛地叫了起来,满脸赤红的看着雪槐,道:“真若一剑洞穿石门,我们这个样子给他们看见,那还不羞死人了。”

    “那怎么办。”雪槐搔头,想了半天想不出办法,看了冷灵霜道:“没事吧,普天之下,无非男女,天下之事,无非男女之事,此乃人伦大礼,生命之源,真要论起来,也不是什么羞人之事吧。”

    “你说什么呀。”冷灵霜捶他:“这个样子给人看见了还不羞死,你的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我皮厚也是你们训练出来的。”雪槐呵呵笑,道:“总得有个主意才行啊,否则外面一旦行成决议,可就晚了。”

    冷灵霜左右无计,只得将头埋在雪槐脖子下面道:“随你好了,反正我是你的,你都不怕吃亏,我怕什么?”

    “不怕。”雪槐呵呵笑,道:“今天吃了亏,下次我运剑眼从他们的女人身上找回来。”

    “你敢。”冷灵霜一声怒哼,又一口咬在雪槐肩上。雪槐吃痛,大叫声中,将两股灵力全运到剑上,带着冷灵霜飞身而起,一剑刺向石门。

    雪槐一剑刺在石门上,那石门却象是活的,生出一股巨大的弹力,将他这一剑生生弹了开去。

    冷灵霜本来羞得紧闭了眼睛,这时急睁开来,失望的看向石门,道:“印子也没有一个,我说不行的。”

    “一定行。”雪槐眼发威光,道:“凝神定意,把你所有的功力全运上。”

    冷灵霜依言闭上眼睛,将害羞之心收了,凝聚心神,将自身所有功力尽与雪槐的阳气融为一体,雪槐感受到她灵力的加强,当下再召来神剑灵力,复以金刚咒催动,狂喝一声,金刚怒目,以开天劈地之势,一剑刺在石门上。

    剑尖一撞到石门,异象突现,石门上绘着的那些青线黑点突地亮了起来,随即石门上生出一股无可抗御的力道,反震回来,雪槐手中青钢剑立时寸寸碎裂,而雪槐与冷灵霜也给这股不可思议的反震之力震得倒飞起来,远远的摔出十余丈之外,两个身子也分开了。

    冷灵霜一直滚入水池里,倒没受伤,急看向雪槐,却见雪槐躺在地上,眼睛紧闭,一动不动,最怪异的,是他的身子竟然在发光,一时青,一时白。

    冷灵霜不知他身子为什么会发光,但想来绝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槐哥。”急扑上去,她双手刚挨着雪槐身子,雪槐身上突地生出一股极大的弹力,将她一下子弹了出去,跌入水池中,便在身子入水的刹那,冷灵霜脑中闪电般想到了四个字:天星遁魔。急站起来,看雪槐,雪槐果然也已站起身来,正看向她,但两眼中光芒之盛,却是她从所未见。

    “槐哥,你练成了天星遁魔大法,是不是?”冷灵霜惊喜狂叫。

    魔性最灵,而魔门天星遁魔大法,正是把魔的这种特性发挥到了极致,功成时魔力闪烁不定,倏来倏去,来如雷霆骤发,天地失色,去若海潮消退,无迹可寻。阴阳不定,诡异绝伦,让敌手无从捉摸,一个遁字,正形象的说出了天星遁魔大法的神髓,而刚才冷灵霜被雪槐弹开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力道正是如此,虽是一下子就给弹开,但那一瞬间冷灵霜竟感觉到了雪槐力道的好几次转换,忽阴忽阳,忽刚忽柔,完全无从捉摸,这种现象,正是天星遁魔大法大成时的征象,所以她才会这么叫出来。

    雪槐却有些呆,摸摸头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看雪槐一脸迷糊,冷灵霜又有些担心了。

    “刚才那门上的线条黑点亮起来的时候,那三十六幅星图突然在我脑中出现,其中第十一幅星图更一下子亮了起来。”说到这里雪槐一停,带着回忆的神色道:“那第十一幅星图上闪烁的一些星星,和石门上黑点的位置竟然一模一样,石门上的黑点沿着那些线条依次闪动,星图里的星星也依次闪动,但星星依次闪动时,中间有巨大的力量流动,流动的路线,和石门上那些线条一模一样,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星遁魔大法为我魔门最高绝学,怎么会和你看过的星图一模一样。”冷灵霜也迷惑起来,想了一想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以样?你的功力好象大大增强了是不是,刚才我只是碰着你就给你一下弹了开来,那种力量,古怪又可怕,你以前好象没有吧?”

    “是。”雪槐点头,道:“那些在线条中流动的力量并没有消失,而是留在了我体内,真是奇怪之极,现在我真有一种气拨山兮力盖世的感觉呢。”说着雪槐双手做了一个托山举鼎的姿势,又道:“而且这种力量特别的灵活,以前我一剑刺出,刺第二剑就一定要收回来才能用上力,现在却不要,我随时都可以加力或减力,真正的随心所欲。”

    “没错,这就是天星遁魔大法。”冷灵霜肯定的点头,一脸喜色,道:“天星遁魔大法最大的特性就是对魔性随心所欲的运用。”

    听她这么肯定,雪槐也是又惊又喜,却又疑惑,道:“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第十一幅星图会是你们魔门的天星遁魔大法?”

    “我也想不清楚。”冷灵霜摇头。

    雪槐忽地又想起一件事,道:“还有一件事,上次在神虫宫,一气尊者和寒九重联手打我,却反给我震伤,当时是第七幅星图起了感应,而他们却说那是逆星流。”

    “有这样的事?”冷灵霜又惊又喜,看着雪槐道:“莫非那三十六幅星图竟是三十六门神功绝学?”

    雪槐也是惊喜交集,想了一想,却摇头道:“三十六幅星图记着三十六门神功绝学,这种可能性不是太大,我倒认为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创天星遁魔大法的魔门前辈和逆星宫主都在一种偶然的机会下看过星图,然后根据第十一幅和第七幅星图创造了这两门绝学。”

    “很有可能。”冷灵霜击掌,道:“天星遁魔和逆星流,不都有个星字吗,正显示他们不忘本呢。”她这么击掌喜叫,双乳颤动,雪槐眼光不由自主就给吸引了过去,冷灵霜立时察觉,忙往水里一蹲,嗔道:“色鬼,往哪里看呢?”

    雪槐呵呵一笑:“我哪里都想看。”纵身下水,冷灵霜惊呼声中,早给雪槐一把抱住,冷灵霜心中确实也是春情荡漾,但想起外面的拜月大会,急捉着雪槐无处不到的大手道:“你即练成了天星遁魔大法,我们就要快点出去,阻止肖智他们才行呢。”见雪槐仍有些舍不得放手,又柔声安慰,道:“好哥哥,只要我们能出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等挫败肖智几个的阴谋,尽你怎样都行,好不好?”

    她一会古灵精怪,一会柔情绻绻,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形下,雪槐实是欲火大动,但想想她说得有理,只得放开手,两个出水穿了衣服,到石门前,雪槐看到碎裂的青钢剑,心中一痛,趴下叩了个头,道:“义父,雪槐不慎,毁了你亲手赠我的长剑,但我会牢记你的教诲,仗天眼神剑铲恶除魔,长人间正气。”

    冷灵霜在一边看着,想张口,却又合上,想:“槐哥对敬擎天敬若亲父,若不让他看到敬擎天的真面目,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反让他以为我是吃夕舞的醋,厌憎于我。”又想:“这事得好好想一想,否则槐哥终有一日会死在敬擎天父女手里。”

    雪槐叩了头,站起身来,到石门前立定,深吸一口气,强大的灵力立时在经脉中滚滚流动起来,而流动的线路,与石门上绘着的那些线条正好相同,心中再无怀疑,知道自己确是练成了天星遁魔大法,当下将所有劲力全运到双臂上,按上石门,灵力发出,石门上那些线条黑点又是一亮,但这次并没有力道弹出,石门却缓缓向后打开。

    冷灵霜在雪槐身后,看着石门打开,虽是意料之中,仍是心中狂喜,想:“真想不到,槐哥竟练成了我魔门的最高绝学。”

    石门推开,雪槐看那石门,厚度竟和高度是一样的,不由暗暗咱舌,想:“莫说石门上还有魔咒应力,就是没有,不练成天星遁魔大法,我也休想推得开它。”

    杨九勾三个虽给制住,只是身子发软,并不是完全不能动,这时已挣扎着坐了起来,听到石门被推开的吱吱声,都扭头看过来,一眼看到雪槐,六只眼睛顿时都瞪得有灯笼大。

    雪槐自然理解他们心中的感受,却突地想到一个大问题,想:“照魔门规矩,悟得透天星遁魔大法推得开石门的人,便是新一代的天魔,这可不好玩。”想到这里哈哈一笑,叫道:“魔门吹得好大牛皮,说什么一定要练成天星遁魔大法才推得开石门,但我从没学过魔功,就用我的三十六星图大法,还不是一推就开。”

    冷灵霜一听他话,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想:“亏他想得出来,竟杜撰出个什么三十六星图大法,但他脑子反应还是真快,真若做了天魔,外面很多事情就不好做了。”当下便配合雪槐演戏,故意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石门是附有万魔誓咒的啊,你的三十六星图大法再了得,也不可能推得开啊?难道是魔门前辈在暗中助你?”

    雪槐听冷灵霜帮他演戏,大喜,向她一眨眼,低声道:“好老婆,乖老婆,这才乖。”面上却故意装出大惑不解的神情道:“你怎么知道是魔门前辈在暗中助我?”

    冷灵霜给他一夸,笑得象一团春花,拊掌道:“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老实交代,魔门前辈为什么要暗中帮你?”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子。”雪槐装作叹气,道:“魔门前辈跟我说,我敢独闯神魔谷,可算是有情有义,魔门认了我这个女婿了,你不取神魔珠有错,但现在魔门有难,只要我能助你帮魔门渡过劫难,你以前所犯的错也就一笔勾削,仍作你的执香左使,带领魔门与五观三寺为首的正教彻底和解。”

    他这话把冷灵霜心中所想的全说了出来,眼见杨九勾三个支起六只耳朵听着,冷灵霜心花怒花,在心底暗叫:“槐哥呀槐哥,你糊涂是真糊涂,但聪明时也是真聪明,有你这话,杨叔三个是死心塌地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