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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因祸得福

    苏恋花大吃一惊,欲待抢救,可惜已经迟了,伟姬的脸微微一扭曲,便有大块大块的肌肉溃烂,掉落,顷刻之间,伟姬整个人就“消失”了,只剩下森森白骨!

    苏恋花惊骇至极,面对这可怕的变化,竟然束手无策,他只有眼睁睁地望着伟姬在他面前以天下最可怖的方式死去,只待那堆骷髅轰然倒下,苏恋花几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苏恋花嘴唇哆嗦,哽咽道:“伟姬……”说出这两个字,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变得又哑又低。

    他想站起来,岂知浑身的骨骼都酥软了,只动弹一下,便不能动了,同时间,苏恋花脑中灵光一闪,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虽然没有找到美艳少女,但美艳少女却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可是她知道大难不死的苏恋花必定更加警惕,要杀他非常困难,所以便利用伟姬来达到她借“刀”杀人的目的。

    伟姬当然不是。—把刀,可是她不是江湖人,全身上下被人下了剧毒而一无所知,苏恋花与她拥抱、亲吻、欢合的时候,也中了毒。

    伟姬迅速死亡,而苏恋花却没有死,显然是雷霆的那截毒刀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似乎他体内的剧毒可以克制天下所有的毒药,敌人显然对他和伟姬的关系非常了解,以致行动如此之快、时间算得如此之精确。

    苏恋花心念电转,“在伟姬身上下毒的人是谁?是谁?”

    他忽地想到了那个圆脸丫环:“必定是她,即使她不是敌人冒充的,也必被美艳少女收买了。”

    他看着骷髅,不禁痛苦得闭上眼睛,眼前迅速掠过有关伟姬的一幕一幕,几滴泪珠从紧闭的眼睛中溢出。

    他默默地想:“伟姬,你虽然死了,但却是在愉悦中死去的,没有感觉到一点痛苦和惊惧,因为在临死前,你已经听到了我明天替你赎身,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的诺言!伟姬,你绝不会白死的,我一定替你报仇!”

    苏恋花心急如焚,偏偏不能动弹,正在这时,窗外幽灵般掠入一人,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善类,他的相貌虽然猥琐,掌中的长剑却又长又薄又利,闪动着森寒的光芒。

    苏恋花暗叹道:“敌人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虽知道我和伟姬必然中毒,还是派了个杀手来瞧一瞧。”

    獐头鼠目人一见苏恋花还好端端地活着,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狞笑,低声道:

    “苏恋花,你果然没死,不过我既来了,你就死定了,”话声中,长剑已毒蛇般刺出。

    这一剑迅急、诡秘、毒辣异常,纵是苏恋花未中毒之前也不敢轻视,何况现在?

    现在,只要他被剑刺中,就死定了!蓦然,窗外精光一闪,光若电闪,苏恋花大惊,知道又来了一位高手,獐头鼠目人既然为杀手,反应当然快捷,就在窗外精光一闪之际,也警觉不妙,震骇之下,便想回剑护身。

    可是他的反应还是迟了,窗外那人的兵器之快,远远超过了他的思想,精光一闪之际,兵器已至。

    “砰”的一声,獐头鼠目人的长剑已被击中,寸寸断裂,连紧握在手里的剑柄也碎裂如粉,可见敌人内力之强劲了,苏恋花这时才看清,窗外那人的兵器原来是一柄槌,精钢打造的槌,槌,多为木制,敲打锣鼓所用,如今这柄槌却为钢槌,是杀人用的,钢槌一击之后,就收了回去。

    獐头鼠目人大骇,顾不得杀苏恋花,自己逃命要紧,身形一晃,箭一般向门外窜去,苏恋花明白,獐头鼠目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剑,他既无剑,就如毒蛇无牙,再也伤害不了人了。

    这时,“飕”的一声,钢槌又至,急若闪电,势如奔雷,獐头鼠目人的身子刚窜起,腰间便着了一槌,立即倒了下去,这一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他的腰际已开了一朵花,血花,灿烂的血花。血花虽然灿烂,但獐头鼠目人的生命却枯萎了,血花怒绽时,钢槌已消失不见。

    苏恋花却心头大震:“这是腰槌,腰槌!”

    原来他在钩幻谷的武学秘答中,曾看到一种绝迹百余年的绝技“腰槌”,这种兵器杀人时所击的部位都是腰,因此才被称为“腰槌”。

    腰槌虽小,但有时竟能够将人拦腰打断,实是厉害至极,没想到腰槌又出现了,苏恋花原以为使用腰槌之人会出现,谁知等了一会,窗外寂然无声,那人居然走了。

    如果他是友,为什么不进来,让苏恋花见其真面目?如果他是敌,又为什么要救苏恋花?苏恋花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等待,他是等待希望?他是等待死亡?苏恋花不知道。

    忽然,一阵迅捷的衣袂挟风声由远而近,没等苏恋花猜想出来是谁,“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人已出现在门口。

    小芳发足狂奔,一口气奔出了醉芳楼,到了寂静无人的街上,风虽大,却吹不干她脸上的泪痕。

    小芳忍不住狠狠跺脚,骂道:“不要脸,不要脸……”

    也不知她是在骂苏恋花,还是马伟姬,或者两者都有吧?她只觉得一颗心犹如被毒蛇啃噬着,痛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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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爱上了苏恋花?”

    小芳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立即又摇头否定:“他连伟姬这种女人也找,还有什么无耻的事情做不出来?他是个大坏蛋,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

    虽说不喜欢苏恋花,但她的泪水还是不绝地流下。

    不知如何,她眼前忽地现出苏恋花和伟姬赤身裸体的情景:两人相互拥抱,苏恋花正在啃她的乳珠,伟姬娇躯乱额想着,想着;小芳的胴体也莫名其妙地躁热了起来,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她的乳头不知不觉已坚硬起来,下身更是难受死了。

    她流着泪,喃喃自语道:“我不比伟姬差,她的‘馒头’有人吃,我的‘馒头’也有人吃,而且吃的人比她还要多!”

    这时,街头踉踉跄跄走来一个醉鬼,手里还举着酒壶。

    他走到小芳身前,嘴里仍在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金樽空对月……”

    小芳忽地一把揪住他,叫道:“酒鬼,你吃不吃馒头?”

    酒鬼醉眼一翻,笑道:“我最喜欢喝酒,从来……不吃馒头!”。小芳道:“可是我这馒头与众不同。”

    酒鬼道:“馒头就是馒头,还能变成……变成他妈的月亮不成?”

    小芳双手撕开衣襟,露出那对娇美诱人的乳房,道:“这就是馒头,你要想吃就尽情地吃吧。”

    小芳听她一喊,才醒悟过来,一惊之下,翻身倒掠丈余,耳听得不远处脚步声响动,显已有人赶来,吓得急忙跑了。

    小芳气得几乎肚子都炸了:“本姑娘怎这么倒霉,第一个遇到了酒鬼,第二个更是丢人,扑倒了一个女人,真是衰透了,糗极了。”

    经此一闹,她稍微冷静,心想:“苏恋花不肯跟我回来,我何不去搞乱,叫他们不得安宁?反正他们不会杀了我。

    主意打定,小芳展动身形,又到了醉芳楼,直奔伟姬住处,正走间,她忽觉撞到了人。她急忙退出数尺,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前已多了一人。

    这人身穿褐衣,面色阴沉,双目血红,腰间似乎还系着一根棒槌似的东西。

    小芳骇然道:“你是谁?你是怎么来的?”

    褐衣人阴沉沉地道:“你是小芳?”小芳惊疑不足,道:“你认得我?”

    褐衣人指了指伟姬的房间,道:“苏恋花中了毒,不能动弹,你快去救他。”

    说着,他身形一晃,已消失无踪,小芳想了想,便不顾一切地撞开伟姬的房门,出现在门口。

    看到小芳,苏恋花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弱声道:“小芳。”

    小芳忽然看到了那堆白骨,花容失色,道:“那……那”

    苏恋花黯然道:“她是伟姬。”

    小芳“啊”的惊叫起来:“伟姬?她……她怎么……”

    苏恋花道:“我现在动弹不了,这里又危险至极,小芳,你快抱我走。”

    小芳来了精神:“苏恋花终于有求我的时候了。”

    她抱起苏恋花,出了门,跃上屋脊,但见醉芳楼仍是弦歌不断,灯火通明,丝毫不知道一代名妓伟姬已变成了白骨。

    出了醉芳楼,小芳问道:“苏大哥,咱们是不是回去?”

    苏恋花本已神情黯淡,现在眼睛却见了起来,道,“我们再回醉芳楼。”

    小芳骂道:“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了……”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说了,五个黑衣人已像幽灵一般出现,将他们包围住了。

    小芳低声道:“怎么办?”

    苏恋花好像也很害怕,道:“逃跑。”

    小芳咬牙喝道:“好恶贼,看招!”手掌一扬,向对面一个黑衣人劈去,掌到中途,她的手中突然暴射出数十根“鬼见芒”,当真是又快又毒。

    对面那个黑衣人冷笑道:“粒米之毫,也敢与日月争辉?”

    他那条七尺长的软鞭使了式“风雨不透”,舞起一片光幕,但听得“叮叮叮”

    之声不绝,鬼见芒竟然尽被击落。

    苏恋花暗道:“这五人想必都是高手,别说一个,就是五个小芳也打不过。”

    小芳惊骇之下,斜身急窜。

    那使鞭黑衣人猛喝道:“杀!”

    随着一个“杀”字,其他四人与他同时出手,七尺软鞭、方天画戟、丧门剑、九环刀,以及一双铁拳,各挟劲风,分别朝苏恋花、小芳的要害击来。五个黑衣人尽皆使出杀着,没有一招是防御的,只因为苏恋花已失去抵抗能力,而一个小芳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眼里。

    陡听得苏恋花发出一声清朗的大笑,已自小芳怀里冲人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得一阵惊呼、惨叫,“喀喇喇”一声,那双铁拳首先被折断;紧接着“呼”的一声,方天画戟飞出,钉人旁边的大树;那条七尺软鞭却绕住了使九环刀的黑衣人的脖子,而九环刀则砍入使丧门剑的那人的肩胸。

    霎眼之间,五个黑衣人竟全都倒地不起,或伤或死,苏恋花出其不意的反击,所使的招式均如雷轰电击,势不可当,把小芳看得眼睛都直了。

    小芳惊喜交集,道:“苏恋花,原来你根本就没有中毒,骗我的!”

    苏恋花叹道:“就在你问我是不是回去时,我才发觉自己能活动了,正想跟你说,这五个倒霉鬼就来了。”

    “所以你就出其不意地出击?”

    “常言道兵不厌诈,这五人无一庸手,俱是身手敏捷、心狠手辣的杀手,若非如此,我也休想一举将他们撂倒。”

    小芳哈哈大笑,数了数,道:“死了两个,还有三个活的。

    这下本姑娘可要做回审讯官,好好地审问审问他们。“苏恋花叹息道:“可惜已迟了。”

    小芳定睛一瞧,叫声:“哎哟!”

    那没死的三名黑衣人紧闭的嘴唇中突然沁出数条黑色的血线,脸上出现了诡秘的笑容,想必已咬破藏在嘴里的毒丸,自尽而亡。

    小芳道:“苏大哥,那褐衣人既然知道你中毒不能动弹,为何自己不救你,却叫我来救你?”

    苏恋花一愣,道:“什么褐衣人?”

    小芳道:“我第二次赶回醉芳楼,就在伟姬的房屋附近遇见他的。”

    苏恋花心头一凉,问道:“他的手中是不是有一根钢槌?”

    小芳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手中没有,腰上似乎系着一根敲锣打鼓用的小棒槌儿。”

    苏恋花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小芳道:“好怕人哟,脸色阴沉沉的,眼睛更像血染一般,一身褐衣。”

    苏恋花喃喃自语道:“褐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如此神秘?”

    雷霆居住的府第已荒芜颓败,而苏府再次辉煌了起来,富贵荣华,有时真如过眼烟云,而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世事之变幻无常,从雷霆、苏恋花的身上,亦可略见一斑了,有人喜欢热闹,而有人则喜欢安静,鸡大夫就是后一种人。

    她住不惯苏府,认为那里太吵了,硬是搬到苏府附近的客栈来住,她住的房间在后院,僻静了许多,服务也非常周到。鸡大夫明白,后院的房价必定不菲,但这些钱纸由苏恋花来付,所以她也需不着烦神。令她烦神的小芳,自从仁义崖紫蛛洞到济南以后,鸡大夫已隐约明白,小芳喜欢上了苏恋花,鸡大夫眼睛虽瞎了,但心里却明白得很,起初搬来客栈时,第一个强烈反对的不是苏恋花,而是小芳,但小芳终究拗不过师父,最后只得乖乖地跟她住在客栈。

    后来,鸡大夫要离开济南,小芳不同意,说雷霆虽死,但那幕后主使人还未抓到,怎能就走?鸡大夫只好留了下来。

    一天之中,小芳能有一两个时辰陪她就算不错的了,鸡大夫问她到哪去了,小芳则笑道:“济南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我就是玩一年也玩不遍。”

    鸡大夫淡淡地道:“如果苏公子离开济南办事去了,恐怕你就嫌济南不好了。”

    小芳慎道:“师父,您乱说什么?”随即找了个借口就走了。这晚,小芳又找苏恋花去了,鸡大夫一个人留在,由于她是盲人,所以当到了夜晚,只要小芳没在身边,就熄灭所有灯火,让自己和黑暗溶为一体,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最安全的,思绪也可以自由驰骋。她的脑中浮过一幕幕情景:十一岁时进入不死门,拜空灵上人为师,然后自己做了掌门人,师妹金玲如何妒火攻心,将自己的眼睛毒瞎,自己侥幸逃了一命,然后又遇到了令她刻骨难忘的雷霆……

    想到雷霆,鸡大夫脸现桃色,心脏也像鼓一般震动着,那些缠绵的日子,那些甜蜜的话语,那些随总的柔情……

    当想到仁义崖的一幕时,鸡大夫的脸又苍白了,她想忘掉雷霆,可是偏偏忘不掉;雷霆明明是个大好大恶之人,但鸡大夫对他的憎恨却不多,想起来的往往是他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千般恩爱……

    鸡大夫忽然想到了美艳少女,一股强烈的怒火涌了上来:“如果不是这个骚狐狸,他定不会变心,她过河拆桥,毒死了雷霆,我若遇见她,非把她……”

    她的耳畔猛然响起了雷霆与美艳少女做爱时的言语、呻吟,心痛如绞,忽然,隔壁的房里有人低沉着嗓子问道:“谁?”

    紧接着门外有个甜腻腻、娇滴滴的声音笑道:“方老爷,是我情浓。”

    方老爷这才大笑道:“原来是情浓姑娘,快请进。”。鸡大夫回忆的思绪顿时被打断,心想:“这女人声音妖媚,必不是好人。”

    门开了,随后又关上,想必情浓已进了房间。

    忽听得情浓一声痛叫:“哎哟!方老爷,你怎么这么急,把我的……”

    方老爷嘿嘿笑道:“掉了没有?”

    情浓没好气地道:“没有。”

    方老爷冷笑道:“老子花三百两银子将你从醉芳楼请来,你就得乖乖地听话。

    老子亲你哪儿,你就让我亲哪儿,老子摸你哪儿,你都不得反抗。”

    情浓似乎很委屈,说道:“方老爷!”

    方老爷不耐烦地道:“如果你不想服侍我,请走吧。”

    情浓语气忽然变了,变得热情如火:“方老爷,瞧您说的,我刚才不是撤个娇嘛。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好不好?”

    方老爷道:“这还差不多。”

    鸡大夫也明白了,隔壁住的方老爷无疑是个有钱的财主,饱暖思淫欲,就将醉芳搂的妓女召到客栈来了。

    她料到不久隔壁二人就要干什么,想离开客栈可是又不知到哪去。

    鸡大夫暗叹一声:“我好久没有听到男女做爱时的呻吟声了,那真是一种美妙无比的仙乐啊!若非雷霆跟美艳少女苟且时发出的呻吟吸引了我,恐怕我早葬身仁义崖了。唉,我就留下来听听这对狗男女的呻吟吧。”

    果然不出鸡大夫所料,很快,情浓的唇间便有呻吟发出,陡然,情浓的呻吟声急若繁音密雨,显然方老爷抚弄得也急了。

    方老爷已发出牛一般的喘息。

    鸡大夫暗想:“这臭男人的岁数想必不小了,还没上阵,就气喘吁吁。那骚女人的呻吟多半是假装出来的。”

    那情浓似乎也瞧出方老爷已支持不住了,赶紧道:“老爷,慢慢来嘛,您讲个笑话给我听听好吗?”

    方老爷爱抚的节奏放慢了,道:“好!美人儿,你想听什么故事呢?”

    “随您的便。”

    “那我就讲一个……从前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

    “哎哟,老爷,这个故事太古老了,没劲,换一个。”

    “让我想想。”

    “方老爷,您想想啊,在这种时候,应该讲什么故事呢。”

    “我明白了,故事要带荤的,不要素的,对不对?”

    “老爷真聪明。”

    方老爷似乎想了一想,道:“有一个少年娶了妻子,新婚之夜,直睡到第二天晌午还没起床。他的母亲明白儿子昨晚一定贪得无厌,精疲力竭了,便吩咐一个丫环道:”你去看看少爷起床了没有。‘“

    他顿了一顿,又道:“情浓,您构那个丫环回来后怎么说?”

    情浓道:“不知道。”

    方老爷笑道:“那丫环道:”少爷和夫人,像起来了又像没有起来。他们都只起来了一半身子。“‘”主人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丫环道:”少爷只起了上半身,夫人只起了下半身。“‘刚刚说完,情浓便荡笑不已,鸡大夫听了,也感觉到自己脸红了,想到故事中那少爷和夫人各起半边身子的情景,暗叹道:”我和雷霆何尝没有如此?“

    只听方老爷道:“情浓,老爷的故事有没有趣?”

    鸡大夫暗骂道:“呸!拿肉麻当有趣,当真是无耻之尤。”

    情浓道:“有趣,有趣极了。”

    “那你也讲一个助助兴。”

    “好。”

    鸡大夫情不自禁将耳朵竖了起来。

    情浓道:“这可是真事儿,以前醉芳楼里有个思姐,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她命好,做了不久,就遇到一个对她一往情深的公子,替她赎了身,成了亲。”

    方老爷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精彩内容,道:“这故事好听吗?”

    情浓笑道:“您别急嘛,新婚之夜,思姐对新郎说:”你是一个读书人,有学问。现在我出一个对联,如果你对得好,我就答应脱光衣服跟你上床,否则你就一个人睡地下好了。“

    “新郎当然不会服输,请新娘出题。思姐道:”我的上联是‘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你爱不爱?’“

    方老爷急道:“新郎怎么对?”情浓道:“新郎略一沉吟,对道:”洞里干坤大,壶中日月长,你怕不怕?‘“

    方老爷哈哈大笑,叫道:“妙对,绝对!”

    鸡大夫仔细咀嚼对联中的含义,不觉脸又像火烧一般,暗骂道:“天下怎么有这样的黄色故事……”

    没等想完,情浓突然一声痛呼,方老爷的喘息也急骤起来。

    鸡大夫本想再听一两个故事,没想到隔壁男女这么快就“二合一”了,想到雷霆对自己的“恩泽”,身不由己痴了。

    隔壁云急雨骤,鸡大夫欲火难熄,正在鸡大夫神魂飘荡之际,一股细微至极的风声袭向了后心。

    这风声微不可闻,若非像鸡大夫这种眼睛瞎了数十年的高手绝对听不出来,她一觉不妙,身子立即向左恻飘出数丈。

    岂知那人似乎早料到鸡大夫会向左侧飘开,左手早已无声无息地等在那里,鸡大夫骤觉背上“至阳穴”一酸一麻,已被故人扣住。

    这敌人虽说是趁着鸡大夫欲火难熬的稍纵一逝间潜入屋里,进行偷袭,但出招迅急、诡异、准确,深具大高手风范。

    敌人先以右掌拍向鸡大夫,故意挟带细微的风声,而左手早已蓄势以待,料敌之准、算计之精、出手之快,鸡大夫既失先机,又想不到对方对自己身法、武功熟悉至极,焉能不受制于人?这人指力直透至阳穴,霎时间传遍全身经脉,鸡大夫再也动弹不得。

    只听得这人冷笑道:“鸡大夫,你终于落入我的手中了!”

    声音不无得意,但鸡大夫听了,竟觉得有点耳熟,但到底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却又想不起来。从声音中判断,这人的岁数大概有四十几岁,正当中年,而且是个女人,又听得“噗”的一声,料到屋里的灯已被中年女人点燃。中年女人冷峻地道:“鸡大夫已经束手待缚了。”

    此声一出,隔壁方老爷与情浓的做爱声立即消失不见,鸡大夫这才明白,敌人早知道自己住在客栈,只是没有把握擒住自己,因此命令一对狗男女转移自己注意力,这中年女人再潜入偷袭,果然得了手。

    但是敌人怎么对自己的心理洞悉得一清二楚;这中年女人又为什么对自己的武功了如指掌?只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笑道:“你们俩辛苦了,请回吧。

    如果有兴趣,继续玩,那时就没人打扰了。“听到这个声音,鸡大夫头脑一震,这不正是美艳少女的声音吗?这骚女人想必是从雷霆那里了解到自己对做爱的饥渴,因此才想出这样的一个馊主意,令自己上当。

    方老爷、情浓好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走了,鸡大夫鼻中闻到一股沁人的香风,知道美艳少女已进来了。

    美艳少女娇笑道:“鸡大夫,你想不想再听黄色故事啊?”

    鸡大夫狠狠呸了一声,昂然不答。她已决意不活了。

    那中年女人插了鸡大夫一掌,斥道:“你敢对主人没礼貌,看我不治你。”

    鸡大夫骂道:“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鬼鬼祟祟地算什么英雄好汉?”

    中年女人还要打鸡大夫,美艳少女制止道:“算了,把她带走。”

    中年女人手指连挥,闪电般点了鸡大夫十余处大穴。

    鸡大夫连一个手指头也动弹不得了,忖道:“这人的手法好像也是‘不死门’的。”

    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自己被套人一只大口袋里,又被一个魁梧健壮的汉子扛在肩头,须臾间出了客栈,客栈外车辚马嘶,竟停着十辆豪华气派的马车。鸡大夫听力灵敏,立即察觉到马车旁站着三十几个人,尽皆呼吸均匀、内力悠长,无一不是顶尖高手,心下暗自骇然:“这美艳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驱使像中年女人这等顶尖高手?”

    马车疾驰,鸡大夫感觉走了很长很长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鸡大夫心想:“就是苏恋花、小芳回来,恐怕也找不到我了。”

    她又感觉身上的口袋被拿开,呼吸畅快许多,又被带到了一间屋内,这次礼遇不错,鸡大夫还被直挺挺地放在一张大椅中坐了。

    又是那个中年女人冷酷的声音:“鸡大夫,只要我问你问题,你都要老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

    她不等鸡大夫说话,问道:“你把那本‘不死大全’藏到哪里去了?”

    鸡大夫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中年女人厉声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鸡大夫冷冷地道:“你既然是美艳少女那个骚女人的属下,就应该知道我早就把那本书交给了雷霆。”

    ‘中年女人道:“但是据我所知,雷霆手里的那本’不死大全‘是假的。”

    鸡大夫闻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太好了!原来你们都上了雷霆的当了。

    我交给他的明明是真书,现在却变成了假书,有意思,真有意思。”

    中年女子耐住性子,道:“你说的不错,我和雷霆都是都是美艳少女的属下。

    你把‘不死大全’交给了雷霆,不久之后,雷霆便又把书交给了主人。主人当时也没注意,可是越看越不对头,发觉那竟是一本假画。”

    鸡大夫微笑道:“那只能说明雷霆从一开始就对主人不忠心,好像早料到只要将书交上去,自己就会完蛋。”

    她停了停,大笑道:“你们若想找那本真书,我倒有个办法。”

    中年女人道:“什么办法?”,鸡大夫道:“你和你的主人去找雷霆要真的‘不死大全’!”中年女人怒不可遏,一拍桌案,喝道:“我们找了他很多天,可他和溜溜、雷苏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一喝极具威严,似乎她本人就是操权握柄之人,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鸡大夫道:“既然你们不同意我这个办法,那我也没法子了。”

    中年女人阴森森地笑了笑,道:“那本书是死的,可你的头脑却是活的。我要你将‘不死大全’在三天之内默写出来!”

    鸡大夫心头一凛,道:“我不记得了。”

    中年女人道:“你的眼睛早瞎了,若不凭记忆力,哪能有这么高的医道?或许你能骗得了别人,但绝对骗不了我。”她略微一顿,道:“鸡大夫,你若敢不听话,看我不慢慢折磨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着这阴森可怖的话语,鸡大夫蓦然醒悟了,失声道:“你是金玲!我的师妹金玲!”——

    玄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