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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仇大叔说的对,一个杀手不但要会杀人,更要会被人杀,杀人是艺术,挨刀却是艺术升华中不可缺的重要因素。

    会杀人不一定命长,会挨刀才不会死!

    赵长生不但学会了顶尖刀法,他更学会挨刀!

    他找到了马匹,也取出了刀伤药,从程大夫那里学会了如何敷药与包扎。

    赵长生已学会如何照顾自己,过去那些日里,他只能说办事老成持重肯吃苦负责,如今他更明白如何的保护自己。

    已经耽误了七八天,赵长生不急于一时。

    他骑在马上缓缓的行,他身上的伤有七处不多,虽说不重,却也很痛,他心中清楚,自己并非完全为了段平许上的一万两银子,最重要的是抓到真凶丁仲仁!

    现在,赵长生骑马在一条小河岸,遥远的河对岸山边,“吊人山庄”前面的木桥一端,那个木刻的骷骸,似乎在强风的吹袭下微微的摆动着。

    山庄上一片静销悄的不见一人影儿!

    赵长生算一算日子,今天应该是正月二十一吧!

    “吊人山庄”他已经来过几次,庄内的情况他大致上已经知道。

    男人们往在山庄外的地洞内,庄内厅院又是老鼠的天下,只有大厅内的地底下才住着人——尹小红与她的四金钗就住在地下面。

    这里白天是看不到人的,如果想我人,那得等到夭黑以后来。

    老鼠白天是看不到人的!

    赵长生把马藏在林子里,他却匆匆的过了小木桥,又轻声的进了“吊人山庄”

    上。

    他很会躲藏自己,他飞身又上到木梁上,那地方还真宽敞,睡个人绝无问题。

    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块卤肉撕着吃,赵长生低头看下面,约莫着夕阳就快要下山了吧!

    他在梁上伸了个懒腰,便身屈下来睡了,赵长生总是找机会养精神,他能在马背上打睦睡!

    天终于黑了!

    有一群老鼠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地面,几十个大小老鼠往梁上爬,也令赵长生醒过来了!

    他奇怪,为什么这些老鼠往他身上爬,他倒忘了老鼠的鼻子最尖,出洞来便闻到了一股卤肉香。

    赵长生正为这些老鼠烦恼,忽然间庄外面几声暴喝传进来。

    赵长生不动了,只见有条人影儿匆匆的奔到大厅上,那人赵长生认识,敢情正是前庄总管唐洪。

    唐洪在壁上拉动机关,立刻从转角处走来个姑娘,道:“外面什么鸡猫子喊叫的!”

    唐洪急道:“快去通报庄主知道,那三个怪里怪气的人又往庄内闯进来了!”

    他顿了一下了又道:“王兰姑娘,我们拦不住那三个像夜叉的人!”

    王兰冷冷道:“年也过了,你们那些家伙还没有过够,整天在洞府中赌?”

    唐洪吃吃笑道:“兄涕们这次匆匆退出汴梁城,第四巷的姑娘没有弄回来,只有赌才能压压兄弟们的火气嘛!你多体谅!”

    王兰沉声道:“去告诉大伙,围着来人别出手,庄主会去解决的!”

    唐总管立刻回身去,那王兰已尖声刺耳的叫起来!

    于是,奇景又出现了,大群老鼠围着她,慢慢的移向院子里,她把孝鼠召唤出来,几乎把地面掩益得灰漆漆的变了颜色!王兰一个腾跃进了大厅,转个弯便不见了!

    不旋踵间,只见三个人影飞一般的扑过来,三个人双手拿的不是什么兵器,三个人的手上举着熊熊火把。

    男他叫“猫王”红大袄,两个女的叫大花猫与夜来香,这二人的本名赵长生也知道,一个叫水汪汪,另一个叫毛小丽!

    七三个人发觉地上尽是大小老鼠一大堆,便也不客气的用火在地上烧!

    老鼠当然怕火烤,一只只吱吱叫着四下逃。

    便在这时侯,忽然传来一声声极为鸡的怪叫声,忽又见那些惊慌的老鼠又回头,他们好像发了疯,呼的一下子往三个手持火把烧他们的人咬去,光景就如关他们在汴梁城中咬人一样的凶猛可怕!

    不料三个怪人吃吃笑,因为他们的双腿连着脚背上已拴牢了铁片之类的护腿。

    群鼠拼命的咬,只听得“咯咯咯……”声传来,便见更多老鼠死在三个人的火把下!

    尖厉的声音忽又变得柔细,便发现群鼠四散开来,刹时一个不留——只不过地上已死了上千只大小老鼠。

    就在这时候,一声铜锣响处,四个姑娘并肩双双的走出来了,在这些姑娘身后面,只见尹小红身披宽大红披风,头上插着马缨花,面色寒寒的迎向那三人!

    “什么人,敢一再擅闯我吊人山庄?”

    两个女人不开口,中间的男人哈哈笑,道:“真不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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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利用非常手段,方能见到尹庄主的面!“”找我干嘛?你这两女人还不够呀?“

    粗声一笑,红大袄道:“尹庄主真会说笑,找女人也不会找你这儿,老鼠一大堆我红大袄没兴趣!”

    “那么,你有何闻?”

    红大袄道:“闻你已得到金丝甲了,可否拿出来让我们这化外之人瞧瞧?”

    尹小红冷笑一声,道:“这是谁说的?造谣!”

    红大袄哈哈笑道:“老凤祥宝库被你的老鼠咬了大窟窿,你便盗走了金丝甲,你以为我不知道!”

    尹小红道:“你知道又怎样?”

    红大袄道:“你承认了?”

    尹小红道:“你也死定了!”

    红大袄看看身边的水汪汪于毛小丽二人,道:“准备好了没有?”

    两个五颜六色的女人齐点头,道:“好了!”

    红大袄很笃定的道:“我看这话应该改一改了!”

    尹小红不知道他们葫芦卖的是什么药,冷冷道:“你想怎样?”

    红大袄抚着黄如金色的须发,道:“应该说你们全死定了!”

    尹小红愤怒了!

    只见她双手高举,四金钗立即腾身而起,刹那间分落在四个角落。

    当尹小红双手猛一落,立见四个墙角现出四个大洞,无数尺长巨鼠潮水般的出来,就见尹小红的红披风抖动,尖声的如泣的叫声里,那些巨大老鼠便一窝蜂也似的往红大袄三人冲去。

    这些好像受过调教的巨鼠一跳三尺高,猛往三人狂噬!

    红大袄想不到这些巨鼠如此疯狂,立刻叫道:“出手,先整死这批鼠辈!”

    毛小丽与水汪汪二人的大手立刻往地上甩动,就在火把的点燃下,一片火海燃起来!

    火焰带着窒人鼻息的浓烟,大厅上刹时一片灰暗!

    尹小红见她饲养的巨鼠遭到火焰烧得吱吱乱叫,心中恼怒不由历叱,道:“杀!”

    五条人影穿梭在大庭上,掠过火焰又掠烟幕,五把尖刀往红大袄三人杀去。

    空中一阵叮当声,只见红大袄的双手不知何时多了一对钢环,他身高八尺,头戴红毡帽钢环就在他身前身后舞得一圈圈光影流闪,生生将五把尖开叉挡回去!

    他却粗声如牛,道:“烧!烧光它们!”

    水汪汪与毛小丽一连又是三把火焰燃起来。

    忽然间,尹小红一声尖吼,那声音宛如鸭子在水面上呱呱叫!

    使在这叫声里,只见从大庭前后左右门窗出入口地方,那么奇怪的冲进一批大汉来。这些人一经冲入大庭上。便兜紧了红大袄三人一阵不要命的乱刀斩!

    初时水汪汪与毛小丽还能放出几把烈焰侥得近身的大汉们抛刀抱面的凄叫,但冲杀进来的人有六七十,他三人再是高明,也难以拔挡这些恶汉们一阵狂杀。

    水汪枉第一被砍倒在地,毛小丽退到庭廊上也被两个大汉拦腰抱住,一边的砍刀已砍在她的黄头上!

    红大袄仗着身高有力量,舞动着双环打翻了七八个,却在他正欲拔身而起的时侯,尹小红悄没声息的手握着尖刀双从他的头上掠过,便也把尖刀送入他的后颈上直没入刀柄!

    “啊!”红大袄打着旋往假山上撞去,他的钢环脱手了人也半爬在假山上瞪着一双蓝眼珠子。

    尹小红落在庭廊上,她怒气难消的道,“尸体挂在地府里,切割成块喂鼠儿们!”

    唐洪与郭武二人也到了,那郭武道:“庄主,兄弟们死伤一半了!”

    尹小红道:“死的算了,伤的尽快医治,唉!我们得改换地方了!”

    唐洪道:“庄内存有宝,以后一定还有人再来觊觑,庄主,我们往大山里退吧!”

    “好主意,哇操!得把宝物留下来!我不能被一冤再冤了。”

    “谁?”大庭上走出一个人,他往院子里走着,那样子真也潇洒清闲。唐洪厉声道:“娘的!上一回你把他三人救走,这笔帐还未曾找你算,你今天又来了!”

    赵长生淡淡的道:“上一回我也放你一马,你应该知恩图报吧?哇操操!”

    唐洪怒叱道:“去你娘的那条腿,你不但救了他三人,而且还把个半死不活的老狗救走,你小子该当何罪!”

    赵长生闻得唐洪骂大叔老狗,他就要出刀了,却又闻得尹小红道:“小子你真命大,记得你曾中了我的鼠毒,你是如何救治的?”

    赵长生冷笑道:“你虽然鼠咬一口入骨三分,我却也有解救之道。哇操操!你不会再有机会了!”尹小红一声厉吼:“杀!”

    于是,又见那些大汉们往赵长生围杀上去,他们以为三个大个子都被宰,你一个人更容易!

    赵长生一声大吼:“狗不叫!”

    大院子里忽然出现一个滚动的刀轮,只见流矢般的冷焰流闪中,无数血雨挟带着断臂碎肉往空飞溅,惨叫之声此起彼落,就没有一个大汉能近得了赵长生的身前两尺之内。

    一轮攻杀中,尹小红又一次腾空而上,她还厉声大叫:“围杀!”

    这是命令,也是对四大金钗下达的,五个粉影又往一个地方汇聚,赵长生早就等着这招了,他的声音也高吭,厉叫如打雷,“鸡不跳!”

    刀层中有了一定的反应,反应是残酷的,四金钗落地就没起来,只一倒在地上,便见一团鲜血似泉涌!

    尹小红双手抖着血,她的下巴连到胸前,有一道很深的血口子,但她却一跃三尺高,飞往大庭内一闪便不见了!

    赵长生用力过猛,半晌才把旋动的身子刹住。

    他发觉一部分大汉不见了,有几个受了伤逃不了,便只有在地上哀哀的叫着!

    他立刻往大庭上追去,从前大庭一直追到后大庭,但他什么也找不到。赵长生在犹豫了!

    他心中明白,尹小红一定逃入地洞府中去了,虽然他也知道有个出入口,但机关重重他真坦心上当!

    赵长生想了一阵不得要领,便又走到前庭院,他忽然愣住了!他发觉原来几个重伤的大汉巳经被人砍掉了脑袋!

    赵长生四下查看着,忽见有个锦袍大汉双手抱着一捆湿草走来,赵长生奇怪的迎了上去!

    “是……八王爷!”

    锦袍大汉端定了,不错,正是八王爷,他穿的一身锦袍泛着光,双目如炬,走地有声,镶玉的风帽黄澄澄的现出一种威猛样子!

    他看看赵长生,道:“嗯!想不到你的武功进境如此之惊人,值得一喜!”赵长生道:“王爷也来到吊人山庄了!哇操操!顶门杠剔牙,大材小用。”

    八王爷道:“我当然要来,我要看看江湖上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来夺宝!”

    赵长生怔了一下,道:“八王爷在一年前不是巳经为小公主报了大仇尸八王爷冷冷的道:”那一回还不够,本王的目标是所有黑白道上的,真可惜,今夜只见到这个小场面!“赵长生惊出一身冷汗,道:”王爷要屠杀,所有武林中人哇操操!

    “八王爷面无表情的道:”我要他们自相残杀了。“”哇操!你抱着这么多的湿草……“

    八王爷厚实的嘴角一翘,道:“不要冒险往机关中闯,只要我个洞口,我们用烟燎!”

    这真是个好办法,赵长生当然同意。

    他比八王爷找来的湿草更多,赵长生抱来一大堆,就放在他知道的墙角处。

    从水汪汪那女人身上摸出火种来,赵长生这才掀动灯下。

    机关,揭开堵地洞的板子。

    有了赵长生一人动手,八王爷便站着一边看。

    八王爷的心中很阴毒,几次他未拔刀,因为赵长生的刀法太狠毒!

    他不出刀有两个原因,他想把赵长生吸收在身边,有个赵长生,比他的侍卫任何一个都厉害,另一个原因便是金丝甲还未到手,赵长生还有利用的价值。

    赵长生当然还不会知道他如今有多危险!

    自从八王爷失去了掌上明珠逍遥郡主以后,他暗中早下决心要消灭所有道上人物,黑龙谷一战,八王爷并不满足,所以他当时并未将金丝甲留下来!

    宝物出现江湖,这是一着高招,必然会引出不少江湖人物觊觎,八王爷只要暗中等着看就够了!

    赵长生岂会知道这些,他拚命的在上面扇风,便也把呛人鼻息的浓烟扇进地洞中。

    浓烟不断的飘着,八王在赵长生身边嘿嘿笑道:“你可知道这儿还有几处出口?”

    赵长生恭敬的道:“不外前庄与后庄。哇操操!布袋盛次,放一次,有一次印。”

    八王爷把一堆湿草一脚踏在火焰上,道:“好了,你去后庄守着,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

    赵长生道:“王爷,你去不去?哇操操!老虎吃蚱蜢,不论数。”

    八王爷冷冷道:“我在前庄守着,快去!”

    赵长生拔腿就走,他心中真不是味道,怎么会在这时侯八王爷会出现?

    赵长生不在地上看,他心跃在一棵大树上,高处看的远吊人山庄他看到一大半。

    赵长生吃惊的是八王爷刚才说漏了嘴,他要把江湖黑白两道的人斩尽杀光,如此则赵长生也休想活了!

    赵长生心中好苦,无奈的咬咬唇。

    忽然间从一块巨石后面飞跃出两个人影,但见人影一现即在一道深沟中落去!

    赵长生发动了,他的身法就如出刀一样的快又准,只几个起落便落在两个人影的前面!

    月光中,赵长生冷笑连声,道:“原来你也在吊人山庄上,丁仲仁!哇操操!”

    另一个正是尹小红,真快,她伤的地方已包扎起来了。

    尹小红的身上还背着个小包袱,丁仲仁也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样子看起来相当的沉重!

    丁仲仁厉吼道:“姓赵的,你好像吃定丁二爷了?”

    赵长生冷冷道:“你也害得我不轻,丁仲仁,你杀了张捕头五人,却将罪名推在我身上,哇操操!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心鬼要甲你抽舌根。“丁仲仁嘿嘿一声笑道:”可惜官府无能,没有活捉住你这个王八蛋!“

    赵长生道:“所以你今天再也休想逃了!哇操操!送肉饲虎,送错了对象。”

    尹小红伤的重,但她却对丁仲仁道:“丁二爷,你是男子汉,保护女人可是男人应有的风度吧!”

    丁仲仁道:“尹庄主,我们合力对付这小子!”

    他的话表明他无能,但丁仲仁也有说词,他退到尹小红身边又道:“眼下情形,合则两利,分则完蛋,尹庄主,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赵长生机声道:“对,两人齐动手,免得我费事!哇操操!

    缺嘴流目油,害人害加给。“丁仲仁看来似乎在放下那个沉重的包袱,但突然那包袱直往赵长生砸去,他的人却已紧紧的扑杀而上!

    尹小红的小包未出手,她的右手却发出冷冷的极光罩上敌人一她只能一手出招,因为她的左手正吊在脖子上。

    赵长生冷冷的往一边稍躲,随之沉声道:“哇操操!送你一招”狗不叫!“”

    叮叮当当!“之声传来,丁仲仁打横倒在乱草堆里,尹小红的头上又开了口,她再也不动了。

    赵长生举刀走向丁仲仁,不料丁仲仁却又坐直了身子,道:“赵长生,算你狠,丁二爷认了!”他说完便闭上了眼晴。

    赵长生把尹小红身上丝带解下来,牢牢的把丁仲仁捆住,他发觉自己用刀背敲得十分准确,七下子全部敲在丁仲仁的后脑勺,丁仲仁头上不但隆起个大肉包,而且还在流血!

    尹小红身上背的正是那件宝物“金丝甲-,赵长生小心的取下来背在身上。他发觉丁仲仁的那包不轻,里面大概都是黄金,赵长生正自要起身,附近传来八王爷的声音,道:”就他们两个了?“

    赵长生忙走过去,道:“哇操!就是这两个主犯,女的是江湖黑道有名的”西江夜鼠“尹小红,男的就是丁百仁的兄弟丁仲仁!”

    八王爷腾身而起,他一把抓住丁仲仁叱道:“可恶的东西,容不得你活在世上!”

    八王爷要出刀了!

    但他刀在中途却又停住,对赵长生道:“押回府衙,碎尸万段!”丁仲仁只是冷冷的笑,他如今真的认命了!

    八王爷指着赵长生背的小包袱,道:“该是收回宝物的时候了,掌过来!”

    赵长生愣然道:“王爷,此宝乃是段平七代祖传之物,小民受托为他找回的!

    哇操操!”

    八王爷冷厉的道:“段平原是送给本王的!”

    赵长生道:“也得等小民送还段平之后,八王爷再去向段平取回。哇操操!”

    八王爷怒道:“这里有不少金砖,全是你的了!”

    赵长生道:“金砖是姓丁的暗中盗取老凤祥之物,小民不敢取,这就押着姓丁的去落案了!哇操操!纸物包得火,恶事终会露头。”

    八王爷面上在变色,那是杀人前的厉芒,赵长生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还手?

    八王爷忽又换个脸色,道:“本王见你武功很有长进,不如你就在本王身边办事,总比你干保镖有出息!”

    赵长生摇头道:“哇操!小民无意仕途!王爷好意心领。”

    八王爷又伸手,道:“来吧!难道你敢违抗本王的旨意?

    也不顾虑你们镖局的前途?“

    赵长生又犯了固执的老毛病,他重重的道:“恕难从命哇操!你多谅解,因为小民巳答应为段平追回宝物,小民不能失信……”

    他的话尚未完,好一团光影直罩过来——八王爷的刀原来在在他那宽大的袍袖中,焰芒及身,赵长生方始疾闪,却巳被利芒削去一片皮肉,他立刻觉得肩头上一阵火辣辣的好难受!

    八王爷的刀半旋着,他的另一手却疾抓过去,那模样直逼得赵长生只有退与闪的机会。

    又一刀切过赵长生的背,赵长生愤怒了,忽然一个拔地起,人在半空中一声吼道:“鸡不跳!”

    一轮刀刃罩下来,却也把逼上身的八王爷杀得血糊淋漓的打着旋转往沟中栽去!

    “啊…

    …唔……“

    声音来自深谷,倒把赵长生怔住了!

    一边,丁仲仁开口道:“这个老小子真不是东西,赶尽杀绝也不分黑白道之分了,他娘的!”

    赵长生收起刀,他心事沉重的一脚踏在丁仲仁的身上,吼道:“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害我好凄惨!哇操操!害我孤鸟插人群,恨不得把你分尸八块。”

    丁仲仁道:“走吧!我跟你汴梁城去落案,我担保什么罪状我一肩挑了!”

    赵长生不开口,背着两个包袱便押着丁仲仁走了!

    赵长生骑着马,丁仲仁却也未受到虐待,因为赵长生也在附近为丁仲仁找到一头骡子,尹小红的“吊人山庄”上有十几匹这种骡子,原是她载运大老鼠用的。

    赵长生早已领教过丁仲仁的狡猾,他把丁仲仁用绳拴牢在骡背上!

    丁仲仁绝不反抗,他与往日大不相同,很合作,而且丝毫不做反抗,就好像他真的认栽了赵长生放心了,他只要把丁仲仁往府衙送去,一切大案便也明朗了。

    他的面上有了笑容,对于包袱中的金砖并不感到什么,但那个金丝甲却令他高兴,因为有了段平的一万两银子,和顺镖局便可以扩张光大,师父也一定会高兴,这一回就等着与小芳师妹完成婚礼了!

    赵长生在马上偶尔会露出个笑,高兴吗!

    丁仲仁也偷偷的笑;只不过赵长生并未发觉。

    丁仲仁当然有他笑的理由,只不过他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

    前面黄河传来隆隆之声,在春阳的照射下遥遥望过去,滚滚的河水就好像往两岸溢出来一样。

    起长生回头看看丁仲仁。

    他沉声道:“哇操操!可记得去年你在河岸屠杀几个撑船的吗?拾人屎尾,步入后尘。”

    “早就忘了!”

    “不,你绝不会忘,只不过你怕我提这件事!哇操操!怕挖肉嘴里味!”

    “姓赵的,我承认我杀过许多人,如果我把杀的人全部记在心上,吃饭睡觉也不舒服!”

    “你的人性被狗吃了!哇操操!吹螺手人卖肉。”

    丁仲仁忽然冷哼,道:“你懂个屁,江湖就是人踏人,你不踏人人踏你!”

    赵长生回报个冷笑,道:“歪人歪理,哇操操,欠难苟同!”

    两个人沉默了,就在二人快要来到河岸渡口,斜坡下转出一个人来,赵长生一看便叫了起来!

    “沈师弟,你要往那里去?”

    沈大昌又道:“但是,当时出的两位镖师与余四师兄还有几位赶子手都回转来以后,师父却突然宣布办喜事了!”

    他黯然的叹了一口气。

    赵长生一笑,道:“你小师姐本来就要嫁给我的,我也决心照顾师父一家人,我义不容辞呀!哇操操!船过水无痕事虽过,我能忘恩吗?”

    沈大昌又道:“昨日午时,师父已把小姐嫁给三师哥史进了!”

    赵长生面上一片死灰,他自言自语的道:“哇操操!为什么要这样?是谁的主意?”

    沈大昌道:“是小师姐的主意,她坚持,否则就出家,她的决心,连师父也只好让步了。”

    赵长生好痛苦,他感到自己刹时间变得好孤单,变得一无所有似的!

    沈大昌又道:“大师兄,和顺镖局封局了,因为师父不打算再开了,这也是小师姐的竖持。”

    赵长生大惊,道,“哇操操!这又是为什么?老公拍扇妻(凄)凉。”

    沈大昌道:“师父他老人家爱面子,他的武功本以为江湖一流,不料却是那么不济,他灰心了!”

    赵长生道:“又是面子,就算小师妹再嫁给三师弟,和顺镖局还是要撑下去,因为还有个我哇操操!”

    他拍拍背的金砖与金丝甲又道:“段平也答应一万两银子,我们就要扩大门面了!”

    沈大昌喜道:“大师兄,你找到老凤祥失物了?”

    “全部在此哇操操!我这就准备回汴梁城物归原主。”

    他便又低声把吊人山庄情形细说了一遍,满面笃定之色。

    沈大昌双眉猛一抽动,道:“你刺杀了八王爷?”

    赵长生道:“他太奸诈,是他杀我的!哇操操!为了保命,不得不如此。”

    沈大昌道:“姓丁的也在现场?”

    赵长生道:“他被我以刀背打昏在地上!哇操操!只要往衙门一送,他难活几天。”

    沈大昌点着头,道:“大师兄,我不打算回去了,我们就此分手。”

    赵长生道:“哇操操!我怎样才能劝你回心转意?”

    沈大昌道:“看穿了江湖行,便也灰心了!”

    这师兄弟二人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赵长生去拉马,沈大昌便也跟过来。

    就在赵长生伸手取缰绳的时候,沈大昌却突然弹身而起一抹流电闪过闭目静坐骡背上的丁仲仁,撩起一股鲜血喷洒!“啊!”丁仲仁发出凄厉的惨嗥宛如寒月下高山上的野狼嗥叫,那么的窒人心肺!一师弟你……“赵长生救之不及丁仲仁心跌下骡背他在抽搐不巳!赵长生一把扣住沈大昌叱道:”为什么?哇操操!你疯了。

    “沈大昌淡淡的道:”大师兄,你太老实了,我为你除去后患啊!“赵长生指着地上的丁仲仁,道:“送进官府他一样没命用得了我们出手杀人?”

    沈大昌道:“他是没命,但你也完了!”

    赵长生惊道:“怎么说?哇操操!这怎么能呢?”

    沈大昌道:“他如果在衙门说出你把当朝八王爷杀死在山里,大师兄,你的罪比他还大几倍,那时候你便的成了丧家之犬了!”

    赵长生惊出一身冷汗,沈大昌却打道:“你太老实了!”

    丁仲仁也出气如拉风箱似的道:“姓赵的,你个狗操……

    的,又……逃……过一劫……还不及……你的……这个……

    师弟……“赵长生气怒的叱道:”你的安份合作,原是准备拉我垫背呀……可恶!“他一把拉起丁仲仁,却见丁仲仁已咽了气。

    沈大昌帮着把丁仲仁的尸体绑在骡背上赵长生仍然要沈大昌跟他回去,只不过沈大昌很坚持。

    赵长生抓出一块百两金砖塞人沈大昌怀里,道:“哇操操!拿着,这是师兄的心意。”

    目送沈大昌离去,赵长生心中打翻五味瓶,说不出个滋味。

    师门遭此浩劫是他始料不及的,师父严以律己,从不做出格之事,小师妹温柔贤慧,一个落得老来残废,晚景堪忧,一个落得丧夫再嫁,可都非自己的意中爱人。

    他知道小师妹始终爱着自己,从她要求师父所做的一切就可以完全看出她的心意。

    是否自己真是个不祥的人,他自问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啊。

    沈大昌的背影已经消失,赵长生讪讪的拉住骡子的缰绳向汴梁城踽踽行去。

    先到衙门将沈仲仁的尸体交与洪捕头,洪捕头验明正身后,将赵长生送到门外道:“明天将此事报上去,上面赏银一拨下来即通知赵长生前来领取。”

    赵长生笑道:“赏银倒无所谓,官府一旦颁下赏银就留给总捕头慰劳一下衙门中的衙役们,他们也不容易,抓住沈仲仁主要是为民除害,为身故的张总捕头等五名官差报仇,其他我完全不在意。”

    洪捕头十分惑激,谢过赵长生后,二人挥手作别。

    来到和顺镖局门前,和顺镖局的泥金匾额已经拆除,赵长生心酸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无比的熟悉,可以勾起他许多美好的回忆,可是眼前的现实太残酷了。残酷得令他难以接受。

    门前守门的老丁己不在,大门虚掩,推门而入,大厅中空荡荡的仍无一人,往日繁华之象巳不复存在,镖师趟子手们已各奔东西,连一般师兄弟们亦已纷纷离去,眼前凄冷之象令赵长生心痛不己。

    穿过大厅行至院中,一些空镖车零乱地散落一地,象征着和顺镖局荣辱的镖旗斜倒在一旁,与一些杂物为伍,赵长生急步上前扶起镖旗,展开旗面,一条腾飞的金龙依然张牙舞爪,威风不已,赵长生实在忍不住而潸然泪下。

    手扶旗面,陷入回忆中,忆到兴奋处,不由得手执旗杆舞动起来,仿佛置身于凶恶的匪群中。

    后院中的史进东为声音所引急步而来,服见大师兄满脸泪痕,手舞镖旗,激奋不巳,羞愧地喊道:“大师兄,您回来啦!”

    史进东的呼声将赵长生唤回现实中,停住舞动的双手,已抖去灰尘的旗面依然十分鲜艳,赵长生慢慢地卷起旗面,深情地放回原来之处,回头望着史进东,过了半天方道:“师弟,恭喜你了。”

    史进东此时已不再象初见大师兄时那般局促,故作潇洒地道:“谢大师兄,我一定会善待师妹和白师兄的儿子,请师兄放心,我陪师兄去见师父吧,师父见到你,定会很高兴。”

    二人来到宫和顺的房前,史进东上前敲门,并高声道:“爸,大师兄回来看您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师母当门而立,头上华发又见增多,只是身体倒还是很硬朗,对着门外的二人道:“你们进来吧。”

    宫和顺拥被坐于床上,赵长生急行至床前,碰然跪下,望着床上憔悴的师父欲哭无泪,戚然道:“不孝徒长生给您即首了。”

    宫和顺慈祥地道:“起来吧,坐下说话。”

    史进东端来一张椅子,至于师父床头,让大师兄坐下。

    “你什么时候回到汴梁的,这里的事,你师弟是否和你说起了。”

    “师父,我在城外遇到大昌师弟了,所以衙门中的事一完,我就赶了回来。”

    “哎,这一切只能诉之于天意了。”

    “师父,其他的事我也不再说了,只是对镖局之事徒儿认为不妥,我希望师父收回成命,明日三师弟就去通知老凤祥段氏父子,带银子来取回他的家传之宝,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大张旗鼓的重振镖局了。”

    “长生,这些天来,师父己反复的想过了,你师妹的话我认为是最正确的选择,师父老了,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过那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师父,自此以后业务上的事有我和三师弟负责,您就不用操心了,您只要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指点指点,提个醒什么的就成了,其他的一切有我们。”

    “算了,长生。你还年青,要做什么我会叫进东去帮你,就是别再将师父再掺和进去了。”

    许久没开口的师娘亦道:“长生,你就别为难你师父,经过这次打击,我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安静的晚年生活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赵长生沉思了一会,觉得确也不应再让两位老人再受刺激了,也就作罢。于是闲话一会就辞别了师父师娘。

    史进东极力挽留师兄一起吃晚饭,赵长生又恐碰见师妹太过尴尬,坚辞而去。

    数日后赵长生办完了所有的事,老凤祥的一万两银子全交给了师弟史进东,史进东坚不受,赵长生只得拿出大师兄的派头让其保管,史进东无奈,只有收下。

    所谓无事一身轻,赵长生却感到极度的空虚,又来至昔日醉酒之酒楼,花钱买醉。

    一碟油炸花生,一份牛杂豆腐,店家照例送上红油尖椒和老蒜头,小二倒没有忘记赵长生的好处,侍侯得格外周到。

    昔日不想醉却醉了,今日想醉却怎么也醉不了,真是没有办法。

    出了酒楼门,正感无处可去,喝酒之时他已打定主意明日即离开汴梁这个既让他不舍,又令他心痛的地方,到江湖中去,行脚天下,行侠人间。

    可这一夜时光仍得打发过去。

    正无意识地走着,一人迎面大步行来,一见赵长生更大声嚷道:“赵兄,你倒挺悠闲自在的嘛,可把我们这些下人给忙坏了。”

    赵长生闻言笑道:“胡总管,何事让你如此忙碌,需要我帮忙,开口说一声就可以,哇操操,正感无聊呢!”

    原来来的是双凤堡的总管胡海波,数番共同浴血搏杀,可谓是患难知己了。

    “帮忙倒真要您赵兄帮个大忙了,就是陪我回双凤堡。”

    “难道双凤堡又有什么大事了。”

    “当然有大事发生,不过这次是喜事,而且是双喜临门主角当然仍是你赵兄。”

    “哇操操,拜托你说清楚点行吗,我的胡大总管。”

    “你的刀法天下无敌,兄弟已数番领教,谁知你的枪法也是有如神助,一枪中的,区别是刀下亡魂,花下嘛,则是添丁了。”

    赵长生听胡海波如此说,自是什么都明白了,羞怯地道:“哇操操,只是凤妹的母亲、姑姑对我陈见太深了,我如何对得起凤妹啊。”

    “赵兄,勿须烦恼了,两位夫人和太夫人都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现在一切都不是障碍了,等你赶回双凤堡时则万事大吉了。”

    “哇操操,真的吗,……-

    (全书完)——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