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虎和白不肖日夜兼程,实在乏了,就在途中打个盹,运几遍气行功恢复元气、两人内功都有独到造诣,脚头又快,数日后,即到了杭州。
在途中,白不肖已将最近江南武林中发生的大事都告诉给南宫虎:司马高如何招降纳叛,钱江帮如何屈膝投靠,司马高对不服他的武林人物如何大肆杀戮等等,内心极盼师哥出头为武林申张正义。
但南宫虎功成名就,娶妻成家,只想过安分日子,近十年来未逢可与一战的对手。在白鹤山逍遥时,上山来挑战的,没有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性情趋于淡泊恬然,喜静厌喧,已不复会当年争强好胜的少年豪气。
此行只想着救回徒弟,对江湖纷争无大兴趣,只说:“不肖,武林中有王霸之心的狂徒,代代都有,我们也管不过来。只要他们不来犯我们,他要称王称霸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白不肖微感失望,又说:“师哥,那司马高曾对我说他要与你比武。你名声那么大,他怎肯放过你?”南宫虎道:“你娘子将分娩,闵捷又生死莫卜,我哪有心思跟他比武?”
不过他也怕司马高纠缠。一到杭州,未去钱江帮及其余几位有交谊的武师处拜访,与白不肖径投客栈住下,悄悄打听陈虹影的下落。
盖因避免与江湖人物接触,一连数日,什么也没打听到。陈虹影犹如泥牛入海,毫无音讯。而南宫虎与白不肖到杭州的事,反被钱江帮帮徒侦知。
这日晚间,二人才回下处,便听到李子龙的声音在问店主:“老板,南宫大侠、白少侠住在哪一间?”
兄弟俩虽化名住店,但知躲不过去,只好出房迎客。李子龙带了七八个随从,不由分说,便将他两人的行李卷起。李子龙道:“两位到了此地,哪有在外住店的道理?分明是瞧不起敝帮!且去且去!”便将他俩请到门外车上。
到了此际,南宫虎拗不过他的深情厚意,又想钱江帮人多势众,耳目灵通,或能知陈虹彩的下落,便与白不肖去了钱江帮。
唐潮早已备下酒席,山珍海味随即端上来,奉南宫虎坐了首席,主人殷勤劝酒布菜。酒过三巡,唐潮道:“我七日前刚派人飞马传书去白鹤山恭请南宫大侠,想来南宫大侠途中未通信使?”
南宫虎摇头道:“未遇.唐帮主飞檄见召,有什么事?”
唐潮道:“此事说来可算武林中一桩大事。四十年前,令尊在嵩山大会上力挫群雄,夺得‘擎天一柱’美称,为当时少年英杰之冠。三十年前,令师在黄山论剑之期以一把长剑打败所有高手,人称‘天下第一剑客’,名垂数十载,江湖上人人钦服。自令师去世后,武林也算人才辈出,但究竟是哪一派武功高,哪一位把式奇,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服谁。
“弄得你杀来我杀去,几无宁日。白白死了不少人,流了不少血。因此,与武林中一些前辈名宿谈起,都觉得应举行一届武学大较,让各门各派的好手亮亮相,比一比各自的绝学,将优劣次序定下来,免得互不服气,纷争不休。同时亦可给大家一个印证武学、取长补短的好机会,将上一代老英雄传下的功夫发扬光大,日后去见祖宗时也不至于脸上无光,让祖宗骂一声‘一代不如一代’……”
白不肖插口问:“唐帮主,这届比武大会谅来是贵帮主持啰?”
唐潮愣了一下,脸上微显尴尬之色:“非也!非也!敝帮人手不算少,但个个是饭桶,奔走张罗杂务自当仁不让,要主持大会,岂不让天下英雄笑掉了下巴?主持大会的另有够身份的高人。届时少林、武当的高僧、老道将与会公证,南宫大侠。白少侠正该雄才大展,为我们江南武林争光!”
南宫虎名心不重,但毕竟是武学之士,况且父亲、师父都是一代宗师,他纵然不想争个第一第二,但有机会观摩天下各门派的武艺,不能不怦然动心。白不肖年少气盛,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心知此事定与司马高有关,或有什么私心掺杂其内,也佩服他的大气魄、大手笔!
南宫虎道:“在下资质愚钝,才疏学浅,深知武学一道,无穷无尽,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高手隐伏,山泽岩壑更藏龙卧虎。献丑不如藏拙,届时,我们师兄弟但能开开眼界,心愿已足,比武是万万不敢的。”
李子龙笑道:“南宫大侠是北门传人,名满天下,白少侠血气方刚,是少年弟子中的佼佼者!你们两兄弟不露一手,这届比武大会就不必举行了!即使勉强举行,决出来的冠军也名不副实,难以服众!”
南宫虎被他一捧,心里舒服,但他挂念闵捷,谦虚了几句,即把话转入正题,道明自己的来意。唐潮自一口答应,拍胸脯打包票。南宫虎知钱江帮在此地势力极大,眼线众多,才略为放心,起身向唐潮等致谢。
南宫虎和白不肖客寓钱江帮,帮中大老将他二人奉为贵宾,轮番作东宴请;杭州的一班武林名士也都闻风前来拜会;加上许多三山五岳的高手名宿陆续抵杭参加比武大会,或仰慕南宫虎的威名,或本系意气相投的旧交,新知旧友同会杭州,更少不了一番应酬。把两兄弟更缠得分身乏术,整日前门迎客后门送友,忙得团团转,哪还有工夫去找寻陈虹影及闵捷。
这日刚送走一批豪气如虹的客人,管门的帮往送来一信。说是个头梳双髻的小孩交来的。南宫虎忙拆信展读,信曰: