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痕亦嘆:“有什麼辦法呢,張公義自己選的嘛。”
申豹扼腕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呢?換作是我,早就帶頭衝進衙門,把那個該死的縣太爺揪出來,吊在大門前啦。”
徐濯非說:“青龍堂四分五裂,他若這麼做,肯定得不到奧援,跟隨他的只能是尋常丐戶,一群老弱婦孺。我想,他是擔心屆時死傷眾多,因此寧願犧牲自己,換來滿城丐戶平安。”朱、申聽了頻頻點頭,也就愈加讚歎。
徐濯非復說:“兩位可還記得,最初咱們來到淮陰,為得什麼?”
朱痕一愣:“為得自是調解青龍堂的內爭了。”
說到這兒,申豹便更加生氣:“跟張公義比起來,葉宗政與金峰兩人,真他孃的不是東西!”
徐濯非大笑:“罵的好哇。眼下,我倒有個主意,既能調解青龍堂的內爭,又能救張公義,不知兩位肯不肯聽?”
朱、申二人自是點頭如搗蒜:“肯,當然肯嘍。”“你說你說。”
徐濯非說完……
朱、申二人又是鼓掌若敲鈸:“這太妙啦!”“好!就這麼辦。”
又是一個正午時分,縣衙門前,還是一片寧靜。
衙役們早已忘卻前天,此地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值哨之際,竟然在輕鬆地聊天談笑。
木柱上的張公義仗著內功底子,仍自運氣調息,勉力支撐。
這頭,徐濯非獨於角落等候,等呀等的,等到了朱痕。
朱痕即說:“都搞定啦,你瞧,”伸手四下一指——
附近的街頭巷尾,人影攢動,隱然似“暴雨”將至。
徐濯非頷首:“多虧你啦,朱堂主。”
朱痕笑:“這沒什麼,城裡的丐戶聽知我是北風堂堂主,而且是為張公義,大夥都願意來啦。”
又隔片刻,申豹亦至,還帶來了葉宗政與金峰。
葉、金二人仍是互不交談,兩不對視。
打完了招呼,徐濯非問:“兩位分堂主,這些天,想必已經曉得北丐幫的事啦?”
葉、金二人無語默承。
徐濯非說:“要想對抗北丐幫,北風、東海與青龍三堂勢必結盟,團結一致,可偏偏你青龍堂內爭不已、四分五裂,壞了大家的心願。喏,就在今時、在此地,咱們把事情給解決掉了,好嗎?”葉、金二人一怔。
徐濯非也不待二人相問,徑自續道:“要說了結青龍堂的內爭,勢必得選出一位新任堂主,你二人誰也不服誰,既然如此,何不另選一個教你二人都服的人?”
葉宗政當然不把徐濯非放在眼裡,轉向朱痕投以徵詢目光。
朱痕意會說:“你覺得呢?人家的話很有道理呀。”
葉宗政頓悟朱痕是站在徐濯非那邊的。
同時間,申豹亦對金峰說道:“青龍堂十三個分堂,你二人各擁五個,無論是誰當上新堂主,都奈何不了你們,你們……怕什麼呢?重要的是,這個人必須處事公平,不偏袒葉宗政,也就行啦。”
金峰冷哼:“看來,申副堂主心中已有人選嘍?”
申豹也不隱瞞,轉身指向衙門前的張公義:“他,你看怎樣?他來做你們的堂主,你服不服?”
“他?!”金峰神色一變,不再冷漠,立場似有軟化。
徐濯非一旁趕緊給朱、申二人使眼色。
朱痕旋即走至路口——衙役們把守、封街的哨站前,運起內氣,朗聲喊道:“諸位丐幫兄弟,各位丐戶朋友,張公義,這般的有情有義,大夥推舉他做青龍堂堂主,好不好呀?”
附近街頭巷尾暗藏的人群立時蠢蠢欲動,喊聲由遠而近,由紛亂而整齊,應道:“好!好啊!”“擁護張公義做堂主!”
朱痕聽得大喜,再喊:“張公義,做堂主,青龍堂裡不動武。張公義,做堂主,淮陰城裡有保護!”
這段順口溜自是徐濯非寫下來交給朱痕的。
群眾聽了很是心悅,跟著齊喊:“張公義,做堂主,青龍堂裡不動武。張公義,做堂主,淮陰城裡有保護!張公義,做堂主,青龍堂裡不動武。張公義,做堂主,淮陰城裡有保護!”愈喊聲音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