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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戰在即

麥濛濛回到皇宮的時候已是深夜,她有些疲憊地進了值班房,值班房裏的氣氛很凝重,皇帝御駕親征,皇帝的親兵必是要跟隨上戰場的了。

只是這些在都城長大,沒見過什麼大戰爭的侍衞,難免緊張。

麥濛濛走了進去,坐在自己的鋪位上,默默地收拾着行李,身邊的一個侍衞已經忘記要和她保持距離了,呆滯地擦拭着牀上的鎧甲,擦着擦着就哭了出來。

麥濛濛轉頭問:“你哭什麼?”

那侍衞哭着説:“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我若戰死,他們可怎麼辦?”

麥濛濛咬了咬嘴唇道:“可我們不去,誰去?要是連我們都退縮,誰來保護我們的親人?”

“麥侍衞?”那侍衞有些詫異地望着她。

麥濛濛低頭道:“大道理我不會説,只要我活着,就看不得蕭錦夜殘害我們的同胞。”

“哇噻,麥濛濛,沒想到我們這裏面最熱血的傢伙居然是你啊。”沈直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她説,“兄弟們,兄弟們,你們看看,人妖都比你們有志氣!怕什麼,蕭錦夜那傻逼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回來遇見他,看兄弟我一棍子打死那妖怪!”

“喲,沈直,你當你自己是孫悟空呢?還一棍子打死那妖怪。”侍衞們調笑道。

值班房裏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沈直道:“嘁,我要是孫悟空就好了,到時候變出十萬猴兵,老子一個人搞定他們。你們要侍奉老人的侍奉老人去,要陪兒子的陪兒子去,多好。”

“得,你想得還真美。”

“哎,説真的,兄弟們,我們今天呢,把自己家裏的地址,家裏剩下的人,都寫下來,以後我們這屋,誰活着回來,就去死掉的兄弟家看看,咱也不求照顧一輩子了,逢年過節去看看老人家就好了。”沈直倡議道。

“我看行。”侍衞們全部點頭附和。

值班房裏熱鬧了起來,一個本子傳來傳去,大家都留下了地址。

傳給麥濛濛的時候,麥濛濛提起筆來,猶豫了半晌寫不下去。

“你倒是快寫啊。”沈直催促道。

麥濛濛點點頭,親人一欄寫下林御的名字,在遺言上寫着:我永遠記得你對我的好。

寫完,合上本子,遞給沈直,沈直將本子用布包起來,藏在房樑上。

眾人望着房梁,久久不語。

也許,那上面寫着的,真是自己的遺言了。

夜晚,麥濛濛剛準備躺下睡覺,屋外就有人叫她:“麥侍衞,太子殿下傳召你。”

“哦。”麥濛濛答應了一聲,有些疲倦地爬起來,在牀上呆了幾秒,才動作迅速地站起來,穿好衣服,趕去太子殿。

太子殿裏燈火通明,麥濛濛一走進去,就見太子殿下坐在牀榻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微臣參見殿下。”麥濛濛單膝跪下行禮。

太子殿下沒像往常一樣,急忙叫她起身,而是呆呆地看着她,麥濛濛跪了一會兒,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小聲道:“殿下?”

太子黎才如夢驚醒一般道:“快快平身。”

麥濛濛站起來,拱手道:“殿下,您找微臣有什麼事?”

太子黎搖搖頭,還是一直盯着她看。

麥濛濛被他看得有些尷尬,抓抓臉頰,卻又不知道説什麼。

“你明日要隨父皇出征?”太子黎問。

“是啊。”麥濛濛點頭道,“保衞國土,是我們皇家侍衞的職責。”

“我也想去。”

“啊?”

太子黎急切地説着:“我也想去,你不是説這是我的國家嗎?那我也想保護它。”

“可是戰場很危險的。您又不會武功,又失學這麼久,去了又有什麼用。”

“連你也覺得我沒用?”太子黎有些受傷地問。

“不,不是。”麥濛濛連忙搖手道,“我的意思是,皇上不會讓您去的,再説,後方也得有人看着啊。”

“我知道自己沒用。”太子黎沮喪地低下頭來,“像我這麼沒用的人,一開始就不要救回來就好了。不救我回來,也不會發生這場戰爭。”

太子黎越説越小聲,他蜷曲着身子,靠在牀角,又變回了被困在孤島上的瘦弱少年。

“殿下,就算我們不救您回來,蕭錦夜對我國虎視眈眈這麼久了,隨便找個理由也會打過來的,這場戰爭與您無關的。”麥濛濛走到他身邊,抬手輕輕放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輕聲説,“殿下,現在的你羽翼未豐,如何上戰場。不過,這場戰爭會打很久,您不要着急,慢慢成長吧。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成為率領我們獼國軍隊打敗詔國的人。”

“真的嗎?”太子黎輕輕抬起頭來問。

“嗯。”麥濛濛很確定地回頭。

“那……那你一定要等我。”太子黎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麥濛濛的手,緊緊地望着她説,“在我變強之前,你不要……不要……”

“我不會死。”麥濛濛笑了,堅定地説,“我説過,會永遠保護您的。”

“嗯。”太子黎緊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卻很硬,就像她的人一樣,明明個子這麼小,卻有無窮的力量。

讓他相信,只要有她一直守護,他就可以安心成長。

麥濛濛在太子殿守了很久,一直到太子黎沉沉睡去了才離開,回到值班房,侍衞們都睡下了,油燈下只安靜地坐着白畫塵,麥濛濛走進去,小聲問:“還沒睡啊?”

白畫塵也小聲説:“一會兒還要再巡視一遍。”

“你明天隨軍出征,早點睡吧。”麥濛濛心想,他真是個工作狂。

白畫塵點頭,沒作聲。麥濛濛爬到牀上躺下,白畫塵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從自己的牀頭拿起一個包袱扔給麥濛濛説:“這個,你家裏人叫我給你的。”

“我家裏人?誰?”麥濛濛一下爬起來問。

“嗯……”白畫塵想了一會兒,放棄道,“不知道名字,反正是能走的那個。”

“哦,青檬。”麥濛濛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林御給的呢。

白畫塵轉身出了值班房巡視去了,麥濛濛打開包袱,就傳出一陣藥香,麥濛濛心想,一定是青檬給自己送的傷藥,讓她在戰場上即使受了傷也能很快恢復,打開一看,裏面果然躺着幾瓶藥膏和藥粉。除此之外,裏面還有一把匕首,麥濛濛拔開匕首,只見鏡面一般的劍身上,散發着冰冷的寒氣,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古寒冰玄鐵打造的神兵利器,傳説肖鐵如泥,斷金如絲!據傳這把匕首早已失蹤多年,沒想到竟然在青檬手上。

麥濛濛愛不釋手地輕輕地碰了碰匕首,冰冷的寒氣也不能逼退她得到寶劍的喜悦。

有了這把匕首,她在戰場上簡直如虎添翼嘛!一般武器可別想近她身了,青檬對她可真好,這般寶物也捨得給她。

麥濛濛合上匕首,抱在胸前,筆直地躺下喜滋滋地睡着了,她的嘴角帶着微笑,似乎連做夢都夢見自己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英勇場景。

次日清晨,獼皇率五萬親兵支援景江,皇家部隊浩浩蕩蕩看不見盡頭,麥濛濛穿着統一的皇衞鎧甲,騎着一匹黑色的駿馬,伴在皇駕北方,部隊正在急行軍,士兵們一出城就開始奔跑,揚起一陣黃沙。初春最後一絲寒意也在昨日退去,天氣瞬間變得暴熱起來,豔陽高照,厚重的鎧甲緊緊地扣在身上,熱得讓人抓狂,可這又是戰場上保命的東西,誰又敢脱去,只能硬着頭皮,一直向前奔跑。

部隊疾行了三日才到達景江,由於已經入春,景江的水流已經上漲,再守得三個月,等雨季一來,湍急的江水形成的天險,更是讓詔軍無法攻入。

獼軍到的時候,江對面的詔軍正在緊急扎竹筏、木船,為十萬大軍強渡景江做準備,而景江邊上,原來的守衞兵和百姓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的船一天比一天多起來。

獼皇一到,就緊急下令,挖建江邊防線,從景江城往外,緊急加築三道防線,以便在敵人渡江時,騷擾敵方,同時派遣海軍,時刻前往敵方造船陣營搗亂,拖慢他們的速度。

在一系列的號令之下,軍隊和百姓們都忙碌了起來,做陷阱的做陷阱,築堤壩的築堤壩,挖護城河的挖護城河。麥濛濛自然也投入到這熱火朝天的勞動中,雖然,這和她想象中的橫屍片野的戰場不一樣,不過她還是服從命令的。

超級大力士的麥濛濛,在此刻發揮了她萬能的功用。

經常在陣地上就聽見有人叫:“濛濛!過來!把這石頭搬上去!”

就見一個瘦小的人影唰地閃過去,抱着石頭就跳上了剛築起的堤壩。

“濛濛,過來搭把手。”

麥濛濛又唰地閃過來,幫着一羣人將裝滿土石的推車從低谷拉上坡去。

“濛濛!”

“濛濛!”

“濛濛!”

戰地上,到處傳出呼喊她的聲音。

麥濛濛往地上一坐,喘着粗氣説:“等等,我歇口氣。”

麥濛濛扒拉開衣領,拿手使勁扇着風,這天熱死了,堤壩上的一羣士兵都光着膀子在幹活,就她還穿着長衫。

麥濛濛熱得雙頰通紅,沈直也走過來,坐在她旁邊,將水袋遞給她,她接過後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又遞還回去。沈直接着咕嘟咕嘟喝着,然後一抹嘴巴説:“你熱不熱,趕快脱了吧,別焐出痱子。”

麥濛濛搖頭:“不要,我是女生,怎麼能光着膀子。”

沈直翻了個白眼道:“得了吧,哪裏有女生有你這種怪力。哎,麥濛濛,你什麼時候發現你力氣這麼大的?”

麥濛濛想了想説:“我小時候力氣也不大的,後來師兄來了,他的腿不方便,又不喜歡我揹他,所以經常要抬着他的輪椅上山下山,而且,還不能晃着他,可講究技術啦,並不是光力氣大就能做到的。練的次數多了,力氣也就越來越大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小時候還真辛苦。”沈直有些同情地説。

麥濛濛不解地望着他:“哪裏辛苦了?”

“搬你師兄啊,不但要搬你師兄,還要搬他輪椅!”

“可是,同門之間,不就是應該互相友愛嗎?”

沈直掏掏耳朵,笑着説:“他要是我師兄啊,我就一腳把他踹下山。”

麥濛濛嘴角抽了抽道:“他會殺了你的,哦,不,他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我才不怕呢。”沈直剛説了一句,就聽見號聲,這是收工吃飯的聲音,他霍地站起來,“呀,開飯了!開飯了!濛濛趕快走!不然又要排好長的隊。”

麥濛濛在他的催促聲中,跟着他一路小跑到河堤旁的空地上,只見空地上架着十幾個大鍋正煮着粥,大鍋旁邊放着一個桌子,桌子上堆滿了手掌般大小的饅頭。

麥濛濛和沈直來得算早的,排了前幾位,打了粥,拿了兩個饅頭走到空地,就地坐下吃起來。

軍營的伙食並不好,只能勉強混個飽,沈直咬了一口饅頭,覺得索然無味,轉手遞給麥濛濛:“給你。”

麥矇矇亮了亮自己手上的饅頭道:“我夠了。”

“誰説給你吃的?”沈直挑挑眉,望着她的胸口説,“自從你上了戰場就沒往裏揣饅頭,我看着都不習慣了。”

“白畫塵説了,不給我揣,我揣進去他就殺了我。”

沈直一聽麥濛濛聽白畫塵的,瞬間就有點不爽了:“你幹嗎聽他的呀,你到底是不是人妖,你現在弄得完全像個漢子!”

“我像漢子?”麥濛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隨便一搓就掉下來一塊泥。呃,好惡心。

“你看你,太不敬業了!趕快揣上!”沈直説風就是雨,也不等麥濛濛搭話,就一把拉開她的衣領,伸手就要幫她把兩個饅頭揣進去。

麥濛濛連忙護住胸口説:“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這傢伙雖然動作快,但是經過了上次的事件,她已經有所防備了,再也不會出現被他誤摸的情況了。

麥濛濛推開沈直的手,紅着臉將他丟進衣服裏的兩個饅頭整理好,巨大的F罩杯又一次出現了。

沈直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嘛,這樣看着才像你,臉擦乾淨點就更好了。”

沈直抬手有些粗魯地幫麥濛濛擦着臉,經過幾天的暴曬,原本白淨的皮膚已經變成小麥色,怎麼擦都有些髒髒的感覺。

麥濛濛一邊搖着頭,一邊拒絕沈直的騷擾,這傢伙真討厭,總是動手動腳的!

她是女生好不好!是女生!

無恥的傢伙!

麥濛濛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沈直無知無覺地從嘴巴里粘了些口水在手指上,然後抹在麥濛濛臉上,把最後一點泥巴的痕跡都抹去了。

“啊啊啊!好惡心!”麥濛濛捂着臉,恨不得把手裏的稀飯倒在他臉上。

沈直吐着舌頭道:“噁心什麼,口水可是好東西。”

“好東西嗎!看我給你摸一點。”麥濛濛放下碗,在兩手心上吐上口水,往沈直臉上抹去。沈直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推開,沒想到麥濛濛一使勁,直接把他撲倒了!依然往他臉上按,沈直使出吃奶的氣力反抗着,兩人像是扳手腕一樣,一個向上推,一個向下按!

身邊吃飯的士兵們興奮了起來,起鬨地叫着:“哎呀,沈直,你起不來了吧!”

“沈直,加油加油啊!”

“濛濛加油!濛濛!搞死他!”

“上啊!”

沈直終於不敵麥濛濛的怪力,被她抹了一臉口水!一張俊臉嫌棄地糾結在了一起。

麥濛濛開心地爬起來,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哈哈大笑。

“不行,我不服!我剛沒準備好,再來一次!”沈直不服氣地爬起來,嚷嚷道。

麥濛濛仰着頭接受他的挑戰:“來就來,怕你啊。”

兩人就地找了塊石頭,開始掰手腕,不到十秒,沈直又輸!

再來!不到八秒,又輸!

再再來!麥濛濛秒贏了……

沈直鬱悶得直拍腿,拿出一百兩銀子開始懸賞:“誰要是贏得了麥濛濛,這錢就是誰的。”

“那誰都贏不了,這錢就是我的嗎?”麥濛濛財迷地問。

沈直想了想,將銀票放回胸口道:“算了,不送錢給你花了。”

“你這傢伙!”麥濛濛氣急,抬手就要打他。

忽然聽見傳令兵通報:“沈侍衞、麥侍衞,皇上傳召你們過去。”

沈直和麥濛濛連忙站起來,往皇上駐紮的大帳走,沈直中途隨便借了一件上衣穿上,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和麥濛濛站在帳外請安。太監通傳他們進去,兩人低着頭,走到帳中,筆直跪下行禮。

坐在上位的皇上道:“沈卿、麥卿,朕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由你們去做。”

兩人雙雙跪下道:“臣萬死不辭!”

“很好,很好。”皇上站起身來,扶他們平身,帶他們來到沙盤前道,“眼見詔軍造船的速度見快,不出一週,就能將他們十萬大軍運送過江,到時必將是場惡戰。我們雖然佔盡地利,可仍有不待,若能拖的一時也是一時,只要撐到夏季,便有希望了。”

麥濛濛和沈直點頭,這時,太監通傳道:“白侍衞、舒侍衞求見。”

皇上揮手道:“讓他們進來。”

“宣——”帳外,白畫塵和舒晨曦走了進來,兩人衣冠楚楚,這兩人一到景江就分到了好差事,一個護衞皇上,一個在軍部做參謀,不像麥濛濛和沈直分到了戰地工事建造,整天在泥沙裏打滾弄得邋里邋遢,曬得漆黑漆黑的。

“你們來得正好,不用行禮了,快過來。”

兩人領命,連忙走到沙盤邊上,聽皇上説道:“在這軍中,武功最好的,就是你們四人,所以我想由你們四人,從軍隊裏選出武功最好的士兵,組成尖刀隊,插進敵人心臟,擾亂他們的行動,最好能燒掉他們的船隻和糧草。”

“是,皇上,臣一定不辱使命。”四人一起行禮,鏗鏘有力地道。

“好,你們現在各自去選人吧,等天一黑,朕會派船送你們渡江。”

“遵命!”四人退下,一直到帳外十米才放鬆身體。

沈直第一個説話,他習慣性地湊到舒晨曦身邊説:“我就知道皇上找我們沒好事。”

“可不。”舒晨曦道,“每次都是送死的事。”

“這是榮譽!”麥濛濛握拳!一臉紅光。

沈直:“……”

舒晨曦:“新手都這樣。”

多送幾次死就不會覺得這是榮譽啦親。

白畫塵總是寡言的,他只是眯着眼睛,淡定地拔開長劍,對着麥濛濛,手腕輕抖,風聲中,似乎聽見衣服碎裂的聲音,和饅頭滾落地上的聲音。在眾人還未眨眼之間,麥濛濛的上衣就被白畫塵用劍劃開,她那平板的身材、纖瘦的腰肢、白皙的胸膛,也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麥濛濛瞪大眼睛,尖叫着捂住衣服:“啊啊啊!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沈直和舒晨曦也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剛才發生了什麼,白畫塵那傢伙是在那麼瀟灑地耍流氓嗎!

麥濛濛崩潰地大哭:“你幹什麼啊!我都被看光了!啊啊啊!”

白畫塵淡定地收回寶劍,雲淡風輕地説:“我説過的,別再叫我看見你往懷裏亂揣東西。”轉頭,俊眼裏滿是鋭利的目光,“下次再讓我看見,劃破的可就不是衣服了。”

“渾蛋,渾蛋,我恨你,嗚嗚嗚——”麥濛濛一副剛剛被侮辱過的樣子,跌倒在地上,痛哭不起。

天哪!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知道軍營很危險!卻沒想到這麼危險!

她知道白畫塵説到做到,卻沒想到,他是這麼恐怖的一個行動派!

啊,她的節操啊!沒了!沒了!

明年清明可以給它上上墳了。

麥濛濛忽然抬頭,仰天長嘯一聲:“師兄!師兄,有人欺負我啊啊。”

沈直:“……”

舒晨曦:“……”

不過就是被劃爛了衣服嘛,至於這般要死要活。

不過,麥濛濛的身子可真瘦啊,卻又不像普通少年那般瘦得都是骨頭,而是像妙齡女子那般纖細妙曼。

啊,不愧是人妖!

當晚,沈直做夢都夢見了某人,和某人赤誠相見,做了一些不齒之事,把沈直嚇醒了,卻發現他……

以至於隨後的兩天,都不敢見某人。

第三日凌晨,由他們在五萬精兵裏挑選出來的二十人,一起穿上了夜行衣,船隻乘着夜色,將他們送到江中,他們再憑着一根蘆葦,從江中游到對岸詔國的營地。他們從沙灘上岸,岸邊的森林早已被詔軍砍伐了做船,他們無處可藏,只能沿着沙灘,緩緩爬行到詔軍的營地之下。四大皇衞輕功都不弱,同時出手,瞬間無聲無息地殺了四個哨兵,將他們的屍體丟下營地,幾個獼軍士兵扒下他們的衣服自己換上,一路上,無聲無息地完成了換裝。

二十個人目標過大,他們像一開始計劃的那樣,分出兩組,一組裝成巡邏兵,光明正大地在軍營裏排着隊尋找糧草堆放的地方。

一組繼續穿着夜行衣,前往敵人守備森嚴的造船廠去燒燬敵船。

夜裏,造船廠依然燈火通明,一大堆詔軍工匠和士兵,依然在加班加點地趕製竹筏,麥濛濛和白畫塵對望一眼,兩人均皺了皺眉頭,情況不妙啊。

這些工匠分佈得很散,他們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殺光他們,再澆上柴油,一把燒光這裏的船隻。

除非,有什麼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將他們引開。

白麥組安靜地等待着時機,夜又深了一些,已經到了人類最疲憊的時候,而那些造船廠的士兵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各自有序地趕製着船隻。忽然,東北火光一片,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白麥組的士兵們緊張地握緊刀柄,時機來了!

另外一組穿着詔國的衣服的士兵,不管找不找得到糧草,都會在軍營內放火,引起混亂,好給這邊製造機會!

果然,船廠的士兵們都放下手裏的活,往東邊看去,有些小小騷亂,可奇怪的是,他們不但沒往着火的地方跑,反而拿起了刀劍,警惕地看着四周。

“不好!”白畫塵低吟一聲。

麥濛濛也心下一沉,她匍匐在地上,耳邊傳來的震動聲,提醒着她,有不止一萬的士兵往這邊來了!

“撤退!”白畫塵一聲令下,白麥組的士兵們立馬弓着身子往後跑,卻見也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一隊隊詔國士兵,將他們三面包圍起來,黑壓壓的一羣,看不見盡頭……

部隊中,讓出一條路來,一個穿着華服的青年騎着駿馬,一臉倨傲,藐視着他們説:“本殿下就猜到獼國那老頭會讓你們這羣老鼠來搗亂。”

“上次讓你們在我這偷了油跑了,這次可一隻也別想逃!”蕭錦夜抬手一揮,成千上萬的士兵向他們擁去——“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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